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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渍迅速浸透香囊,灯台窜起高高的火苗。它们瞬间吞噬香囊,张牙舞爪的扭动着。
蒙政冷酷的看着嬴湄。如他所愿,她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等她颤颤微微的爬起来时,香囊早已被烧得干干净净。可她似乎不相信,居然想伸手到油灯里捞。他又气又恨,忙将她拽住,拖往一边。她拼命的想摆脱,最后发现徒劳无功,这才瞪着红红的眼,抬手就搧。
他眸子一收,及时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冷笑道:“湄儿,看来你父亲对你的管教实在是糟糕。女人该有的三从四德,你是一样都没有!不日,你就要成为寡人的皇后,若不好好调教,你如何母仪天下?”
嬴湄的头忽然往后一仰,居然大笑出声。她笑得那么厉害,以至于瘦瘦的肩胛骨都突了出来。好半晌后,她收了笑声,面色涨红,黑溜溜的眼睛闪出厌弃的光:“蒙政,你听好了,纵然天下千万女子希翼攀龙附凤,巴不得填塞你的三宫六院!你那皇后位子,便是白搭上三个秦国,我嬴湄也不稀罕!”
说罢,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凶得像受伤反扑的猛禽。
蒙政的脸色由青转灰,再由灰转白,肩亦微微的颤着。他还抓着她的右手,随着推搡拉扯,系在她手腕上的一只玉蝶不断的晃动。他瞧着心烦,顺手一捋,“啪”的一声,那玉蝶裂成了几瓣。
自大病以来,嬴湄的心绪一直不稳。现下短短一刻,连失两样爱若珍宝的信物,心里那堵薄薄的城墙骤然碎裂,一股血气便不可控制的直冲脑门!
本来,她曾经反复告诫自己,在复仇计划彻底实现前,一定要竭力忍耐,一定要虚与委蛇。然每次看见蒙政的脸,却总会激起无边的怨恨;所以,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冷若冰霜。
现下,她还想忍的,可是那股发自肺腑的愤怒,卷裹着浓浓的绝望与悲伤,严严密密的将她笼罩其中!她再也无法调心静气!——她只想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反击:狠狠的骂他,或是拿匕首戳他!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将想法付诸行动,心肝脾胃便翻江倒海般疼了起来!
不对,疼的不仅仅是心肝脾胃,还有头、四肢百骸,以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那疼如钢刀尖刺,慢慢割、深深扎,疼得她恨不得咬断舌根!偏偏的,她没了力气,只能如稀泥一般委顿地上。
疼痛依旧一波一波的袭来,它们无孔不入,无所不至,生生要将她疼死!
似乎,似乎是蒙政在慌张的呼唤——她骤然有一点点清醒:这样疼的滋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蒙政,你究竟对我作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本节似乎有点虐——但素请亲们相信,偶8素在虐,是在一点一点的揭示真相!
看在偶今晚赶稿赶得死去活来的份上,乃们8要扔砖头,也不要扔钢刀,好不好?
再不然,就看在高处更新一周年的份上,咱们一起来忆苦思甜,缅怀往事,好不好?
话说,偶最初发高处的时候,可以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有个留言都高兴得要蹦起来。如今,最初给偶留言的朋友们,还有米有继续蹲在坑里的?若有的话,请冒个泡泡,好不好?
再有,偶就素想问问诸位,乃们倒底素怎么跳到高处这坑里的?最后,又素怎么坚决坚决的潜水,愣不肯给偶一个留言捏?话说,偶都米有什么奢望鸟,大家就浮出水面,为高处的周年庆,喊一嗓子吧!
泪,眼巴巴的爬下~~~~~
☆、第四十章 思君不见七入梦(一)
顾翦回到大司马府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样子立刻被母亲察觉。他并不打算隐瞒,遂一五一十的道明前因后果。
嫪夫人骇呆了。回过神,未免急怒交加。本欲痛斥儿子,可瞧着他蔫得像霜打的茄子,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思,便转作无限的心酸。她哭道:“翦儿,你怎的如此糊涂,居然要去抢陛下的女人?”
“孩儿没有——娘,孩儿绝对没有!”
嫪夫人哪里肯信。她一边拭泪,一边呢喃:“这倒底作的是什么孽?怎么顾氏子弟总要和皇家男儿争风吃醋……”
一再被误解,顾翦也觉得伤透了心。然低头一想,母亲的话里分明另有玄机,他不由得满怀疑惑,倏然抬眼。
嫪夫人亦望着他,含泪叹道:“你呀,可别步你二叔的后尘。何况,你根本就不及他一半能耐,日后可怎么办?那样,为娘还不如早死算了,省得看你煎熬,累及一家子不得安生。”
“母亲,二叔他——他究竟怎么回事?”
嫪夫人踌躇半晌,终是忍不住,黯然道:“这秘密本该烂在肚子里,不再提及。可你这孩子,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知撒手。今日都说与你听,也好叫你明白什么是‘前车之鉴’!”数落于此,她又叹息一回,方凝神问儿子:“翦儿,你还记得乾坤公主么?”
顾翦愕然的张大嘴:“二叔的心上人……是……是她的……母亲?”
嫪夫人点了一下头,道:“乾坤公主的母亲姓苏,名颜,其父为当时的御史大夫。这苏颜家底好,样貌更好;又兼知书达礼,才情卓绝,整个咸阳城都找不到可以和她媲美的名门淑媛。你二叔那时不过二十出头,风流倜傥,意气昂扬,别说大秦无与其比肩的官宦子弟,便是出使到晋国,那些自命风流的士族公子亦要逊色三分。当时多少人家赶着结亲,把顾家的大门都踏破了,连高祖都意欲挑他做驸马。你祖父心知肚明,所以回绝了一门又一门的亲事,偏你二叔就看上苏颜,背着父亲,自己登门求娶。你祖父知道后,大发雷霆,执意不许。父子之间,居然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后来,先皇因与你二叔交好,就出面调和。谁想他不经意间见了那苏颜,便迷了心窍——”
“故而,二叔将苏颜拱手让出,然后离开秦国,飘零天下?”
瞧着儿子脸上似有讥讽之意,嫪夫人忙喝道:“那是自然,顾氏乃大秦忠臣,岂能与皇家争情?你二叔在那样的情状下,犹能顾全大局,忍痛割爱;你倒蠢蠢不可教导,妄图到老虎嘴里夺食!你自己说说,该是不该?”
顾翦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古怪的望着母亲。
“你这孩子,平常最是明理懂事,怎么如今倒糊涂起来?那嬴湄又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你看上她什么了?就算她真的倾国倾城,你也不该忘了为臣的本份!你呀,叫娘说你什么才好?你一味蛮干的时候,可有想到顾氏?现下,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叫你父亲如何自处?”
“母亲,我——”
一语未了,顾望已急冲冲的跨过大门。一见侄子,眼内的精光便如箭飞出:“翦儿,我方才在长乐宫里听到的消息可是真的?”
顾翦垂下眼,缓缓的点头。
嫪夫人顿时又悲伤起来,哀哀哭曰:“二弟,这可如何是好?”
顾望恍若未闻,倒一径的盯着侄子:“翦儿,你是真喜(…提供下载)欢湄儿?”
顾翦哭笑不得,只坚定的摇摇头。顾望绕着他缓缓的踱了一圈,慢声道:“那你为何要触怒陛下?”
“二叔,你常说湄姐犹如蚌蛤里的明珠,早晚会放出光芒。现下,她确实光芒四射,却被人当作装点门面的摆设,收进暗无天日的深宫里处。它日她之下场,不单是光华日渐暗淡,尘垢蒙心;更可能于宫内争斗中,碾碎为泥。难道,这就是你所乐见的?”
在顾望的记忆里,侄儿从未发过如此辟透的见解。他长眉一轩,沉声道:“你的话固然不错,然为叔记得,你是很厌恶湄儿的。怎么现在倒愿意帮她,以至于冒犯陛下?”
“这还用说?准是被那妖女迷住了心窍!祸水,真真是祸水!”受其姊影响,嫪夫人打心眼里就厌恶嬴湄;这会又因儿子牵连其中,疼恼交织下,破口便骂。
顾望懒得和嫂子计较,只把眼瞅着侄儿。
顾翦对母亲的责骂很是不满,他满脸正气的道:“母亲,湄姐绝不是妖女,更不是红颜祸水。这次上战场,湄姐的教诲,让孩儿受益匪浅。孩儿不过是想知恩图报,岂有争风吃醋的儿女私情裹在里边?”
嫪夫人扁扁嘴,待要批驳儿子,小叔子则发了话:“好,翦儿,既然你对湄儿真无私情,那事情就还有转还的余地。”
言说于此,他转眸瞧向嫪夫人,捋着须道:“只是要辛苦嫂子一趟。”
嫪夫人吃惊道:“二弟,要我干什么呢?”
“嫂子这就进宫,求见太后,只说翦儿不忍见他母子怨忿日深,故甘做出头鸟儿,出此下策。若太后还有甚疑惑,则要靠嫂子以姊妹之情顺之动之,务使太后消尽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