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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公子为什么要弃诗书入草莽?”
为什么?鬼才知道为什么!我心神犹在现代徘徊,不由情绪低落道:“我觉得拳头比嘴巴更能说得话,就这样了!”
看得出她对我敷衍了事的回答非常不满,却半歪着头似笑非笑道:“就不为富贵,不为名利?”
我强打精神顺口道:“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咦!这应该是在验明正身了,可怎么老问些无关痛痒的事?她有如此耐心,我可没空跟她瞎磨蹭,就刹断话题道:“不谈这些了!我对羽蛇神特别感兴趣,特别是有关他重回玛雅的承诺,不知凤大家能否指点一二?”
她微蹙黛眉道:“我们可以追涉的历史只有短短五百多年,之前是一片无知的空白。奇怪的是所有其他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记载,唯独缺羽蛇神。数不清的雕刻与民间众多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传说是认识这个神唯一的途径,而几乎所有的传说都提到这么一个承诺,可惜谁也不知道真伪。”
这应该意味着五百多年之前的玛雅只有老家伙一个神,后来才疯长地面,多如牛毛的。五百多年前也就是公元三百多年了,那不是前古典时期的末期吗?以灾难终结一个时代,又开创另一个时代的是历史的普遍现象,但怎么会变成“一片无知的空白”?神既然来到远古的玛雅,应该也同时传授了文字,那不可能不有所记载啊!还有,这文字为什么会与甲骨文差异这么大?我脑中一时塞满了问号。
她认真看着我,奇道:“这对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行走江湖很重要吗?”
这算什么话!行侠仗义在她口中怎么就变成地痞流氓的斗殴了?我装作神色一黯,重重一叹道:“原来我们自命清高的江湖侠客,在凤大家心目中的面目竟是如此狰狞!想当年江湖代有人才出,各自风流数百年,不料竟凋零至下流货色也浮出了水面,真是可悲可叹!”我痛心疾首地抬起头,望着并不存在的青天,深情呼唤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她默念着那两句诗词,目光中有一些迷茫,轻声道:“公子与一般的江湖人物不同,恕凤雏孤陋寡闻了!”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如是而已!”我信口开河道:“江湖人物分为三流九等,你说的正是最低等的下流江湖人物。”
她突然嘴巴一抿,忍着笑道:“那怎样才算一等上流的江湖人物?”
我看着她的笑容,硬着头皮继续捏造道:“那不仅需要一身入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绝世武功,还必须德才兼备、智谋过人、风度翩翩。他在和平年代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一逢时代变迁就脱颖而出,成为时代的弄潮儿,与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下流胚完全不同!”
我越说表情越自然,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似的,直把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两侍女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凤才女抬起若有所失的脸,露出笑意道:“听来让人耳目一新!但不知公子又属于什么档次的江湖人物?”
“大概刚刚脱离下流的档次吧!”我抓着头皮,谦虚道:“所以才趁着这个亲耳聆听凤大家教诲的机会恶补历史知识,期待更上一个层次,只是不知道别人肯不肯把历史空白等讲解得稍微具体一点。”
“兜了一个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还由不得我不说!”她笑着看了有些尴尬的我一眼,继续道:“我们猜测那应该是一场大灾难,但到底是什么灾难,破坏程度如何,持续时间多长等等我们都不得而知。”
灾难带给人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那怎么都应该大书特书,是不是记载者怕提起那段悲痛的历史?可一个人如此不难理解,但所有历史记载者都如此婆婆妈妈,那就太令人匪非所思了!莫非莫非灾难的原因还一直存在着?那就是说玛雅也产生过一统天下,随后又“焚书坑儒”的秦始皇?
我疑惑着问道:“有记载的历史是不是开始于一个统一的国家?并且这个国家长久存在着?”
她平静道:“那确实是开始于一个统一的国家,但历时才短短几十年,随着太阳神的消失,整个帝国马上就分崩离析了。”
老天!原来古中国与古玛雅不仅文明雷同,连历史也照搬照抄了。奇怪的是太阳神在位时间这么短,那是怎么控制住后人的口舌手笔的?这中国的秦始皇我见识过了,还曾经勾肩搭背着称兄道弟,玛雅的“秦始皇”就肯定是没机会见了。
至此,我也肯定了面前的才女不可能是我要找的女妖怪,否则绝对不可能保持这样的表情!不由心中一阵莫明的失落,诚恳道:“你知道的那个承诺具体内容是怎样?”
看我这个态度,她欣然道:“传说羽蛇神承诺会在某个适当时候再次回到这里,并带给世人一个梦想。很多人都相信这个承诺,甚至包括部分祭司”
带给世人一个梦想?说我的《我有一个梦想》?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会发表这个题目的演讲?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关于羽蛇神有些什么特殊的传说吗?譬如有些特别标志什么的。”
“还真有这样的说法!有传说神的左臂有一个特别的记号,所以很多地方左臂有胎记的婴儿都不得存活,否则一家人都会因亵渎神的名义被石头活活砸死。甚至还有传说,说神会在每个时代召唤一个仆人进行沟通,直至神的再来,但凡自称是神特别召唤仆人的也都被石头砸死了。”她娓娓道来,别有一种风情。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也听到过一句这样的召唤,凤大家不妨听听。”说着就自顾学起了妖女幽幽的呼声,为了让才女最大程度的辨认,我把女妖怪的音调、声线及语气中包含的感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一听乐了,笑道;“你这是哪听来的?怎么有些象丝大家的声音?可她从没说过这种语言,并且那样肃穆庄严可不是她的风格。”
丝大家?妖女丝雅?奶奶的!我老早就应该想到是她了,女妖不是妖女哪是什么?语言可以学,我不是已经熟练掌握了好几种语言?再说翻来覆去这么一句,就是白痴也背了个滚瓜烂熟不是?
我恍然大悟着道:“原来是丝雅丝大家!怪不得引得小弟终日魂萦梦牵的,不知凤大家知不知道她的行踪?”
“”才女神色好像不那么自然,略沉默就平静道:“几天前才见过一面,现在应该在托尔特克了。”
几天前在这个城市,方向往托尔特克?我一惊,马上忆起了疾驰的车厢里那半张狐媚天下的脸,不由问道:“是不是丹凤眼、柳叶眉的、刀削脸,看上去又媚视烟行的那么一个?”
她面无表情道:“丝大家相貌气质特别,很容易分辨。”
怪不得当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那媚眼。我长身而起,道:“谢凤大家指点迷津,小弟改日谢过。”说着一抱拳转身离去,还边走边大笑着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只是很有些感觉背后的目光。
踏出负府,雨丝如麻、雾霭笼纱、深巷空空,稍远处层叠参差的楼台、瓦房、高墙在雨雾中朦朦胧胧、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很有一种烟雨江南的情调。我独自走在寂静的无人深巷,倾听着脚步踏在条石铺就地面的声响,任凭细雨斜风打湿衣衫,感觉**的空气中有一种久违的空灵与神明。
经过一段长长的风雨廊,在远处低沉而苍凉的缥缈萧音中,一幢阴沉浑雄的过街骑楼就隐约露出了一角。很快,一面酒旗就从朦胧中飘来,在阴霾的背景中摇曳成千军万马的帅旗,让我无声中感受金戈铁马的悲壮。一串串红灯笼在雨雾里逐渐清晰,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仿若盛满鲜血的月光杯。
我侧首看着几个木制窗棂格式不一、花样不同,各显奇巧。心中惊兆突起,几乎同时一点寒光从侧窗暴起,电射而至。我条件反射般拔刀疾退,却猛然感觉头顶一缕劲风无声而至,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生死关头,反而心头一片清明。我嘴巴一张,“临”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耳边炸响,两道如虹气势顿时一滞。电光火石之间我错身反刀横背,“叮”一声,泰山压顶之力被我硬接,不由仰天喷起一蓬血雾,同时左肩一阵剧痛。
内息狂跳的我无意识地旋身狠命劈出一刀,锋芒暴长,赫然就是苍澜回风剑。一脸狠毒的黑骨打、兀突征没能挡我神来一刀,不由疾退一步,生机立现。我一脚猛踩,身子如大鸟般飞跃而起。
刚踏足瓦面,触目就是抱剑狞笑的嚣横,那铁塔般的身型一如崇山峻岭横亘在面前。想不到这么大的块头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