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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玲道:“知道了,你去你的好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绝不会不顾大体来自残手足的,他们毕竟是我的同门师弟呢!这次你要带多少人去?”
“一个人都不带,只要素芬去帮我联系和刺探消息,她现在还在主管五毒杀手门,其中颇多不乏可用的好手,必要时,我想动用外围的势力。”
“我不明白的是我们为什么还要花下大笔的钱去养活那批杀手,那些人还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对付魔教有时要以诡制诡,这批隐形的杀手很管用,再者,这些人不能放出去,为别的野心者所用为害人间,只有我们自己控制着,反正六姐积累下来的经费,足够再维持十年的。”
“十年以后呢?又怎么办?”
“十年之后,他们所剩的也不会太多了,天下也该太平的,他们的年资也够了,可以遣退了,六姐跟他们订的约是二十年,现在已过了一半,我们不再增加新人,十年后就不再有问题了。”
“到时候你还有把握控制他们吗?”
“有的,他们到时若不肯安份,那时他们满手血腥,躲避仇家的报复都来不及,没有余闲去作恶了。”
“你不认为那太卑鄙吗?”
“这是合约上订明的,他们退休之后,每人可以领到一大笔的津贴,足够优游度日,我们也会保护他们过安静的生活,但他们如果违约,私下又重操旧业,我们不但不加保护,反而加以制裁,所以不怕他们作怪吧?”
“我总认为这不是好办法。”
“大姐,你的江湖习气太深了,我们天狐门行事不同于一般江湖门派,行事是另有一套准则的。”
这准则就是“无愧于心,任心所欲”;岳天玲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洪九郎择定了第一个对象就是粉蝶儿花妙人,因为他最近就在邻近的皋兰城。
第二十一章
粉蝶儿花妙人是武当的逐徒,在武当时就因为不守清规,跟一个大官的姬妾私通而被逐出道籍,以后沦入黑道,就更为无拘无奈了。
知道他出身的人不多,武当为了怕丢脸,也没公开他跟武当的渊源。
他在黑道中纵横多年,中年后积了不少资财,在皋兰落了脚,开设了牧场,专事贩马,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更没人去管他去了。
他的旋风牧场生意越做越大,不但成为皋兰首富,也成为当地的名人。
他年轻时长得颇为英俊,跟黑道中几个女人都有一手交情,不但赢得了粉蝶儿这个外号,也造成了他无往不利的局面。
现在他算是安定下来了,成了当地第一大富绅花大老爷,势力依旧煊天。
洪九郎来到皋兰后,稍加打听,心中已经了解,皋兰城中最近来了一位艳姬,挂帜最大的勾栏院蝶舞楼中。
她的芳名就叫花蝶舞,金发碧眼,艳绝天人,一口汉语虽略见生硬,但是歌喉婉转,别具一番风情。
张出艳帜才三、五天,就已经名动皋兰。
如此妙人,素以风流见闻的花大老板自然要去识荆一番,初度晤接,就惊为天人,要不是因为家中母老虎的反对,他就想把人接回去了。
花妙人是五年前娶的亲,新人叫王月英,长得不算十分美丽,但也不难看。
王月英比他小二十岁,今年才三十出头,德容言工,都够得上是标准,而且还十分贤慧,只是治家谨严,不许花妙人把乱七八槽的女人接回家来,但对花妙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却从不干涉。
一个女人虽喜妒,但是对丈夫如此宽容,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因此花妙人对这个妻子也是敬畏有加。
所以尽管花大老爷对花蝶舞喜欢得发了疯,却仍只能每天在蝶舞楼中小作温存,销魂一番后,仍然必须黯然而别,回到家里去,那也是花夫人规定的,不管他在外面荒唐,每天三更之前,必须回家。
洪九郎到皋兰后,打听到这件事,立刻把尤素芬找来问道:“素芬,大姐的消息有疏漏的地方,她对花妙人的老婆资料不全,你再去打听一下。”
“资料上不是说王月英是开封府尹王章顺的侄女儿,是出身大家的管家千金吗?”
“资料上的记载也许不错,但是其中内情却大有曲折,花妙人是绿林巨盗,如何能娶得官宦人家的女儿,而花妙人也不像个怕老婆的人,怎会对他妻子如此)畏)惧(网)?这都要详加打听。再者,王月英只是王府尹的侄女儿,她的父母又是何人?听说花妙人不太管事,牧场的内外也都由这位花夫人一手管理的。牧场中,有不少马师与护院教师,都是杰傲不驯的江湖人,王月英怎能将他们管得服服贴贴的,她会不会武功,你再去打听清楚,六个时辰内回报。”
“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打听得到?”
洪九郎笑道:“素芬,我相信这还难不倒你的,五毒杀手门的眼线无微不至,只要你用心去追、去挖,一定会有结果的,你是我大老婆,总要尽点心。”
“什么大老婆?名不正、言不顺,连堂都没拜过。”
“素芬,天狐门人不受世俗礼法所拘,讲那些虚套干嘛?你这大老婆已经为大家所认定万万改不了的。”
尤素芬也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她对天狐门已有了深切的了解,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答应着去了。
五毒杀手门对探消息有特别而简单的方法,她找到了两名助手,直入旋风牧场,悄悄地架走了一名妇人。
这名妇人不会武功,地位也不十分重要,她只是旋风牧场老板娘王月英陪嫁的仆妇而已,但是对洪九郎所需要知道的事,却都能提供确切的答案。
答案是十分惊人的,王月英的父亲竟是黄河水道总瓢把子水龙神王文猛,也是王章顺的兄长。
王章顺是靠着兄长的影响才当上开封府尹,但兄弟俩明里却不来往,所以没人知道这件事。
王文猛把女儿放在弟弟处,原想找个正经归宿的,但是王月英却看上了花妙人,仍然嫁了绿林中人,所以才远迁到皋兰来居住。
旋风牧场是王月英经营的,花妙人只是坐享其成,翁婿之间,到处得不错。
王文猛看重花妙人的武功,花妙人则借重王文猛水道的势力为他暗中撑腰,他在江湖上也很难立足,所以花妙人对这个老婆有点害怕。
王月英的武功不弱,身手与花妙人不相上下,但是她部下的党羽众多,还能吃得住花妙人。
只不过,这位大娘子深体得驭夫之道,不管得太紧,也不放得太松,所以夫妇之间,还能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
这些内幕的消息对洪九郎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他把事情分析了一下,决定了应行的步骤,就上了蝶舞楼,脱手就是一串极品珍珠,作为整礼,请见了化名为花蝶舞的银妮。
他自己则化名为洪一官,是个大珠宝商人。
女人没有不爱珠宝的,那一串珍珠价值在十万两下,在西方尤为罕见,而西方女子最重珍珠,即使是魔教中的女祭司也未能免俗。
所以花蝶舞殷勤地接待他,洪一官人潇深栖,谈吐又风趣,跟花蝶舞谈得十分投机。
花蝶舞此来的目的虽是拉扰花妙人,但是对洪一官却也很感兴趣,那不是对他的人,而是为他的钱。
魔教意图东侵,开辟财源也是很重要的,难得有条大鱼上钩,她对洪一官的兴趣,可以说是比花妙人更大。
一个武林好手虽然难求,但花妙人毕竟不是最高的,但洪一官这样的大财主却千载难逢。
洪九郎这次前来,已作了充分准备,他带了一口箱子,里面除了价值连城的珍珠外,还有成叠的巨额银票,不经意之下亮亮相,却将花蝶舞的眼睛看直了。
两个人腻了一个下午,花蝶舞小施媚术,将洪一官迷得神魂颠倒,正在郎情似酒、妾意如绵时,煞风景的是花妙人来了,派人前来相催。
一推再推,花蝶舞都以分身不开推辞了,这自然也是一种向洪一官表示熟络的意思,却不知犯了妓院的大忌。
花蝶舞究竟是初次下海,不懂得规矩,这对花妙人是极大的侮辱,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花妙人在地方上是首富大户,受得了气也丢不起人。
砰的一脚,花妙人踢开了门,直闯而入。
洪九郎很能做作,也表现出他财大气粗的财主作风,立刻站起来,指着骂道:“混帐东西!你是什么人?”
花妙人轻轻一掌就把他推开了,冷笑道:“小兔崽子,滚开一点,老子没精神跟你胡缠,我是来找花蝶舞的!”
洪九郎道:“蝶舞现在是我的人,这间屋子是我花钱包下来的,你凭什么到这儿来撒野?”
花妙人冷笑道:“你只包下一个房间,老子却包下了整个蝶舞楼,小子,你摆阔摆到这儿来了,真个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打听一下,你花大爷在此地……”
洪九郎傲然道:“我知道你是旋风牧场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