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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诺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他也不比任何人好过,他甚至烦愁百倍千倍!
找到一个端口抒解情绪,两人越打越卖力。
默契使然,两人都未用内力,徒手空拳地较量着。
结果自然是,两人都脸色铁青地瘫倒在地板上,仿佛被火药炸到,四肢被炸得纷飞般麻木,再动弹不得。
“凡,你不能走,你得帮我!”耿诺深吸一口气,平复赫凡留下的全身痛楚,“枫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有理由,因为他怎么争也争不过天,但你不同,你不是在与天争,凡,你没有任何理由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赫凡否认得不着痕迹,“什么是一蹶不振?什么是自暴自弃?”
耿诺留下的痛楚麻痹不了心中的痛楚,赫凡需要找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为自己上药止痛。
虽然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赫凡喘不过气来,他依然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的外伤止痛,上药。
耿诺不与他争,耿诺说,“这是报应,因果问题。”
爱情是这样,一人有权利选择,另一人有权利放弃。往往,当其中一人选择时,另一人总是在放弃。
直到有一天,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错了,想要重新选择。可是,角色已经对调,分不清,彼此,你我。分不清,主角,配角。
赫凡竟然未反驳,反停下手中动作,附和,“我同意。”
两人有默契地轻咳了一声,让喉咙不那么干硬,随即,哈哈相视而笑。
窗外,太阳出来了,天也亮了。
阳光突然笼罩瞬间征服了风暴,也征服了两张阴郁的脸孔。
就算还有一点余波轻漾,也被极尽忽略。
第30章 chapter 30
何沁舞做了一个梦,似乎已经很遥远,很遥远的梦。
从竹床上醒来,她看着从窗外射进的阳光,懒散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自由。
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是早起晚起,起来后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不用担心吃穿,不用担心下一顿没有着落,她可以随意地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这样的感觉,美好得不可思议。
这唯一的美中不足,只是,一大早,她便找不到赫凡。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赫凡还是没回来。
她这一天做了许多事,挖土,种菜,耕植,捉鱼,做饭,还有……等他。
自由太多,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去运用它。
夕阳已经完全落到了山下面,饭也凉了,赫凡也没回来。
她站在门边等着,到最后,她等来的不是赫凡,而是一场狂风暴雨。
撑起油伞,她出去找人。
鞋被雨水打湿,到后来,衣裙也难以幸免。
她急急在茂密的八卦林中穿梭着,她找不到赫凡,反而把自己困在里面,迷了路,丢了自己。
被浑身冷汗惊醒,何沁舞掀被起身。
没有月亮,星星隐晦,屋内一点光线也没有,完全的黑暗。
何沁舞凭记忆摸索熟悉的摆设走到桌边,她抓起桌上的火摺子想点燃烛火,但手一直在抖。
黑暗总是相同的,没有什么区别。
黑暗中,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
身体,很痛,被鞭打,被钳制得动不了……好痛苦,好难受……永无止尽的……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拂衣裳的冰冷湿感让她倒抽一口气。
点燃了烛火。
唤来婢女,她让婢女准备热汤让她净身。
疲倦地闭上眼,她只想快一点洗去一身的汗湿。
烛光摇曳,灯火下的雪白肌肤满布怵目惊心的狼藉疤痕。
银发在水面浮沉,她动作轻柔地将长发洗净,然后,盘起。
银色的长发在夜里看起来与黑发无异,可是一旦显露在阳光底下,就是异端了。
成为异端被排斥而说不在意的人,都是骗子。
银发,素衣,女剑,容颜残缺。
不隐藏了,还隐藏什么呢?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提醒着她,她有多么不同。
她笑,那美丽的银发在风中飞扬。
人群惶恐地四散开来,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不知道什么叫无辜。
害怕,曾害怕到极限也就不觉得有更可怕的了。
无辜,天真无邪的她的铭生,有谁比他更无辜。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没有佛,更没有所谓救赎。
她的剑上是血,所有用异样目光瞧了她的人的血。
死的人越来越多,她的笑容显得凄艳美丽却异常狰狞。
她还是期待着,期待着红艳的鲜血可以将所有的悲伤与怨恨,终结。
崔彻焯站在屋檐上冷眼观看下方的混乱战局。
“宗主,再让何姑娘杀下去,官府的人赶过来……”影云于往常般立于崔彻焯身后,话未说完,崔彻焯已飞身下檐。
崔彻焯没有劝阻何沁舞,反而与她一起大开杀戒。
杀戮应该是会让人狂乱的,但是,他们却似乎在杀戮中寻找平静。
死伤逐步扩大,他们的眼神越发清澈明亮。
死了这么多人,对他们而言,不以为意。
是什么样的个性,是什么样的境遇,才会让人不以杀人为意?
原本繁吵的街道只剩寥寥数人挺立着,余下的,全都倒下了。
崔彻焯目光沉定,他问何沁舞,“发泄够了吗?”
不够!不够!怎么都不够!
蓦然,她看他,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这问题,我回答过许多次了。”他笑,“有些人很容易感觉到快乐,也很容易感觉到痛苦,因为他们的心跟他们的心墙很相近。我的心墙跟心距离很远,所以,不容易感觉到快乐,同样的,也不容易感觉到痛苦,除了乐乐,你是唯一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便穿过那道墙的人。”耶律媚容费尽心思要穿过那道墙,却始终在墙边,也许曾经她跨过来了,但……
“崔彻焯,耶律媚容在哪?!”
浑厚的男性嗓音冷冷地传来。
出声的人是耿诺。
耿诺的身旁则是赫凡。
耿诺一扬手,大批官兵如潮水般向何沁舞与崔彻焯所在的位置涌来。
来的人,不少。
何沁舞对崔彻焯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沉沉的叹了口气,崔彻焯抚摸她的银发,手劲很轻柔,很爱怜,“不麻烦。”冰冷的黑眸闪过一丝柔情,“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什么都不麻烦。”
赫凡脸色严峻,愀然变色,他直视着崔彻焯的眸光宛如两把冰凿般的利刃。
惯穿的紫色衣袍在风中吹飒,长过膝盖的腰带飞舞得仿佛凤凰尾翎,赫凡转眼看向何沁舞,眸色变浓,复又转淡,“你的发何以如此?”
听到他的声音,何沁舞浑身一震,胸口一闷,感觉从骨子里泛起一股颤栗,唇畔轻喃吐出,“何以如此?”微弱的声音在问。
啪!
皮肉碎沫被锐鞭带走,剧痛让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褪到毫无血色。
虽然痛,但既然身体已经痛得麻木了,这种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一颗颗冷汗从额角滑下,她一遍一遍地问,“他……他……死了吗?”铭生……死了吗?
她一遍一遍问着,声音是那么颤抖,那么不稳。
喀!喀!
这两声是左手手肘与肩膀关节被残忍对折的声音。
逐渐模糊的目光中,有人手拿一把薄刃接近她,冷光一闪,尖锐的薄刃从手指甲的尖端处刺入,在内部转绕一圈再挑出,指甲与肌肤,露出混杂鲜血的血肉。
“女人!还有力气说话,我劝你还是说些有用的话,这样,或许我们公主听得高兴了,就会放了你。”
她迟钝的触觉中,只感觉到先是一凉,有某种热流流淌而下,然后才是痛到连叫都叫不出来的剧痛。
在意识昏迷时,映入眼帘的,唯一的景色便是何铭生闭目垂躺。
慢半拍的惊觉自己又回忆了什么,何沁舞开始笑,疯狂大笑。
真不可思议……
为什么还是会惊觉颤栗与害怕?
不停的笑,笑到声音沙哑,她才用低哑的声音道,“各位,耶律媚容现今还完好无缺,不过,好戏这才开始,你们可得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接受得了,才好。”
这一刻,赫凡可以看见何沁舞的痛苦,因为痛苦的黑暗已经笼罩住她的眼瞳。
“诺,放他们走。”赫凡突然这么说。
赫凡的话,不仅让耿诺难以置信,也让其他人愣住了。
但是,赫凡继续说,没有表情地往下说,“何沁舞,你既说耶律媚容现今还完好无缺,表示你在犹豫,我不知你为何倒戈向崔彻焯,更不知你为何表现得如此恨耶律媚容,但我知道,你还在犹豫,所以,今日放你与崔彻焯平安离开,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一切都可以回头,何沁舞,只要你不与朝廷为敌,只要你弃暗投明,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