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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依照军法释放吧。
佐藤:(不理)(扬手叫宪兵带走杀手)孟先生、王先生,这事,我们很抱歉。
(孟、王微笑颔首)
(佐藤带走杀手)
(郭小飞已驾房车至)
(王护孟上车,自己再上车)
车里——
孟三爷:有空,代我多关照难民,兄弟方面,也多照顾。
王山:是。
孟三爷:这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王山:日本人这一次未得手,只怕还有下一次。
孟三爷:恐怕还不只日本人。
王山:(一震)哦。
孟三爷:日本人是虎,汉奸爪牙是狼,躲得了虎口,未必避得了狼牙。
王山:三爷……要不要离开上海,避一避风头?
孟三爷:我有打算。是了,王山,明天,重庆方面会有特派专员来上海,先生有机密送来,万万不可落到敌方手里的。
王山:三爷的意思是——
孟三爷:薛专员秘密来上海,我已经派人接他,不会有什么意外,他戴金丝边眼镜,着翠蓝长袍,提美式的小口金锁皮包,对的是青坊上三堂的切口,……
王山:我都记住了。
孟三爷:(自觉精神紧张,豁达一笑)其实已经派了人去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只是我这几天心绪不宁,而又事关重大,万一落到敌对手里,怕连我也站不住了,这要你多留点神了。
王山:三爷多歇歇。
盂三爷:也许,(微叹一口气)我真该好好地歇歇。
第二十六场
景:土肥原日军司令部、刑场
时:白天
人:土肥原、杨月波、胡铁海、乡绅、佐藤、日本士兵、副官
大门口——
(日军司令部大门)
院子
(一队日军大皮靴通过镜头)
(日军押着几个遍体鳞伤的地下工作分子向刑场)
(镜头摇上三楼一个窗户)
(土肥原正站在窗口观赏)
房内——
(一盆热气腾腾的烤小猪由厨子端进来)
杨月波:大佐,请用餐!
(土肥原走到桌前,桌子四周站了四五个中国人,其中有胡铁海、及上海市的大人物)
土肥原:你们喜欢吃哪一块,请自己动手切哪一块。
杨月波:大佐先请。
土肥原:这是中国人养的猪,应该由中国人尝到它的美味!
(胡铁海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胡铁海:(向杨)杨部长先请!
杨月波:胡队长先请。
刑场——
(地下分子一排靠墙而立)
(日军各自走到射击位置)
房内——
(胡铁海贪婪地切猪)
刑场——
(一日军拉子弹上膛)
房内——
(杨月波切猪)
刑场——
(一日军拉子弹上膛)
房内——
(其他上海乡绅切猪)
刑场——
(一地下分子残伤无表情的脸)
房内——
(土肥原切了一块肉)
刑场——
(另一地下分子激愤不畏死的神情)
房内——
(土肥原在吃肉)
土肥原:各位要知道,皇军在上海,不是想用日本人来统治中国人,而是想帮助中国人来建设你们自己的国家,就像切这块猪肉一样,中国的猪当然是杀给中国人吃的,中国的土地,当然是由中国人组织新政府来管理的!
(各乡绅听得一副服从、感动的样子)
刑场——
(日军一字排开举枪向地下分子瞄准)
房内——
土肥原:各位都是新政府的重要干部,我预祝各位像切你们喜欢吃的猪肉一样,把你们所喜欢的土地,切到你们的口袋里去!
刑场——
(日军一齐开枪)
(地下分子中弹倒地)
房内——
(大家在一起愉快碰杯)
(杯里的是红葡萄酒)
土肥原:干杯!
大家:干杯!
刑场——
(地下分子的鲜血喷射在墙上——)
房内——
土肥原:在我请客名单上,有三位朋友没有出席,你们是上海人,难道上海请人来真的要抬着进来不可吗?
一乡绅:那是他们的不识抬举!
土肥原:可是上海人却很抬举他们,杨部长,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月波:他们三人是一齐挨刀子吃斧头熬出来的,现在拧住了上海半壁天,所以三位一体,一个不来,三个都不来了。
土肥原:我知道,张先生是想来,但不便来;丘先生既不想来,也不敢不来;只有孟先生——
胡铁海:(抢功似的)也许下帖子的人面子太小,夜叉是请不动金刚的。
土肥原:是么?下帖子的人是杨部长。
(杨迅速横了胡一眼,仍保持微笑)
胡铁海:大佐,我曾拜姓孟的门下,改次,由我过去劝劝,识时务者为俊杰,孟老三不是傻人!
土肥原:上海青坊、帮会、市井都以孟先生马首是瞻,你若请得动他,——(切了一块较大的猪肉)真该吃块大的嫩的。
胡铁海:(诚惶、感激)谢谢大佐。
(杨月波冷眼旁观)
(忽有副官在土肥原耳边说了几句话)
(土肥原解下餐巾,站起)
土肥原:诸位慢慢用。
(步出膳室,到另一密室)
(佐藤中尉在那儿扶军帽站得笔立)
土肥原:怎样?
佐藤:报告大佐,事败了。
(土肥原脸稍变色,回到膳室,副官推椅服侍他坐下。)
(土肥原继续吃肉)
土肥原:有些事是这样,你给有些人吃肉,他不吃;你给他喝酒,他不喝;你只好打破酒瓶撑开他的嘴巴再把铁叉刺入他口里,他就什么都不能吃了。(笑了笑)胡队长,你明白了没有?
胡铁海:是,大佐,我明白了!
第二十七场
时:夜晚
景:上海街巷
人:周大升、郭小飞、庄家、小贩、流氓
(街巷里,周大升与郭小飞在吃面)
周大升:喂,你几时开始跟老大的。
(郭小飞冷冷吃面,不理)
周大升:看你整天棺材板样的脸,既不说话,又不带枪,死了老娘举丧似的。
(郭瞪了他一眼,依然不理他)
周大升:你干吗用飞刀?这新时代嘛,刀落伍了,你他妈的一刀没脱手,身上已挨了十七八个孔了。
(周见郭没理会他,心里也有气,一口气把面吃尽,丢下个铜币给老板,嘀咕地骂)
周大升:格老子的,整天像白无常一样,问十句九不应。
(拿着瓶子灌尽了酒)
(忽瞥见街角有人聚赌)
(周大升兴致大发,只觉手痒)
周大升:跟你对牛弹琴,不如大爷去赌两手,更过瘾!
(正要动身,忽被郭一手拖住)
(郭向他摇首。)
周大升:(冒火)王老大开的七十二行里有赌摊,人人能赌,就是不给兄弟们也玩一手,你他妈的跟他久了,也阴阳怪气起来!
(重重摔开他的手,行去赌摊)
(周下注,一连输几注)
(周掀袋子,已无钱)
(周一气,解下枪,往大的一放)
周大升:你奶奶的,押了!
(郭一把拖住他,周回身,郭对他摇头)
周大升(光火):老子在赌钱,你拍啥肩头,都是你死里死气娘娘腔的,害老子输钱!放手!
(郭不放手)
周大升:(怒叱)你放不放手!?
(郭小飞没放手)
(周大升一拳兜击在郭小肚)
(郭吃痛,弯了肚,但没叫)
(周一连串五六拳,打得郭蹲在地上)
(赌钱的地痞流氓大骂郭败他们的赌兴,也要上前揍人)
(周迅即夺回押在桌上的手枪,指着众人)
周大升:谁敢动他,我在谁的额头吃花生米!
流氓甲:你打他,我们不能打?
周大升:一点也不错,我们兄弟间打死了也不皱眉,外人谁也不准碰。
流氓甲:不碰就不碰……
(众又聚赌,周把枪押上)
(郭蹒跚离开赌摊)
(周再输)
(周满头大汗)
(庄家拿去他的枪,忽一挥手,赌徒、流氓全包围上)
周大升:你奶奶的,你们要干什么!
庄家:姓周的,你在姓孟的门下,姓王的身边,几年来两袖清风,连输两场便要押枪,还是改个主子吧。
周大升:原来挖个洞让我踩,改就改……
庄家:(凑脸过来)爽快,知错能改——
周大升:改你个老婆!
(一拳打歪“庄家”的鼻子)
(众与周动手)
(周神力勇猛,连放倒几人)
(庄家用枪指周后脑)
(周转身,庄家用枪嘴指着周之鼻子)
庄家:我的手一板,你就完蛋。
周大升:(不惧)至多鼻子与你一样。
庄家:你还嘴硬,跪下!
(众向周踢打,要他跪下)
(周死顶不跪)
庄家:你有种,我一枪轰你个洞!
周大升:轰就轰,最好一枪两个窟窿,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