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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傀儡。
青画想找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纵情声色的帝王,究竟是不是无能之辈,如果他只是装作荒淫无道的
模样,以削减墨云晔的疑心,他还有心夺回皇权,那么,他会是她最强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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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宫里的消息总是传得最快,青画本来只是想出去打听一下,皇帝墨轩平日的所作所为,她随
便找了个宫女含糊着语气问,却没想到连此时此刻墨轩在哪儿都问了出来;宫女说今日陛下接见完使臣,
并没有翻哪个宫的牌子安歇,而是独自去了御花园赏月。
这对青画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如今这宫里最受关注的地方应该是穆仪宫,最热闹的地方也是那儿,
想来是没有人会关注她一个小小陪嫁的行踪;今晚的月色甚好,虽然时候不早,路却还是看得清的。
青云与朱墨的民风不同,服饰也差了许多,青画的打扮与宫女嫔妃都不同,也正是因为这身打扮,
一路上的侍卫没一个敢拦的;她也不掌灯,独自摸黑着在宫里兜了一圈,到底还是找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清静得很,墨轩这皇帝一句话说要独自赏月,宫女、太监、嫔妃自然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的;
青画是外使,何况墨轩也没说不准人进花园,自然也没人敢拦她。
青画知道,今晚并非月圆之夜,赏月之说未必可信,御花园里静谧万分,除了虫鸣鸟叫没有半点人
息,她屏着气息在御花园里溜了半圈,终于在湖边见到了个身影;周围没有宫灯,她只能借着月光看到
那抹纤瘦的身影,月色洒在湖面上泛着点点的光,都映到那人的衣衫上,那衣衫便泛着一点点的月白。
青画默默站在离湖边不远的地方,并不急着靠近,这个人,就是墨轩皇帝吧?早在青云的时候就听
说朱墨的皇帝纵情声色、好色贪杯,九成的人都已经忘了他才是个弱冠少年,青春伊始。
“你来了?”墨轩有些沙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湖边响了起来。
被发现了?青画心里诧异,却不敢贸然出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屏着呼吸,没过多久便瞧见又一
个纤丽身影从另一边走了出去,到了墨轩身边;借着月光,她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个女子。
那女子朝他行了个礼,“微臣来迟了,陛下恕罪。”
墨轩摆摆手道:“无妨,太傅请起。”那女子有些机敏,才站起身就四处打量周围的情形,好在青画
站在一处灌木丛,只要微微闪身,就可以把自己藏在俊面:她看着那女子,惊诧万分,她确信刚才没有
听错,朱墨皇帝称那女子,居然是“太博”!
堂堂朱墨,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女子为官的先例?而且还是帝师!这太不可思议了……
墨轩在湖边找了处石头坐下来,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他说:“太傅,我们上次讲到奖惩,好比
连爱卿一手促成了青云与朱墨的和姻,论理该赏,但是怎么个赏法才是符合帝王之道呢?”
那女子道:“帝王之道在仁义并施、加宫进爵、荫蔽子女、增长月俸皆是恩典的好法子。”
墨轩沉道:“朕这皇帝当得……加官进爵、荫蔽于女,那恐怕会害得连爱卿在朝中被皇叔的人抵触,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增长月俸,才能让他感恩效忠了。”
那女子道:“陛下尚且缺些年岁,权势之事……不必操之过急。”
墨轩道:“是,朕羽翼尚且未牢。”
青画默默看着,心里飞快地思索,黑夜里,女子为师,这个传说中荒淫无道的皇帝居然是在学着帝
王之道,墨云晔既然要坐稳摄政王之位,就必须愚化这个货真价实的皇帝,平日里自然不会让他接触帝
王之道这类给他添堵的事情,恐怕朝中的太傅也是墨云晔授意教授的吧!所以墨轩替自己找了个太傅,
偷偷学;而女子为师,一来晚上与女子相会,符合他“荒淫无道”的名声,二来恐怕也是掩人耳目的好
办法,如果他今日会面的是个朝臣,恐怕早就有人上报了墨云晔去……这皇帝,果然不是个无能之辈。
青画站的是个下坡,腿脚已经有些麻木,稍不留神便触动了一些灌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谁?”那女子惊道。
一时间,青画想了很多东西,譬如按兵不动、譬如拔腿就跑、譬如当个缩头乌龟装成不小心路过的
宫女,总比去亲身经历那要砍脑袋的场景好: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提着裙子走出了灌木丛。
月色如纱,映着那两人的脸,正好被她看清了,墨轩一脸防备,脸上的表情仍然有些少年青涩,只
是眼里的神情却是肃杀凌厉的;那女子的面容姣好,穿了一件轻纱绮罗衫,却是白天见过的,似乎是来
拜访书闲的嫔妃之一,昭仪,她的眉宇间也有杀意:青画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柔婉,却没想到她到了
晚上会是这副厉害样子。
青画明了,这昭仪大概是墨轩亲自提拔的忠臣女或者有才女,说是封妃,其实是找了个女师掩人耳
目;今天被她撞见了,假如她不能拿出点什么让他们信服,估计是生还无望。
墨轩也在细细打量着青画,语气傲慢道:“你是谁?”
昭仪凑近了些看清她,轻轻松了口气答道:“陛下,她是书闲公主的侍嫁青画,是个痴儿,不必介怀。”
墨轩疑道:“痴儿?”昭仪笑了笑,几步到了青画面前,把她拉到了墨轩面前让他好仔细看清她;青
画不反抗,任由她拉着,她盯着墨轩的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皇帝年纪终究是小了些,眉宇间的气势
却已经露出一些苗头,只是他藏得很好。
昭仪拉着青画的手柔道:“画儿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来花园?是不是不认得回穆仪宫的路了?”
青画默不作声。
昭仪笑道:“陛下,那臣妾就先送画儿妹妹回穆仪宫了,连大人的封赏就照方才的主意定了吧。”
青画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她不反抗,乖乖拉着昭仪的手走出了御花园,一路上,她不只一次偷偷打
量这个名不副实的昭仪,论容貌,她个似江南女子般的柔美,反而带了几分大漠的英气,听她刚才在花
园里的谈吐怕是颇有些学识;只是这份英气却只维持到御花园门口,一出花园她就成了一个普通的嫔妃,
明艳照人、柔婉有礼;而墨轩,则是在她出御花园后,就招了几个歌姬、舞姬进花园,说是要邀月共舞。
青画想笑,看来,墨云晔这六年来在朱墨的日子也未必一帆风顺,至少有这么两个深藏不露的人,
在时时刻刻算计着他每一次坠马的机会。
回穆仪宫的时候,书闲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看到她的身影,书闲急急迎了上来,“画儿!”
青画挣脱了昭仪的手,抱上书闲的腰,憨笑道:“书闲姐姐!”
昭仪笑道:“公主可得把她看好了,我是在御花园找到这调皮丫头,这几天路滑,可别跌了、摔了。”
书闲颔首:“多谢……”
昭仪含笑,“我叫想容,比公主虚长一岁,公王不嫌弃可以叫一声想容。”
青画刚才出了点冷汗,手心的潮湿感还在,乍听见昭仪的名字又突然想笑,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名
字倒好,只可惜配着这么个果敢的巾帼,还真是……浪费了。
告别了昭仪,夜色已经过去了小半,青画在朱墨皇宫的第一个晚上是和书闲同榻而眠的,不是没有
多余的房间,而是书闲坚持要同榻;青画素来喜欢独处,同榻就等于是不眠,她本能拒绝,只是书闲执
拗起来也不是常人可以劝的,到未了,她还是睡在书闲的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书闲以为她睡着了,她还是没有睡着;只是她这些年跟着司空,也学了些修
身养心的调息之法,只要静下心来,呼吸是和睡着差不多的,也因此,她发现书闲稍稍靠拢了些,拉起
了她的手。
“画儿,我其实是害怕,前夜,墨王爷暗示我让我听他调遣……画儿,墨王爷样样都是俊才,可是
你说他不好,所以我提防了点儿,结果……你知道吗,秦将军已经不在了,那天晚上他暗示我为他效命
的时候,秦将军正好在门外,结果没过几天,他就暴毙了,说是急病……画儿,我怕他迟早会发现你不
对劲,我发现他总是在看你……”
青画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地压着自己的气息,她知道自己的手被书闲拽得有些紧,也知道耳边有些
湿润,是书闲的眼泪;她不知道的是,这一行半个月,书闲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一边爱慕着墨云晔这
白眼狼,一边却因为她一句话时时刻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