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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野朱桥
【由文,】
第1章 鸡飞狗跳
春夜。
红烛高烧的洞房。新娘独坐。
饥肠辘辘的钟江湖把揭下红盖头,朝着床上了把花生桂圆喜蛋,大刺刺地往嘴里塞。
宾客散去,时辰不早,新郎官还不入洞房喝交杯酒。
旁的喜娘着急了:“少奶奶,容我去催少爷下。”
“不用了,本小姐亲自去会会他。”钟江湖吐掉颗桂圆壳,朝着洞房外走去。
“这……少奶奶……这不合规矩……啊……呜呜……”
喜娘追上去,还没说完,嘴里被钟江湖塞进只红喜蛋。
将喜蛋取出来之后,喜娘望着钟江湖的背影喃喃自语:“稀奇!真稀奇!做了二十年的喜娘,次看到新娘要新郎入洞房的。”
不过,喜娘想错了,钟江湖并不是新郎入洞房,而是去找新郎干架的。
身大红吉服的钟江湖走在庄园里,值夜的家丁和丫鬟见了她,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快跑,强盗婆少奶奶杀人如同杀鸡啊。”
仆人甲跑得鞋都要飞了。
“少奶奶不是将军千金么?怎么是强盗婆?”
新来的仆人乙不明白,边跑边问。
“少奶奶老爹是曾经是强盗头子,被朝廷招安成大将军,少奶奶武功盖世,脾气又怪,惹到她的话……快跑,快跑……”
仆人甲乙丙丁时鸟兽散,各自躲到了各犄角旮旯里。
须臾时间,钟江湖已经寻到了后院的马棚。
端木彻……绝色容颜,身材伟岸的男人。
此刻他也穿着大红吉服,靠在马棚边,看仆人给自己的爱驹接生。
钟江湖吐掉最后粒花生壳,飓风般闪,来到端木彻的身边,红袖舞,手掌用力落向端木彻的肩膀上。
她明显感觉到了端木彻惊,但是反应速度很快。他未转身,手按住了钟江湖的手,用力拧转,钟江湖的整人,随着他的力道,向边跌去。
看清是钟江湖,端木彻的俊脸上,闪过丝不为人知的情绪。但,眼波是柔软的。
看来相公不光长得俊美如玉,身手不错。低估了。钟江湖空出只手,去反击端木彻。
端木彻伸掌和她对接,两人步伐随着掌力移动。
团又黏又热的物体,粘住了钟江湖的红绣鞋。
钟江湖低头看清那是团马粪时,时疏忽,端木彻略占了上风。
掌力将钟江湖推倒时,钟江湖出其不意地勾住端木彻的脖颈。副倒地也要拉伴的架势。
噗嗤!两人同时滚进马粪堆里。
看着眼前的野蛮新娘,端木彻的唇角勾了勾,暖而迷人。
“哐当!”
刚捧着热水桶进来的小家丁看到这情景,丢下热水桶,边往外跑边大喊:“老爷老夫人……不……不……好啦,彻少奶奶和彻少爷在马棚里打起来啦!”
“怎么回事?”
正要就寝的端木宏和夫人吴氏慌忙披了衣服,跟着小家丁朝马棚跑去。
马棚里的两位新人,在马粪堆里滚元宝。两人手脚并施,像是扭麻花,谁也不想放松谁。
匹马受惊,连带其他马匹起嘶鸣奔突。马棚的旁边是鸡。
鸡们受了惊吓,只只炸毛似的张开翅膀,上窜下跳,乱扑乱飞,鸡毛乱舞。
“住手!快住手!”公公端木宏和婆婆吴氏进来的时候,只鸡腾空飞过,将端木宏的员外冒扑飞掉在地上时,坨热烘烘的鸡屎吧唧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够滑稽。
钟江湖翻身,制住新郎,骑马似的跨在了他的身上。
钟江湖噘嘴吹掉刘海上的鸡毛。
她赢了。
而她这姿势,未免让人想入非非啊!让公公婆婆有些尴尬啊!
钟江湖和端木彻爬起来,脸上身上沾满了马粪,真是臭不可闻。
公公和婆婆拧起了眉心,身后的赶来的赵姨娘捂住了鼻子。
钟江湖和端木彻被遣送回到了洞房。
喜娘看着满身马粪的两人,惊得无以复加。
沐浴更衣之后,钟江湖和端木彻坐在起,喝了交杯酒。
喜娘出去,将门关上。
“以后你得听我的,明白没?”她命令。
“为何?又凭什么?”他问。
“就凭你打不过我。”
“不见得。”
于是洞房里又响起了特别大的动静,很遗憾,钟江湖再次将新郎官按倒在地,并且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今天开始,我睡床,你睡地铺,这事对外保密!”
“为什么?你不是非我不嫁么?”他愣。
“输的人没资格问这问那。”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嫁给他,是奉了那人的命令。虽然他身材无可挑剔,长相俊美无双,是女子心目中的梦中人儿,但是她钟江湖不是花痴,对他还没有爱的感觉好不好?
于是,新娘钟江湖睡在了床上,新郎端木彻打地铺睡在了地上。
端木彻答应钟江湖同房不同床,其实,他也是有秘密的。
两各怀“鬼胎”的人,居然成了夫妻,绝了。
二天早,钟江湖和端木彻给公婆众姨娘奉过茶,端木宏就把端木彻叫到了边,私下询问。
赵姨娘蹑手蹑脚,偷偷溜到窗户边听两父子的谈话。
“昨晚洞房里啪啪的,你和媳妇儿又动手了?”呃……动静太大,只要耳朵没聋的,估计都听到了。
“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闹闹更恩爱,稀罕不够用脚踹。”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昨晚不但被打,还睡了地铺,连新娘的手都没牵到,老爹听了肯定吐血。只能搪塞了。
老爹额头冒汗:呃……没事干精力又充沛才会天天干架。
“明天开始,媳妇儿主理家族买卖,你在旁边辅助。”老爹说。
“凭什么她主理,我还要帮衬她?”端木彻问。
“就凭你每次都打不赢她。”老爹看着似被折磨得够呛的他。
“……”他这是怜香惜玉好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据他的了解,钟江湖除了脾气乖张,行事如风,肚子里是有乾坤的。
岳父钟霸道在牛首山占山为王时,钟江湖辅助老爹将牛首山的势力发展得令朝廷惶惶不安。
她掌管家业,应该很有趣。
******
回到房里的钟江湖,忽然想老爹钟霸道在她上花轿时曾塞给她封信。
当时老爹绕头皮说自己是老大粗,当面不会表达嫁女之心,所以酸文假醋的写封信来叮嘱和祝福女儿。
可据钟江湖了解,老爹识还没有海碗那么多。
打开看,差点儿笑喷。
老爹这封信,简直是画混合,不会写的干脆画成了幼稚可笑的图案代替。
信里,老爹感慨钟江湖在元宵花灯会上遇到了端木彻见钟情,非他不嫁。
偶后身为大将军的老爹亲自来端木家,为女儿保媒。说白了,老爹是仗势强嫁女儿,谁叫她恶名在外,谁愿意娶只河东吼狮来家添堵呢?
第2章 顽固迂腐,倚老卖老
未了,老爹希望宝贝闺女能够万事顺心,早生贵子之类的。
老爹不会写早生贵子四,用了两幅画代替。
幅:床前红鸾帐下男靴女鞋对。
二幅:画了胖乎乎的小婴儿。
钟江湖有些啼笑皆非:老爹并不知道,她是受了那人的命令,才和端木彻制造邂逅并且嫁给了他。
至于那“神秘人物”这么做的原因,她至今还不清楚,他会适时再给钟江湖下命令。
将信放进梳妆匣中,只觉窗纸上人影晃动。
暮色刚沉,不是深更半夜,看到人影也没啥稀奇。
但自小和父亲落草为寇的钟江湖,练就了敏锐的直觉:那人不怀善意。
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门口试探性地咳嗽了声。
钟江湖翻身,裙摆飞舞,旋舞飞到梁上,俯视房中。
门口人影再咳嗽声,见房中没动静,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入。
披头散发的女巫婆,拿着把做法用的桃木剑。
什么情况?
除妖捉鬼?
不过,钟江湖搞错了。身在梁上的她,意识到下面这鬼鬼祟祟的巫婆,才是梁上君子……小偷。
巫婆丢下桃木剑,开始翻箱倒柜,打开妆奁盒,盒中除了封画结合让人笑掉牙的信之外,没件像样的首饰。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算是白冒险了。”巫婆将那件不大像样的首饰放进了宽大的衣袖里。好歹还能到当铺当钱。
“啪嗒!”有物品落在了巫婆的脚边。
巫婆弯腰看,乐得满脸菊花开:刚才还懊恼收获不大,没想到居然有金钗从天而降。
抬头昂看。
里烛光暗淡,根本看不清梁处的情景,于是欢欢喜喜收入囊中。
“啪嗒!”
又件物品掉在脚边,捡起来看,枚做功精致的金镶玉佩环。
“哈哈,发财了。”巫婆乐得直谢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藏好金镶玉佩环之后,朝着漆黑黑的梁双手合十,念起了佛。
“阿弥陀佛,请菩萨再赐我财运,越多越好,越多越好,最好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