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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就在民怨积累到极点后的短短数周!
此时宋铎只想到,尔朱大石定已经完全掌握自己和韩中正的勾结,一旦上交,自己就成替罪之人,且他既然识破图谋必有防范,那么自己所图成空后,仓皇东去也不过是一无用之人,有孙正川沈庆之等虎狼的韩中正,又怎会重用自己如尔朱大石现在?
宋铎权衡再三,终于动摇,但又开始患得患失,事后尔朱大石真会如他所说吗?
尔朱大石观他神色,立即道:“来人!”
宋铎狐疑的抬起头来,精锐亲卫扑入的一刻尔朱大石沉声下令:“持我军符即刻前往淮都,将羽真偲拿下押送这里,令淮都监察厅总领费连康代之。”
宋铎连忙喊道:“大帅,不可。”
“嗯?”本就在作态的尔朱大石看着他,宋铎叩首:“承蒙大帅宽恕,但羽真偲罪不至此,何况当时羽真偲还真为大帅效命厮杀过,大帅若处置了他,末将该如何自处?”
“我已经说过,对你既往不咎。”
“若大帅真肯再用末将,末将恳请大帅勿让左军混乱,不然江东来袭,只靠宋铎无法抵挡。”
“唉!”尔朱大石仰头长叹:“韩中正何德何能,居然收尽才俊良驹。”
亲卫看到他们这样,不禁不知所措,决定趁热打铁的尔朱大石挥手示意道:“点将。”
点将鼓声响起的一刻,他搀起宋铎,语重心长的道:“国事艰难,我辈唯有死战不臣,才能上报天子,下保富贵,将军切勿再误人误己!”
宋铎低头不语,似有惭色…
夜渐深。
六合城外千帐灯。
忙碌完毕后沈庆之独坐在骑营门外一处青石上,看着秋日的星空,想着自己的心思。
这般龌龊手段背后是叔孙承德,还是慕容平南,还是被自己羞辱的唿延山,还是他们全部?沈庆之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比起现在的这些用刀可以驱走的不快,他心中更在意的记忆中该要来临的淮左江东第二次大战。
那些年,韩中正去后,江东颓废,只靠孙正川孤勇死战才换来北伐功成,然后扶桑的入侵和罗斯的祸心就使得的复兴之路从此陷入了泥潭,至沈庆之死犹未见到光明。
这些剧变背后的因,沈庆之不知。
但起头在谁,沈庆之记得清清楚楚,是淮左的宋铎设计陷害韩中正,才使韩中正重伤不治!他心中复兴大敌有六,扶桑罗斯伪燕西秦和河东的败家子,但第一还是宋铎。
若无宋铎的背逆之举,若韩中正在,江东局势天下局势都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连锁反应,曾经的沈庆之面临艰难回忆往昔时就常常在想,假如自己能有机会,一刀斩了宋铎便无意外。
可只有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哪怕自己已掌万众强军,也曾大败尔朱大石并和宋铎对阵,似乎机会就在眼前,但自己还是不得不退兵了事,因为人力有尽时。
错过一次机会,就离危险更近一步。
再没有比时刻活在倒数的日子中更令人难过的事情了吧,沈庆之郁闷的吐了一口气,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他回头看去,依城设立的千人骑营灯光正逐次熄灭,随军的参谋都尉林中野走来低声问:“大人似有心思?”
沈庆之满腹心思无从说起也无法说出,只能摇头道:“静夜长坐,有利身心。”
这不又是在胡诌吗?林中野无奈的看着他,反正左右无人,也就随意的坐下,语中略带不满的回了句:“大人还真是悠闲啊。”
沈庆之不搭他,继续看星。
过了会儿,林中野叹道:“闲暇时,和镇川兄聊起大人,当在下说,越近大人越是看不透大人时,镇川兄也发出了和在下类似的感慨,我们都是走过万里路读过万卷书的人,竟不知世间还有大人这样的人物…”
“你这厮唧唧歪歪是来拍马屁的?在我军中要升官靠真本事。”沈庆之开始胡搅蛮缠。
林中野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道:“武艺就算天授,将略怎能天授,大人才不过十八岁,生后更未曾离乡半步,居然就懂野战如何扎营,军阵如何操练,后勤如何协调等,针对诸般事务下令时好似从军数十年领过千万人的野战宿将,这实在令我辈钦佩之余也费解不已。”
沈庆之最烦别人挖他来历,当即道:“去年春天老子去杏花楼喝酒,掉下河冻伤昏迷了三日,在梦中有个白胡子老头找我,说我是武曲星下凡来拯救人间的,随即伸手对我这么一点。”
说着,他一指戳在目瞪口呆的林中野额头,然后道:“于是我就懂了,原来这些事情是这么做的呀,然后韩大人就赏识了我,孙大人就看上了我,尔朱平就怕了我,慕容平南那孙子就被爷给整趴下了,明白?”
林中野气的咬牙:“大人是在说笑?”
“不信拉倒。”沈庆之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道:“睡啦,明天还要去杀人。”
林中野气急:“大人刚刚是在说笑是吧?”
难道这厮还当真了?沈庆之诧异的看看他,夜色下林中野这二号兔儿爷白净的脸上一双眼闪烁着惶恐和期待之光,沈庆之忍不住逗他:“对。”
接着就道:“老子还梦到宋铎那厮心怀不轨,欲算计江东,老子还知道不久后…”
“什么?”林中野追问。
沈庆之脑海里想起北伐的岁月,忽然失去了逗他的兴趣,拔脚便走,风中随即传来一首军歌,是想起往昔的沈庆之轻轻在哼,其中几句清晰入耳…日出大泽东,贼聚奈良西,朝占奉天都,暮克风之关…林中野一下傻在了那里。
第二日黎明时分,稷山骑兵就纷纷上马向远方驰去,等沈庆之走后,衙役才敢把马岩平放下,他面前那些尸体血已干涸,但尸首依旧无人敢收。
陈二郎的父亲在他房内休息,有医馆看护,城督府的丫鬟仆役们走马灯似的围绕着这位中年农夫,唯恐服侍不周让那几个留下的稷山军发怒。
这一日起,但凡从姑苏来的客商,也都得到了善待,过去些月内,刁难过他们的兵丁见到商队检查都不做就立即放行。
因为他们是做梦也不会忘记昨日看到的一切。
…黑压压的二千骑兵连绵近十里长,从东而来,在山曲那侧不绝绕出,聚集城下后几乎遮盖了所有他们能看到的土地,那些精壮的汉子披甲持刀眼光锐利杀气腾腾,那些人就是沈庆之的部下,也是那位昨日被青皮殴打的农夫的后盾…
若他们早知道,原来真正的军队是这样的,就算马岩平跪着求他们不问,他们也要出面救下陈家伯侄才是。
一阵来自淮左的风从河左吹过,旗角飞扬。
现在,沈庆之正沿着河道,在部下们的接应下一路向上直追黄卫东去,他已下令,对方进金陵,就打进金陵,对方去淮左就打进淮左,必杀此獠查出真凶以雪父老之恨。
霍卫青和林中野紧跟在他身后。
作为都尉参谋的林中野其实可以不必来的,不过他还是跟来了,霍卫青能够理解,书生嘛,总把沙场想的很风光,以为穿上铠甲自己就是将军了,他看去,那只二兔果然正眉头微皱面色凝重的策马前进,人模狗样的气质和这支带着复仇之火的部队倒也相衬。
一向不着调的霍卫青不由撇了下嘴,爷抽空背后弄你一枪耍耍看你还装逼!
第四卷 第三回 跃马苏河上
时至这天下午。
沈庆之将抵金陵西,前方探子来报,说前方船只过城不靠,向西北方向去,再走六十里地便是当时他们破尔朱大石的葫芦口处,过去直接向上走为采石矶,向左就近合肥,要拦截黄卫东只能在那处河曲。
但走右岸追逐肯定不行,因为对方见到追兵必定会逃,除非…
沈庆之看向河西,九月的河水清澈,映着天空倒影波光鳞鳞,对岸淮左野地芦苇密集渺无人烟,林中野察觉出他的想法,连忙道:“大人,不可走淮左,若激发冲突恐怕难以善后。”
他说的对,不过沈庆之不这么认为。
怎么不行,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得,他问道:“淮左难道不是燕国土地?霍卫青,你领五百骑诈做我在带队,从这里继续追逐,但要装的气急败坏无能为力的模样,使黄卫东放松警惕。”
“是,请问大人,我部追逐到那里为止。”
“一直追逐到上次宋铎渡河处不停,逼迫他向淮左岸靠拢。”
“是。”
吩咐完霍卫青后,沈庆之又对林中野道:“我记得回头走五里左右路,有一片河面不算宽,你即刻带十名兄弟解下战甲从那里渡河试水。”
他既然正式下令,林中野不能再说,只好答应一声向来路驰去,他走后,霍卫青忽然问沈庆之:“大人,假如沿途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