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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答话,这样的情景真的从来没有过。
事到如今,青画也不打算多磨蹭了,她先是抬起头打量了四周一圈,随后才皱着眉头看了面色惊疑
的青涯一眼,扬起声音道:“让开!”她虽然自小没个小姐样子,可吓唬人的本事她还是有几分的,对付
眼前的几个小孩子她还是绰绰有余。
果然,几个娇生惯养的孩子禁不起吓,他们呆呆看了一会儿便乖乖让开了一条道,傻傻目送着她走
丫过白雪皑皑的花园里狭长的小径。
冬日日头短,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的余晖把树梢残留的叶子染成了金色,地上厚厚
的雪一如清晨时那般丝毫不见融化;青画小睡了半个时辰醒来才出发去凤华宫,路上又被这几个顽劣的
绒裤子弟拦了不少时候,这会儿赶去赴宴怕是已经有些晚了。
她走得急急忙忙,自然也就没有瞧见在花园拐角的道旁,静静地站着个男子,冬日的黄昏天寒地冻,
那人却穿着薄薄的一件丝缎衫儿,看着她远走的方向笑了笑,若有所思。
青画匆匆赶到凤华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宫灯尽数被点燃了,进了宫门再走几步就是正殿,她稍
稍调整了下气息推开了门,对着正殿里面主座上的人规规矩矩地跪不行了个礼,糯糯道:“青画叩见皇后。”
这礼数是小姿千叮咛、万嘱咐照着学的,当她还是痴儿的时候就用了许多遍,想必在场的人也不会惊异。
青云的皇后端坐在厅堂之内,仪态堂堂,见着匆匆赶到的青画,皇后威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温煦的
笑,颔首柔道:“画儿,你来了。”
青画憨憨笑了笑,抓耳挠腮跑到了她身边抓着她一只手晃了晃。
“画儿,你可知道这次本宫叫你来做什么?”
“吃、饭!”
“说对了一半。”皇后笑着戳戳她的脸,“画儿年纪不小了,宫里最小的公主都已经上学堂了,画儿
不适合与他们一道儿学习,本宫特地给画儿找了个师父,今天是本宫为画儿摆的拜师宴。”
拜师?青画惊讶万分,偷偷低下头掩去脸上不自觉表现出来的不属于痴儿的表情,她低着头暗暗思
量着,为什么皇后会突然想到给她找师父?是她这一年来伪装得不够好或者是不经意露了马脚吗?“青
画”可是连话都说不全,给这样一个人找师父太诡异了,让人不得不去揣摩她的目的。
凭心而论,皇后待她真是没话说的,身为一个寄养在皇宫的臣女,她吃的、用的,有时候比皇子、
公主还好上几分,也难怪六皇子他们一帮小孩子看着厌恶,更不用说她还是个痴儿,皇后待她不比亲生
的太子差;又或许,正是因为在外人眼里她是个一无是处的痴儿,这个位高权重、尔虞我诈了半辈子的
女人,才能卸下防备去真心疼爱吧?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次皇后突然作这个决定的目的会是什么?
“怎么,画儿不喜欢?”皇后半真半假地喝斥。
青画赶忙换上木讷的笑容,咬着衣角笑,“嘿嘿,师父!”
“画儿喜欢就好,本宫为画儿请的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方外之士。”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忽然
眼睛一亮,指着门口道:“画儿,还不快去拜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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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青画认命地顺着皇后的指头朝门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男子,看清了他,她有些诧异
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挪开视线。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方外师父是个老头儿,结果却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怪异男人,青云的冬天特别冷,
她今天穿的是厚实的棉袄还抱着个暖炉,那个男人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缎,就像平常人在春夏交接
时穿的那般;他的脸倒是长得俊秀得很,看他的脸明明很年轻,一头的青丝却已经白了一半,照理这样
的长相应该可以称一声仙风道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样的人真的是方外之士?青画偷偷给他那诡异的气质找了个恰当的说法,邪里邪气。
“画儿,还不快叫先生?”
青画不动,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悄悄打量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男子朝她微微笑了笑,从门口走到了殿中,对着殿上的皇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道:“草民司空叩见皇
后、青画小姐有礼。”
皇后满意点头道:“先生打算教画儿什么?”
“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司空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青画才缓道:“如果需要,还有些别的。”
这个人很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空身上的时候,青画却闭着眼睛在细细思索,他方才经过
她身边的时候带了一点点奇特的味道,很浅很清,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那是早上在房里闻过的桑花味
道,早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里的不速之客居然是他?
如果是他,那他早就知道会有晚上的这场拜师宴,他去她房里真的是找东西吗?还是……只是去看
看他未来的学生?想到这儿,青画忽然意识到一件惊人的事情,他如果一直就在房里等着她回房,那她
对着镜子叫“宁锦”的样子是不是已经被他……
司空嘴角噙着一抹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不知青画小姐希望学些什么?”
青画热门熟路地换上属于一个十岁痴儿的表情,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两眼露出几分兴奋的
光芒,急急忙忙把袖子塞进了嘴巴里扯着咬了几口,咧开嘴傻笑。
青画根本回答不了,殿上的每一个人包括皇后在内都知道,她五岁入宫距今已经快六年,陛下也曾
替她找过几个私塾先生,却屡试屡败,到后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个不可救药的痴儿,除了乖巧不吵
闹,她和所有的痴儿一样不懂世事。
司空蹲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是恬淡的,他的眉宇间似乎生来就是有一股闲云野鹤的放荡不羁,眼
睛却带着些执拗顽劣的光彩,他就蹲在那儿,嘴角抿着个弯翘的弧度,似乎真的是在等“痴儿青画”说
出她感兴趣的技艺。
殿内的气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青画有些撑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脊背已经僵直得不成样子,
“皇后,画儿饿……”她瘪瘪嘴、揉揉眼睛,吐出了口中的袖子。
皇后笑着摆摆手道:“开宴,别饿坏了,学什么以后再谈吧!”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忙碌起来,那一顿宴席,青画是吃得一点都没胃口,原本她都饿了一
天,早就饥肠饿辘,宴上的菜又是皇后派了专人从民间收拢来的特色小菜,她本该吃得很尽兴,只是被
人从头到尾一直盯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她硬是没了胃口。
用完晚膳,皇后又拉着青画扯了一会儿家常,青画很诧异,在之后的个把时辰里,一直到她启程回
闲恰宫,她那所谓的“师父”都没有追问她到底要学什么的事情,就这样简简单单让她唬弄过了那一场
拜师宴,安然回闲恰宫好好补了顿点心,上床睡觉。
之后的几天,青画的日子过得祥和得出奇,那个司空像是消失了一般,从那天晚宴后他就再也没有
出现过;不仅他没出现,连六皇子他们几个顽劣的孩子都没有上门找麻烦,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半个月,
一晃眼,又是月圆之夜。
第二章
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的十五,青画都是彻夜不眠的,她不知道是因为上辈子三月芳菲发作的日子
是十五的原因,还是因为上辈子的忌日是十五,她只知道,自从变成了青画,一切都安好,只有每个月
的十五之夜,假如上床安歇就会心口疼得厉害,还恶梦连连,浑身忽冷忽热,好似上辈子最后弥留之际
的感受,这让她很是难受。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正巧月色如霜,微风不惊,小姿她们早就各自回房歇息了,外头的侍卫也
已经坐在门外打起了瞌睡,青画闲来无事偷偷溜出了闲怡宫,独自漫步到了花园。
花园的雪前几天总算是化完了,只留着一些枯藤老枝衬着月色,在一堆灌木丛边,她发现一个黑乎
乎的身影,那个身影在灌木边缩成了一团,低低啜泣着,依稀是个女子的声音。
青画一时好奇心起,又悄悄折回闲怡宫偷了一盏宫灯到花园,慢慢靠近那个蹲在地上啜泣的身影;
那个人察觉了,惊恐地抬起头道:“谁?”
青画也因此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青云排行第四的公主书闲,她这会儿正蹲跪在地上四处摸索着,
本来精致的脸已经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