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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与诸位坦诚,也望各位知道此中关节后,还能待我如初,帮我一道将长沙王推至宝阙之巅!”
当辛夷说道长沙王时,各人的神色都微微有些异样。辛夷道:“有谁不愿再跟随我的,大可以当做不知道此事,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只听五人都道:“没有主子,便没有我们今日,我们岂可忘恩负义。主子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辛夷点头道:“难为你们了。现在我也算是半个废人,腿脚都不知何时才能好。这辛夷坞的上上下下,都要你们更加操心了。”
辛夷阖上眼,五个掌事的知道辛夷累了,便又请过安才出去。
到底接下来有什么变故?红蓼,盼你给我盯紧了他们几个!辛夷睁开眼,望着贴满泥金的梁柱,心中暗道:“长沙王,各为其主,若是没了法子,莫说是你,便是逼死我自己,我也甘愿。”
“成都王是骨肉至亲,立了大功,他推让了功劳回到封地,更加得人心。齐王毕竟是皇室外枝,他倒是老实不客气越过了正统的王爷们独揽大权,现在连早朝也不上,让多少大臣不满!”
河间王司马颙听着长史李含铿锵有力的话语,站起来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本王在洛阳的眼线昨日也命人送来线报,长沙王竟也有夺嫡之心。你道洛阳城中的辛夷坞是谁的首尾?正是那长沙王司马乂的。我平日里也小看了他,竟不知道他在十几年前就有所安排,将辛夷坞作为他在洛阳城中的屏障。”
李含道:“既如此,何不发出檄文,让长沙王去讨伐齐王。齐王听到风声定会诛杀长沙王。我们把此作为齐王的罪状再去讨伐他,这样一来,齐王失却民心,朝堂上也不会有人拥戴他。我们乘此机会拥立成都王,安定社稷,也好得一个拥戴之功。更能与云端更近一步,为今后铺路。”
“这话不错!”司马颙立刻上表陈述司马冏的罪状,请求惠帝让长沙王司马乂去废黜齐王司马颙,并恳请让成都王司马颖辅政。
“张方!带上奏表,领兵去洛阳,务必要让皇上同意!”
“臣领命!”
“莫要忘了,辛夷坞是司马乂的,不论是司马冏死还是司马乂死,必要回明皇上去辛夷坞查抄一番!辛夷坞甚是碍眼,一下子端了也没什么不好。”司马颙微笑道,“若张将军不舍得辛姨娘,倒可以留她一命。”
“王爷言重了!下官岂敢?此番进京,必功成而回!”
“好!”司马颙大笑着将张方送出府邸,“明日校场,本王摆酒为你和诸将士送行!”
十六、万念不由心,浮生任蒹葭
窗外的狂风呼啸了一夜,等辛夷起床时,天却是大亮了。辛夷道:“天巧,现在几时了?”
“主子再多睡一会吧,外头冷得紧。若是要看账本,我去取来。”
“怎么外头如此光亮?我以为今天睡沉了……”辛夷接过天巧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复又拿了叠好的被子放在枕头上,靠着也软和许多。
“昨儿个一夜大雪,这天色虽早,想必是雪光。”
“嗯……雪光……”辛夷微喟道,“怕是真有血光,免不了的。”
天巧见辛夷脸色甚是凝重,便道,“主子若是饿了,奴婢将早点给主子端来。”
辛夷挥手让天巧去了,拿起镜子来瞧自己。一看之下真是吓了一跳。一头青丝现如蓬絮般,几日没有梳洗下地,脸也瘦了一圈。这可是装病装出来的?不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病也得真病了。
想毕,辛夷向天巧道:“巧儿,去帮我寻两根拐杖来,你也扶着我出去走走。便是就在游廊上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天巧答应着出去了。门一开,一阵冷风直灌进来,辛夷忙将水貂褂子披在身上,将头发用一支梅英采胜簪挽起。她看到了床沿上的那个匕首穿过的痕迹,那个约一寸长的口子将床最原本的颜色露了出来。
辛夷望着那一抹紫褐色,慢慢地揉搓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腿。
天巧回来了,帮辛夷扶好拐杖,陪着她一步一步朝外头走。
“扶我坐下来吧。”辛夷指着廊上的胡床向天巧轻声道。
天巧见辛夷精神好了些,便笑道:“主子还没用过早点,我一早就在清荷坊做了一些,不知道主子爱不爱吃……等我去端来。”
辛夷拉住她道:“不用去拿早点了,把我的梳妆盒子端来,你给我好好地梳个头,晚些我或许要见客呢。”
天巧忙将辛夷的梳妆盒子拿了出来,辛夷持着镜靶看着天巧梳头。天巧将两根白玉兰翡翠簪轻轻推进刚盘好的涵烟髻中。
“还要簪金钿和华胜么?”天巧轻声问道。
“不必了,还好这双腿还是自己的,你扶着我些,让我在这廊里走几趟。”辛夷将水貂褂子系好,扶着柱子站起来。
在游廊里走了几趟,辛夷微笑着向天巧道:“你瞧,我倒觉得我一个人也能走路了!”
天巧慢慢地松开手,辛夷在游廊上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回头看天巧时,天巧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个晃神跌倒了。
辛夷看着几只雀儿在红梅枝头乱窜,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喜色:“雀儿都不畏寒冷……”
天巧见辛夷在搓手,上前问道:“主子,我先回去把屋子里的炭点上,免得您回去了觉得屋里也凉。”
辛夷道:“你出来时没有关门?”
天巧“哎哟”了一声,“主子恕罪,因手里捧着东西,我却没随手将门关上!”
辛夷心中暗道:“我将那块墨玉放在了床上,不知现在还在么?还好,这块墨玉是被我用袖裹香和凤髓香天天包着的,若有人出到这块墨玉,身上的香气便是散不开来了。”想到这,辛夷跨进房门,向天巧道,“你就在这站着,等会儿我叫你。”说着,脱下水貂褂子去拿床上的白狐裘。手在枕头下一摸,果然墨玉不见了。辛夷向天巧道:“让管这院子的掌事的叫来,让他带上进出这院子的花名册子,我要问他话。把辛夷坞所有的门头也都封起来,无论是客人还是我们的人,不许放走了一个!”
天巧不敢看辛夷脸色,忙飞跑出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院子里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便是厨房的生火丫头小厮、种花栽树的匠人都被带了来。
“不巧得很,方才我房中失落了东西。你们中身上有袖裹香和凤髓香的味儿的,便是拿我东西的!”辛夷被天巧扶起,慢慢地穿过人群,“别自作聪明,以为拿帕子包了,煤烟熏了,手上便没有那个味道了……那袖裹香和凤髓香是最能长久留香的。好了,大伙儿都把手摊出来吧!”
众人纷纷觉得辛夷此次大张旗鼓地找寻一件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妥,但没有人敢说什么。
辛夷一一地在他们面前走过,轻轻地嗅着空气中从他们手上散发出的气息。忽然,她笑着接过那名册看了一眼道:“请各位先回去吧,玉仙留下,还有铁划门的掌事的留下。麻烦各位了,还请各位回到各门头向客人们致歉,和他们说下,今儿个辛姨娘请各位每人一两寒食散。”
众人纷纷请了安告辞,玉仙和铁划门的掌事分外不安起来。
“我失落的正是鲜卑大单于的信符。我看这册子上,却是记下了你们早上进了我这个院子!”
“主子恕罪,原来是想给主子请安,所以来了。只是见到主子不在房里又退出去了。”玉仙急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并没有进这个院子啊,难不成是这个院子的看守记错了?”铁划门的管事道,“我虽想给主子请安,但主子曾说,不想让男人进到主子休养的院子里,于是我和其他两个门头的管事一直不敢过来,只是等主子召唤才敢涉足。今日……实在不知,为何有此一说。”
辛夷笑道:“我只是要问问你们,据你们想来,会是谁拿了信符。玉仙,我看这册子上记下的,只有你的名儿。你的手上是不是会有凤髓香和袖裹香的味儿?”
玉仙忙低头去嗅手上的味道。辛夷捉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去闻什么?难道你手上也是有袖裹香和凤髓香的味道!”辛夷的目光扫到铁划门掌事的脸,那掌事忙低下头恭敬道:“主子!”
“你说,她拿了我东西,怎么办才好?”
“主子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如何问我?”铁划门的掌事的道,“但凭主子做主!”
“讲!”辛夷厉声道,“现在我让你说,怎么处置这个蹄子。我若是想自己处置,便自己处置了!”
“让她交出信符,再革去她玉仙门掌事的职务。请辛夷坞法,将荆条鞭抽打玉仙五十下,如若不死,逐出玉仙门;若死了,便是她运数使然。”
“好,交给你来办吧。”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