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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桓!
次后,三人默默走了。
顾翦呆呆的立在原处:若说先前他只是懊丧,此刻连羞愧的心也有了!
良久后,他才无精打采的返回午阳殿。
时光流逝得很快,转瞬间,上祀节到了。咸阳城内,不独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们还涌上街头,大放烟花,共贺吉时。
咸阳宫内,蒙政祭完拜先祖,等柳氏鸾轿入宫后,携了她的手,同到金銮殿接受群臣的敬贺。
这一场婚礼众望所归,办得格外隆重,确实跟迎娶皇后无甚两样。
龙椅上,蒙政满面含春,一派心意得遂的模样。甚而,他还体恤柳氏年幼,不惯此等肃穆而盛大的场面,在众臣按礼制敬酒完毕后,便差人将其先送回婚殿眠月宫;自己,则留下来君臣同乐。直到亥初,方起驾返回内宫。
远远望见喜灯高挂的宫门,蒙政的脸上现出倦怠之色。
下车后,侯景靠上来,低低道:“陛下,蒹葭园那边来报,说她从下午起就一直在发呆,今晚天刚黑,就早早的上床安歇。”
蒙政罩在袖袍内的手指痉挛般抽了一下,面上,隐约有丝意味不明的笑。
侯景探头探脑的观察一阵,又道:“陛下,眠月宫到了。”
蒙政哼了一声,撩起龙袍的下摆,抬脚便跨过大门。门内,两列宦者和宫娥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呼“万岁”。蒙政恍若未闻,连声“平身”都吝于吐出,只径直走向彩灯辉煌的正殿。
看到年轻而英俊的天子拾级而上,殿门外的喜娘忙上前道喜。随即,柳媛被两位麽麽架住身子,颤微微的迎出门来。
瞧着新嫁娘珠翠满头的凤冠,以及凤冠下不堪重负的清秀小脸,蒙政犹豫了一下;特别是听到对方用嫩嫩的嗓音道“臣妾给陛下请安”,心就没来由的堵得慌。他想了想,对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喜娘和宦者们傻了眼,侯景忙凑上来低语:“陛下,太后吩咐,还要撒帐贺新房呢。”
“寡人累了,都免了。”
侯景呆了呆,又低低道:“那合卺宴——”
“撤了。”
侯景觑眼一瞧,但见天子面上已是大不耐烦,遂不敢多言,诺诺的领着众人退下。
殿内殿外,只剩一对新人隔着门槛相望。
眼瞅着对面的小人,连自己的胸膛都不到,蒙政无论如何也叫不出“爱妃”二字,惟挤出笑脸,含糊其词道:“你——为什么还不歇息?”
谁想他那一笑,竟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对面黑油油的眸子立刻水濛濛一片,连敬称也忘了:“我饿了……从酉初到现在……他们什么都没给我吃……叫我等你,说等你来了,我才有吃的……呜呜呜……饿着肚子,我睡不着……”
他怔了怔,随即喝道:“来人,上宴!”
侯景喜滋滋的指挥人布酒上菜,以为天子想通了,肯合卺闹新房,谁知才张罗好,便又被赶了出去。
屋内,喜烛高燃,烛下,十八岁的新郎倌端坐于圆桌前,默默的注视着他的小新娘。那小新娘早已卸了沉重的凤冠,正趴在桌上津津有味的吃东西。
虽说她早就饿得眼睛发绿,可吃相甚是文雅舒展,毫无扭泥作态之处——只是那双拿着象牙筷子的白白小手,似乎忙碌了些。她每尝到一样满意的菜,就会往另一个碟子里再夹一些。当碟子里堆满菜时,她放下自己的碗,滴溜溜的眸子就盯着他,一本正经道:“陛下,我吃饱了。现在,我可以伺候您了么?”
看着她似乎可以挤出汁水的鲜嫩面厐,他的脊背一阵发凉:“你,你知道怎么伺候寡人?”
“知道。母亲说,从今晚开始,我就不能再和奶娘一块睡觉了,我得和皇帝哥哥您在一起。太后还说,今晚洞房花烛夜,因您是天子至尊,自然不能像民间夫妇那样交杯合卺,只能是我伺候您用膳。”柳媛说到这里,站起身,一手持碗,一手持筷,努力伸长短短的细胳膊,“这都是我挑出来的顶好吃的菜,您放心的吃吧。”
他愕然,分明看见一只粉嫩嫩的小鼠在努力的讨好贼溜溜的大猫。他想笑,偏又笑不出来,便握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缓声音:“你在家时,你父亲唤你做媛儿,是么?”
她点了点头,那扑闪的大眼睛就如夜光下的明珠,柔和而纯净。
“从今日起,寡人也唤你媛儿。”
“好呀,那我就叫您做皇帝哥哥,成么?”
面对着小新娘娇憨的脸,他宽容的笑了笑,又道:“媛儿,你多少岁了?”
“前个月我才过了十二岁的寿辰。父亲说,过十二岁的槛,吃十三岁的饭,所以,我算十三的人。”
他顿觉天昏地暗,不由得痛骂自己:蒙政,你作的是什么孽!
是夜,他没有如事先所想象的那样——抛下新娘,自宿午阳殿。息了灯,这小鼠般的女娃娃,乖巧的卷缩成一团,挨着他,香香甜甜的入梦去了。
他辗转反侧,望着窗外红红的灯笼,心寂寂沉浮:湄儿,这样的夜里,你真睡得着么?
'说明1:午时即今天的11点至13点,未时则为13点至15点。'
'说明2:亥时即今天的21点至23点。因古人又将每个时辰细分为初和正,故亥正便是指21点。'
'说明3:酉初,即下午17点。'
作者有话要说:24号来更新哈。那些个自己喜(…提供下载)欢对号入座的,偶什么也米说,什么也米看见哈!
☆、第四十七章 饯行
大婚过后,蒙政欲任命嬴湄做朔方郡仟陵县的县令。事情甫一提出,便遭到以汝阳王为首的百官的强烈反对。蒙政也不着恼,就端坐于龙椅上,任由众臣畅所欲言。廷议到半时,一些乖觉的大臣发现,往昔最热衷于坚持“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丞相,今日居然从始至末都顺头顺脑,大司马也异乎寻常的缄口不言。于是,他们便掩了口,暗暗观望。慢慢的,朝臣分歧渐生,越扯越大,一时裁决不下,只好推到明日再议。
蒙斌忧心忡忡,下朝后即刻求见嫪太后,谁想才入内宫仪门,便被请进午阳殿喝茶。蒙斌倒也坦然,随来人而去。待与天子厮见毕,茶还没端上来,宦者到先捧上两份圣旨,请汝阳王盖上辅政大臣印。蒙斌徐徐展开,及至看完,不由得双眉颦起。
两道圣旨中,第一道是册封嫪太后的心腹掖廷令木子美为宣宜侯,兼并协从南军管理,为此,南军特特增添两万士兵;第二道则是将他蒙斌麾下的北军进行扩充,一充就是三万兵力。
蒙斌多年来浸淫宦海,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釜底抽薪的诏命!
眼前的天子,明明最渴望的就是早日亲政,为此,他费尽心机,方自母后和权臣的手中夺得五万兵权;可眼下,他居然毫不迟疑的将这些东西全都泼散出去!——别人不懂此中真意,难道自己也不懂么?
去岁,自己与嬴湄灭夏之后,大司马顾岳上奏,欲将尚存留于他手中,且原嫡属于逆贼蒙丕的四万兵权归于朝廷。岂料正碰上天子硬要立嬴湄为后,百官失望,太后震怒,于是上下一气,众臣居然趁自己不在朝堂时,竟附议大司马的提议,请嫪太后将四万兵权收归为己有!其后,嫪太后胃口渐长,几次三翻的召集自己,居然腆着脸索要兵权;亏得自己基根扎实,又搬出先帝遗诏,她才不敢怎么着。虽然早就知道嫪太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女人向来也不敢如此张狂;不知是她贪念横生,还是受了旁人的怂恿,如今的她,越来越沟壑难填……现在,终于连其儿子也忍受不了了么?可天子这么做,岂不是自戕?
逡巡中,蒙斌细细端详天子的脸。天子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殷切,然英俊的面厐,不知不觉已变得深不可测!
蒙斌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操心太过了!眼前的少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去掉了任性而为的脾气;如今的他,已知道将锋芒藏在云屑雾末里,只露个一鳞半爪,让人猜忌——如此,自己还要不知好歹的鸡蛋碰石头?
于是,他一面恭恭敬敬的叩拜施礼,一面掏出随身携带的印章,稳稳的按在那两道圣旨上。
蒙政看着他,目光闪了一下,轻声道:“叔公,寡人必不负你所望。”
老人摇摇头,慢声道:“陛下,臣老了,许多时候,是臣在辜负陛下厚望。”
“叔公说哪里话,咱们是一家子,自然要万事同心。”蒙政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再过两年,寡人就可以行冠礼。到时候,寡人还要仰仗叔公呢。”
蒙斌垂下了头,顿首曰:“只要陛下有心,老臣无不从命。”
蒙政点点头,再不言语。蒙斌忙也见机退出。
翌日廷议,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