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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玄奘很意外,偏过头来专注地看着她,“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她诡异地笑道,“不信么?那好,我们师徒俩眼下就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辩经试试,难保师父还会栽在弟子的手里呢,呵呵。”
“真刀真枪?你这又是什么怪异说辞。”玄奘大喜,击掌道:“好,能与‘妖精’辩经,这可是自佛法开天辟地诞生以来的首例,好个稀奇!”
“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开怀大笑,并异口同声地互相问道,“诶,你说,辩哪一部经书……”
“……”
数日之后,大船来到了恒河和亚穆纳河这两条圣河交汇的地方,两条大河交汇处的水面颜色深浅不同,叫船客很是惊奇了一番。船家告知,他们到达了钵罗耶伽国。
其实这河水分界的现象并不奇怪,中国历来就有“泾清渭浊”之说,甚至同一条河流的主航道两侧都会出现水面颜色不同的情况,可在钵罗耶伽国,这个现象就被人们看成是神明在此会合的象征,再加上当地土地肥沃气候舒适物产丰富,钵罗耶伽国也就逐渐成了佛教信徒向往的圣地,同时也是重要的宗教浴场之一:当地人宗教信仰浓厚,他们相信,只要在圣河里沐浴,就能洗去一切罪恶,如果把沐浴的地点选在两条圣河的交汇处的钵罗耶伽国,效果就会加倍。
大船继续顺流而下,唐僧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同时他们二人在沿途看到了几种特别的景象,孟赢溪不得要领,于是便询问玄奘。
第一种:沐浴。很热闹的,数十人,上百人的众人同浴。
玄奘对此解释道:“这应该是钵罗耶伽国最普遍、最普通的一种
群众性行为,大家没事就拖家带口来圣河洗洗澡、擦擦身,好让自己在神水的沐浴下祛除百病。
第二种:自杀。孟赢溪观察到有人不会游泳却主动携带着某样物品入水,因为在她非凡眼力的仔细追踪之下,居然意外地发现——此人再没出现于水面。
“不好,有人沉水自杀!”她惊道:“我要去救人!”
“别去,救了也枉然。”玄奘奋力勉强拉住即将动身的她,劝道,“你一离开,他还会照旧。”
“为什么?!”孟赢溪万般不解,瞪眼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人,素来以慈悲为怀的唐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唉……你有所不知。”玄奘哀叹道:“两河交汇的地方神明聚集,无疑是最佳自杀升天寻求超脱之处。因此,每年都会有数以百计的人来到钵罗耶伽国,焚香沐浴,绝食七天,然后抱着沙袋大石头铁块之类的东西沉河自杀。”
第三种:修炼。有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士拿着各种图腾物件在河岸边跳舞、滚爬,有些人甚至还将自己倒挂在树上,其情形就好像疯子行事一般可笑。
玄奘道:“有的人觉得沐浴洗澡效果不好,也不够虔诚,溺水自杀又太急功近利,所以外道们(外道,是佛教徒对非佛教徒的统一称呼。)选择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办法在此修行。”
“真是怪异的国度!”孟赢溪十分不理解,她质疑道,“玄奘,你认为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圣地吗?”
“修行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修行?”
玄奘出奇地平静,他不以为然地道:“据我所知,钵罗耶伽国的许多外道人士修行的方式很奇特,他们会先在树林里砍树,把大树砍断,并砍掉枝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接着把树干抬到河边,锯成长短不一的木桩,然后派人下水,找到合适的地点之后,就在河面上打下一根长木桩,然后在这根长木桩旁再竖一根矮一点的,两根木桩都必须露出水面。”
她偷乐道:“他们这是要练站桩么?”
“嗯,差不多。”玄奘的表情没有变化,“每日天明,外道们就从岸边涉水爬上这一对一对的木桩,一只手抓住高柱子,一只脚踩住矮柱子,另一只手和另一只脚凌空张开,整个人抬头挺胸腰板伸直,面孔还要对着太阳的方向。”
她插言:“哎哟,好邪门。”
“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外道们就面朝东方;正午,太阳升到天顶,外道们也跟着仰面朝天;傍晚,日落西山,外道们继续追随夕阳……
“哈哈哈哈……”孟赢溪突地想起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植物,禁不住捧腹大笑,“整个一向日葵!”
“悟空,学海无涯,自胜为疆,各派有各派的追求。以你眼下的佛学造诣已然可为他人之师,理当身体力行地约束自己,切莫拿他人修行时自成一家的行为打趣。”
玄奘没有随笑,在关于修行的方式上他似乎没有半点奚落外道的意思,于是其继续道:“整个过程中,所有修行者的身子就会以一只手抓住的高柱子为轴心慢慢旋转,日出日落,象征着天人合一、往生轮回,长时间修炼,不但能强身健体,还会让精神得到升华。”
孟赢溪小有惭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对对,我忘了自己的佛徒身份了,当持戒才是。”
“嗯,你眼下还没有做到身体力行,不过……终究会大成的。”玄奘概叹:“婆罗门国与其周边国度周边素来以歌舞闻名,这种修炼方式所展现出来的形体美感融入了舞蹈的元素;可以试想一下,当几十上百名外道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节奏迎着太阳在河面上缓缓旋转,这是何等奇特而壮观的景象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逆血唐朝——《西域记》56
“当然……”玄奘话锋急转,“也有人转到中途跌落圣河,在外道们看来,这就是升天,超脱了。相传,最虔诚的信徒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会来河上修炼,几十年坚持不懈,直到落水升天。”
离开了沐浴在两条圣河光辉下,有着各种怪异事情的钵罗耶伽国后,师徒二人来到了侨赏弥国。
玄奘到达侨赏弥国的时候,佛教在当地已经衰落,外道势力大为兴盛,然而玄奘依然取出笔墨记录了这个国家,因为这里曾是护法菩萨降服外道一举成名的地方,而护法菩萨,正是玄奘西行的目的地,那烂陀寺寺主戒贤法师的师父。
贞观五年(公元631年),玄奘32岁。历经千难万险、走过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后,唐僧与悟空终于抵达了那烂陀寺所在的摩揭陀国。
玄奘看着那距离王舍城北面不远的烂陀寺方向热泪盈眶,“到了,我终于到了!”
“到了?”孟赢溪很奇怪,“玄奘,你不是要去婆罗门国的吗?这里可是摩揭陀国!”
“前方就是那烂陀寺,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我终于到了!”玄奘解释道,“悟空,你有所不知,修建寺院供养僧人需要强大的国力来支持,而繁荣强盛的孔雀王朝的核心统治区域就在摩揭陀国。佛教发生过两次重大的事件,它们都发生在摩揭陀国境内,分别是王舍城结集和华氏城结集。窠”
“在那烂陀寺这里你能获得什么?”她求问,“经书吗?”
唐僧大为激动地侃侃而谈:“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中大部份时间都在摩揭陀国内度过,与他有关的故事和遗迹也大都集中在王舍城附近地区。佛祖一生游历教化四方,光是在摩竭陀国境内的圣地就包括了许多。”
孟赢溪明白了一些,“哦……原来这里是佛主长居的地方。”
“佛主所住过的地方我都详细有记,你譬如:王舍城内的三处精舍──迦兰陀长者奉献的竹林精舍、耆婆奉献的耆婆林精舍,因摩诃劫宾那而建的精舍。王舍城外最高的灵鹫山石窟,还有环绕着王舍城的十处石窟。”
他用手指道:“这里,那烂陀寺,佛祖曾经说法的波婆离捺林里也有一精舍。另外,王舍城和那烂陀寺之间也有一处精舍;附近的安陀迦频多村和迦莱哇那墨达村里各有一处精舍。”
“妖精”不知道这个唐僧记这些东西做什么,略有些傻眼地看着他。
唐僧自起兴致,细细讲道:“达克希那基利,佛得道第十一年里曾来到此地,并在此制定袈裟。王舍城附近的每一处精舍都是佛祖曾经布道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佛祖的踪迹,还有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故事。”
“曾几何时,在孔雀王朝强大国力的支持下,周边国家的高僧都聚集到了摩揭陀国,在他们讲经问法求道生活过的地方,那烂陀寺拔地而起,一处超越时光和地域的佛学圣地就此诞生……”
玄奘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悟空,你想看看佛主的精舍和菩提树吗?”
“菩提树!”她喜色道,“是啊,佛经里总是提到它,菩提树能使人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当然要看,它在哪里?”
“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