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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潜进城的人员大部分都散布到城中,剩下把守城门的这百十来人在云妗手中折损了不少,如今秦勉亲自带人加入战团,人数上又占了绝对的优势,自然是手到擒来,很快就控制住场面。
云妗松下一口气,身子微微摇晃两下,终于站立不住地靠着城门滑坐在地。
“公主可有受伤,伤得如何?”秦勉紧张地打量云妗,只是云妗月白色裙上到处都是血迹,着实看不出是敌人的还是云妗自己的。
云妗用力喘了几口大气,终于缓过气来,这才抬眼看向眼前的秦勉,却并不回答秦勉的问话,目光在秦勉身上停留一瞬后越过秦勉看向那个保护她的男子:“你是世子派来的人?”
男子不避忌地点头承认,恭敬地向着云妗单膝跪地:“属下暗魂,是世子的暗卫之一。属下保护不周令公主受伤,请公主责罚。”
云妗摇摇头,仔细收起袖剑,咬牙扶着城门站起,单手按在左肩之上,声音有些断续:“非你之过,无需自责。”
秦勉见云妗站得辛苦,下意识伸手来扶,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正犹豫着的时候,云妗已经抬手搭在他僵在半空的手上,云妗整个人的重量都重重压在他的臂上:“少将军,城中情况如何?”
云妗关心地看向城内的方向,声音隐隐显出虚弱,秦勉听出不对,再顾不得男女之防地圈抱住云妗,一边带着云妗翻身上马往将军府疾驰,一边镇定地回答:“幸亏公主发现得早,潜入城中的敌军尚未成气候,想来小萧、齐贤他们定能很快解决。”
“哦……那就好了。”云妗的精神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头脑渐渐昏沉,终于支撑不住地昏倒在秦勉怀中。
秦勉见云妗昏睡过去,心下更加焦急,狠狠一鞭打在马臀之上,马儿吃痛,顿时扬起四蹄狂奔,不一会儿就到得将军府前。秦勉用力向后扯缰绳,也不等马儿站稳,急急跳下马背,一路唤着军医奔至云妗房中,将云妗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
☆、他的消息
联盟军夜袭,云妗发现得早,秦勉等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因而有惊无险,貊城的掌控权依旧在玉衡国手中。
秦勉发了奏折去亓城为云妗邀功讨赏,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云妗受伤之事,洛飞听闻后立时丢下手头的事,连夜赶往貊城。
洛飞到达貊城的将军府,在出迎的人中匆匆扫了一圈没看见云妗,心下顿时焦急起来,也不给秦勉说话的机会,直奔云妗的处所而去。远远看见云妗悠然地坐在桌边喝茶,洛飞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整理下因赶路显出些许凌乱的衣物,洛飞嘴角勾勒出惯有的散漫笑容,闲闲走到云妗对面坐下,自己动手倒茶喝了一大口,抬眼看向见着他来丝毫不意外的云妗:“云儿真个令人伤心,明知我来也不去接我一下。”
云妗蹙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平静地看看洛飞,淡淡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不喜欢暗魂跟着我。”
'文'洛飞不以为意的耸肩,屈肘撑在桌上将茶杯举在颊边,笑言:“我把暗魂派在你身边可不是为了监视你哟。”
'人'云妗抿唇,平静地转开眼光看向屋外:“我知道。”
'书'洛飞挑眉,狭长的眼中泛起些许疑惑:“那为何不让跟着?暗魂的身手不错,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些。”
'屋'洛飞笑得轻佻,语气却听得出再认真不过。
云妗眉蹙得愈发紧,声音微微透出生硬:“我可以保护自己,不需要安个人在我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飞和沐晞夜其实是一类人,同为上位者,洛飞自然也不喜欢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自己,何况还是云妗这般不善的态度。
洛飞的脸顿时有些阴沉,微眯着的狭长眼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直直看着云妗,许久才又开口:“你一定要这样拒绝我的好意?沐晞夜就这样让你放不下!”
沐晞夜三个字乍然闯进耳畔,云妗拿着茶杯的手一紧,很快又松开来,仿佛无所适从地抬起抹了抹鬓角,云妗的语气却是与动作不相称的冷硬镇定:“我只是不喜有不熟悉的人跟在身边,与他何干。”
洛飞不理会云妗干巴巴的理由,拿着空茶杯在眼前打量,仿佛那是一件多珍贵的稀世珍宝一般:“沐晞夜不动则已,一动则惊世。这半年,明枫国周边的几个小国都先后臣服,成了明枫国的郡城,南方大陆上几乎没了能与明枫国抗衡的势力。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将手伸到北方大陆来了,届时定然会有一场恶战。”
洛飞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从天下大事转入儿女情长:“我听说这半年,明枫国朝堂上有很多臣子上奏请求沐晞夜充斥后宫,都被沐晞夜以‘大业未成、无以为家’的理由驳回。云儿你说,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等什么人?”
洛飞的嘴角挑起一丝晦涩的笑,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抬起看向云妗的眼中也幽深得让人无法探究。
☆、初登云天(1)
“他的想法,我如何知晓?世子此来貊城,不关心北疆战事,倒来与我纠缠这些无用的话题。”云妗不自在地晃晃身子,声音愈见低沉冷凝。
洛飞眉峰一挑,忽然又恢复平日里的笑容:“确实是无用。你的伤如何了?”
见洛飞不再纠结沐晞夜的话题,云妗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仍是刻意地将嗓音压得低沉,但语气和缓下来:“劳世子挂心,不过是受了些小伤,已经复原了。”
洛飞点头,并不放弃劝云妗接受暗魂:“我信你能保护自己,可是战场上风云变化,有个人跟在身边保护总会少一些危险。暗魂平日也只是暗中跟着你,没影响到你的生活不是。”
云妗抿唇,想起那日夜袭的情形,心知洛飞说得有理,终究没再坚持,同意了暗魂的存在。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自那日夜袭失败后,联盟军一改最初的悠哉试探,攻势突然加紧,一整日连番不断地攻城,呆在貊城最中心的将军府里都能听见外头的喊杀声。
云妗被洛飞盯着在将军府里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日终于坐不住,跟随秦勉一道前往城楼,洛飞自是不放心地跟了去。
城楼前的情景再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双方都列开规整的阵势。
秦勉令齐贤与押送李岩去亓城后归来的任明各掌左右翼,以杨跃押中军,萧吟墨提枪纵马立于阵前。
联盟军中有一将手提长刀上前叫阵,萧吟墨并不与他废话,挺枪迎战。那敌将的水准虽比先前试探之时的那些小喽啰高了不少,但显然仍然不是萧吟墨的对手,双方你来我往不过三十余回合,那敌将就被萧吟墨挑于马下。
萧吟墨举起长枪,枪尖对准那敌将要害,正要一枪掼入,从联盟军阵营中又奔出一将,人还未至,手中流星锤已经先行甩出,直取萧吟墨面门。萧吟墨只得放弃取那人性命,打马闪过。
就这一耽误的工夫,那摔落马下的敌将已经起身上马,回头奔向联盟军阵营,联盟军立时有序地向两侧分开,待那人奔过后又合并成一队,很快联盟军后方就传来击鼓之声。
秦勉闻之也即刻擂响战鼓,双方士兵顿时都如同猛兽出笼一般杀向对方,双方将领更是犹如猛虎入林,战场之上顿时寒光冷冽,血肉横飞。
云妗看也不看城下的厮杀一眼,目光直直投向远处联盟军的营帐,远山眉轻蹙着,眼神变幻不定,似乎遇见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洛飞侧头看了云妗一眼,也将目光投向联盟军的后方营帐:“云儿这是在看什么?”
云妗回神,匆匆瞥了洛飞一眼,继续看向那方:“我只是有些好奇方才那个差点死于吟墨枪下之人是什么身份。”
洛飞眯了眯眼,凑近云妗笑得暧昧:“云儿这般关心旁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秦勉恰巧回过头想与洛飞说话,眼见洛飞如此作为,不禁身子一僵,转而若无其事地回过身,只作未见。
云妗蹙眉退开一些,目光从联盟军的营帐移回战场之上,平静的眼神中暗藏心机:“或许,可以利用那个人快些结束这场仗。”
☆、初登云天(2)
洛飞闻言挑了挑眉,眸光里是显而易见的了然和赞赏,显然是与云妗想到了一处:“那人名唤原龙,是联盟军中最大的一国,也是联盟发起国上原国的世子人选之一,这次前来战场应该是为了立些军功,为自己夺得世子之位增加些许筹码。”
云妗心知洛飞这么多年周游列国必定不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因而此时听洛飞娓娓道来,她并不觉得意外,脸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只有眼神随着洛飞的话渐渐变得幽深。
“世子可知此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