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沁舞一愕,“八百两?”
玉行老板连忙奉上一张八百两的银票。
何沁舞不由得一怔,犹豫了好半晌,才接过,“谢谢。”
何沁舞走后。
“公子,这玉根本不值八百两,为何——”宏伯皱眉,正想问究竟,话停住。
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从内堂走出。
谷木天道,“宏伯,把刚才从那位姑娘手中买来的梅花绿给这位公子。”
宏伯从柜台中将玉坠拿出,给赫凡。
将玉坠放入腰间,赫凡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谷木天。
随后,离开。
☆☆
淅淅沥沥的雨被隔在屋檐之外。
护栏吹来凉风。
天地间,好一派祥静的景色。
黑袍老者盘膝而坐。
他,就是邪仙老人,世人称为最有智慧的智者。
矮桌上的红泥小炉上,绿茶初沸。
有个童子在这时急急地奔来。
错乱的脚步声惊破一室幽宁,“师父——”
邪仙老人微微有些讶异,“文书,你为何如此慌张?”
童子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枫公子回来了!那个……公子他……”
话未说完,枫色红衣已出现在门口。
邪仙老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微笑着道,“你来得好,这壶铁观音刚刚煮好,坐吧。”
邪仙老人挥手示意童子退下。
薛枫在门边站了许久,一双眼眸由原先的怒气逼人慢慢转为平和。
这才走进来,在邪仙老人面前也盘膝而坐。
邪仙老人伸手倒茶,盈盈碧波自壶嘴中缓缓溢出,落入光洁的翠玉杯中。
邪仙老人将茶推至薛枫面前缓缓地道,“双双那丫头说得对,你的脾气还真该改改。”
水光清澈间,映出薛枫清贵高雅却又风尘仆仆的脸。
薛枫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邪仙老人盯着他瞧了半晌,然后看了薛枫面前的茶一眼,道,“凉了,快喝吧。”
薛枫低垂着眼睛,什么表情都没有,他说,“老头子,三年了,赫凡也还是没有放弃殷桃,如果赫凡知道殷桃——”
薛枫顿了下,他以一种很慢的速度伸手拿起茶杯,再以更慢的速度放到唇边,“耿诺与赫凡在悟觉寺的三年之约,就要到了,耿诺是为了赫凡才定下三年之约——”
“本该早早解决的事情,拖了三年,够久了。”邪仙老人压沉了声音。
薛枫的目光中绽露出极绚的光芒,他急切地道,“老头子,依你看,我能做些什么?”
邪仙老人道,“聪明人不该问这个问题。”
薛枫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聪明人。”
邪仙老人笑了,他说,“很简单,你把你的手掌握成拳。”
薛枫照做了,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邪仙老人说,“人的手掌上绘有命运线的轮廓,很多人都在研究这门学问,很多人也向我请教如何依星相看未来,其实,哪需看呢?每个人的命运线不都在自己掌中吗?就算有一部分是握不紧的,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同理,赫凡的路该怎么走,不是我们所有人能预测或掌握的,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和明白。不做任何事,就是你能做的唯一的事,也是对他来说,做得最好的事。”
☆☆
八百两,足够安家落户了。
夜深。
明日便是离开之日了。
何沁舞为何铭生盖好被子,轻叹一口气,走出去。
她没发现,那双大眼睛在她走出去的瞬间,睁开。
清晨,何沁舞一身赶路的劲装。
她将置家后余下的七百两交给一个老妇人。
“阿婶,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这帮孩子们,他们虽然淘气了些,但是,他们都是……都是非常惹人爱的孩子……”说到最后,何沁舞心生难受。
老妇人和蔼可亲,她说,“小舞啊,你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很久吧。”何沁舞说,“阿婶,你别担心。”
“姐,你要去哪里?!”何铭生跑过来就哭,嚎啕大哭,“姐这些天不对劲……原来……原来姐是真的不要铭生了……真的想把铭生丢掉……哇……”
何沁舞的鼻头痒痒的,酸酸的,她忍住,她笑着拍拍何铭生的头,“铭生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对吗?不会让姐担心的,对吗?姐有说过的吧?男子汉可是不会轻易流泪的哦……铭生,不要让姐走得不安心。”
“姐……哇……”何铭生哭得更大声了。
何沁舞捂住何铭生的嘴,她警告,“何铭生,你是想把大伙都吵醒吗?!”
何铭生抽泣着,一顿一顿的,“姐,我以后饿了不偷馒头……姐,我以后不偷偷进私塾乱画墙壁了……姐,我以后不跟王二宝家的大狗玩了……姐,我以后不会再把衣服弄脏了……姐,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不要我……”
何沁舞的心直冒酸泡泡,她说,“铭生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依赖着姐姐,铭生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说自己不喜欢麻雀,喜欢老鹰,因为麻雀不会飞得很高,高处的天空,属于老鹰。铭生想成为老鹰而不是受人保护的麻雀,是不是?”
何沁舞弯下身,在何铭生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她说,“姐不在的时候,铭生一定要听阿婶的话,姐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一个真正像男子汉,可以保护姐姐的何铭生哦!”
何铭生拼命拭泪,咬着衣服哭,“嗯……”
何沁舞背起包袱,往外走。
何铭生又追上去。
何沁舞回过身。
天际微微发亮的清晨。
一大清早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但她刚走过的门槛外却站了好些人。
何铭生的身后站了数十个小乞儿,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何沁舞,用衣袖拭泪。
“没关系的,大家不要哭,我不在,也没关系的,阿婶会照顾你们,你们一定要听话……一定不要让姐姐在外面为你们担心,好吗?”何沁舞努力扯出笑靥,她挥挥手,“天凉,快进去,你们进去,姐姐看着你们进去。”
所有人一动不动。
“你们一定要这样吗?!”泪无法控制,终于流下来,何沁舞大声道,“你们一定要让姐姐这么不放心你们吗?!”
看见何沁舞的眼泪,所有人都缓缓转身,移动步伐,进屋。
门关上,何沁舞提了提肩上的包袱,她将叹息吞入喉底,转身。
她走了一段距离,她身后的门又悄悄开启。
她停住脚步。
她身后那扇门赶紧闭合。
门再次开启时,里面的人往外望,再也看不见那抹熟悉的背影。
☆☆
第3章 chapter 3
她很快便找到他。
他站在城门外的桂树下,长身玉立,一袭紫色锦袍,质地精良的衣料上绣着繁琐的精致叶纹,腰身束着杏色丝带。
她与他隔着不过短短数尺。
桂树的枝头无叶无花,本是已过深秋。
冬日,总是带着淡淡的寂寥。
他打量着她。
她着一件极为淡雅的月白色劲装,衣尾绣着一簇半开的白莲。
薄唇绽出淡淡的微笑,他说,“你很守约。”
她说,“我虽不识字,但却识做人的道理。”
“你不识字?”他黑幽幽的眸子一烁,不禁讶异。
“是的,自小家境贫寒。”她眼睑低垂,神情略带幽然,“可我知道,秋姨已经给了我跟铭生她能够给的所有,直至临终,她都在尽力,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铭生。”
沉默片刻,他移开话峰,“赫凡,以后,你如此称呼我便是。”他并不想了解她,也不需要。
“是。”她点头,恭敬地道,“我知道了。”
赫凡淡淡地掀了掀眉,“你的名字?”
她顿了下,“何沁舞。”
“何沁舞?”他轻吟。
她翻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锦袋。
她走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住,她将锦袋面向他,手指滑过锦袋中央的绣线,她说,“秋姨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的。”
他的眸光变深、变暗,“我们该上路了。”
她这才注意到缰绳绑在桂树粗壮的枝杆上的两匹棕色骏马。
她一恍神,他却已经将其中一匹骏马的缰绳解开。
她匆忙收好锦袋,问,“我们要骑马?”
他不直接回答,用行动说明。
他飞身一跃,上马。
他说,“你先去悟觉寺,十五日后,我们在悟觉寺会合。”
他一手牵缰绳,马儿嘶鸣,正要奔驰而去,她冲到他的马儿前。
他皱眉,“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的脸颊一红,“我……不会骑马。”
他下马,落地。
“你让开。”他说。
她让开。
他直直地越过她,说,“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她还来不及反应,风簌簌不同寻常。
“看来,已经晚了。”他道,“如此也罢。”
两匹马儿朝天嘶叫,赫凡刚刚骑的那匹骏马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