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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的余党也被司马冏清除殆尽,丽仙等着辛夷的消息,她盼望着辛夷赶快回到辛夷坞,将辛夷坞的担子重新挑起。只是辛夷再也没有给她消息,辛夷知道以丽仙一人之力不可能找到水仙,不过她还有紫竹和红蓼。紫竹将孙府抄家的消息及时告诉了辛夷,辛夷忙命红蓼带人留心孙府中的动静。果不其然,在一应婢仆中发现了想要趁乱逃走的水仙。
“孙秀已死,谁也救不了你!”红蓼渐渐走近,水仙只能看到她那双深入寒潭的眼。
“就算这样,我至多是发配边疆。上头已经点过人数,你不能杀我!”水仙向红蓼吼道。她想让门外看守的士兵听到,“你是谁!谁命你来杀我的?”
红蓼的匕首扎进她的小腹,咬牙轻声道:“主子说,赵王和孙秀已死,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要我杀了你,免得你阻了他的后路。”
“司马颙!”水仙编贝似的牙齿上鲜血沁了出来,“是司马颙……我何曾阻了你的路?我不是好好地听你的话,佯装帮助孙秀,却都是为了你!”
红蓼将匕首上的血,向她脸颊上抹去,“不要大吼大叫,屋里还有这么多的婢仆都在听着呢。和我说话,就不必给其他人听到了……”
九枝流星镖射出,屋内的其余人都气绝而亡。只有鲜血从水仙口中涌出来,她再也说不出话了。她费力地瞪大眼睛,只是还是没有看清楚红蓼的模样。
火伞高张,流金铄石。
司马颖躺在胡床上,见到卢志走进门来,忙坐了起来。
“给王爷请安!”
“快坐!”司马颖见到卢志一脸欣喜,“边上的盘里有用冰湃过的果子,你随便用些。”
“不了。”卢志并未坐下,只是凑到了司马颖跟前,“听说,长沙王撺掇着王爷要和齐王争个高下?”
司马颖道:“确有此事!我这两日也想着,现在齐王的士兵虽然比我们多,但我们的士兵这几年每日在铜雀园操练,据我看来,若打起来还是有些胜算的。”
“王爷!”卢志跪秉道,“我们已出师两个多月,两军交战,死伤了近十万人。现在军兵都需要休整。您要想,这场大战,最大的功劳若真论起来,也不是齐王。不过他首先传檄,所以得了首功。两雄不可并立,那我们何不以退为进?太妃娘娘又微染小恙,王爷素来至孝,依下官看还是回邺城更妥当。”
“嗯……”司马颖道,“本王这就上奏,你替我写奏本。”
卢志忙走到案前,心中默记司马颖的话,润色许久,才提笔疾书:“大将军都督中外军师臣颖言皇上陛下:臣颖顿首谢罪。臣领兵勤王,时至今日,六十余日。今闻邺城太妃微疾,求还定省。齐王功高,为世拨乱则致升平。宜委重齐王,以收四海心。陛下圣明天纵,臣乞运河北邸阁米以振阳翟饥民,敛祭黄桥战士,旌显其家。臣颖诚惶诚惧叩首死罪死罪。”
“请王爷用印。”卢志将奏疏拿到司马颖面前。
司马颖道:“本王不和齐王争斗便是,何苦还要称颂他?”
“我们的胜算本只有三分,这下安了他的心,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成。后头的两条,便是下官想让王爷做一次孟尝君,下官也学着冯谖的样子,替王爷准备好万不得已时的退路……”
“狡兔三窟,本王做不了狡兔,一切都拜先生所赐!”司马颖从胡床上一跃而起,将卢志紧紧抱住,“本王从今日起,外事一律以先生之见为重!”
“臣多谢王爷厚爱!王爷现在可以命人收拾行装一起回邺城去吧……”
“中书郎陆机也是司马伦的余党,如何不处死?”司马冏骂道,“你们做事如此不利索,我要你们何用!”
“王爷恕罪,不是我们办事不利,而是陆机此人当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先前与贾谧等人交好时,贾后一党被诛杀,他受孙秀青目,反被提拔。现如今孙秀伏诛,同党连坐,要么死要么流放,只有他被关押在牢中。”
“那有如何?本王现在是大司马,辅佐国政,区区一个中书郎难道还杀不得?”
“成都王他上疏给皇上,为陆机辩护,还上表举荐他为平原内史。皇上已经允准了……”
“什么?”司马冏拍案而起,“怎么现在才和我说!成都王呢?”
“回王爷,成都王已经回邺城了……料得再过一日便到了。”
“原来是本王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们一个个耳聪目明,都不知道得了消息来回报我的么!”
“下官以为陆机只是旁支末叶,等成都王亲自为陆机开脱我们才知晓……”
“蠢货!当日陆机为赵王撰写让皇上禅让的诏书,你们现在天天临朝,怎会不知晓此中关节。皇上说要饶恕,只要你们添油加醋地分说几句,皇上不知人事,自然会将成都王的奏疏丢之脑后……算了算了,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司马冏将袍袖理好,“成都王回了封地,那河间王呢?”
“河间王也回了封地,王爷这下可以放心了。”
“放心个什么?现在皇上虽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朝政繁杂,本王势必不能几头兼顾,成都王和河间王倒可以回了封地肆意妄为了!”司马冏冷哼了一声。
“王爷,辛夷坞的辛姨娘打发人送来礼,说是恭贺王爷千秋华诞。”下头有仆人将话传上来。
“帖子呢?”司马冏平复下心情,“这辛姨娘可了不得,死而复苏。恭贺本王千秋?本王也要恭贺她重获新生哪!”
“王爷要亲自去?”
“你糊涂!连辛姨娘都知道门**的规矩。她自己不来,打发人来送礼,便是她懂得进退。凭她是公主娘娘也不劳我亲自去!你让库房里头的管事的把璜、环、琥、珑各挑十件,再有把我的绿绮琴赏给她,告诉她好好研习《游春》、《渌水》、《幽居》、《坐愁》、《秋思》这《蔡氏五弄》,等本王得闲了就去聆听雅奏。”
“臣愚钝……王爷适才说不会亲自登辛夷坞的门……”
“总有一日,莫说辛夷坞是本王的……”司马冏话说一半,敛住喜色,向那属官白了一眼,“还不快去办好,你跟着王戎将礼物送去!”
“用得着尚书令大人陪着?”
“你敢驳本王的话?你跟着王戎好好地学着些,别没个眼色!”
“是,臣这就去办。”
辛夷坞此时已开满海棠花,一盆盆的海棠花如一团团的火,将这秋色衬托地分外明丽。庭中的十多株桂花盛开,在微凉的风中婆娑地生长着。那星星点点的金色,缠缠绵绵地落下。丽仙门的几个小丫鬟将初落的桂花捡拾起来,放在一个个白玉盘子里,雀跃着远去了。
“辛老板甚爱海棠?”王戎道。
“是啊。”辛夷搀扶着王戎道,“王大人亲自来,晚辈愧得很,不敢带大人去那几个门头,怕辱没了大人,只好在这小园子里逛逛。”
“辛老板虽年轻,但着实不简单,老夫也是景仰得很。恰好我也爱个花儿草儿的,寒舍几年前也种了几株海棠,只是不是秋海棠,只春天开花,若辛老板喜欢,我回去就让人给辛老板掘了送来。”
“种在大人院子里更得仙气,种我院里怕是被辛夷坞的俗气熏坏了……”辛夷笑道,“海棠是花中神仙,大人是人中谪仙,能知晓时机、天机,晚辈不知此生是否有幸得大人指点一二呢?”
王戎苦笑道:“老夫气量小,天天与拙荆手执象牙筹计算家产,日夜不辍。若是前两个月要来拜访辛老板,辛老板便有上好的李子吃啦!可惜现在是深秋了……”
看着王戎摇头叹息,辛夷道:“王大人又说笑,这般自谦……”
王戎见小丫鬟将一盘羹汤端到桌上,大赞道:“这羹汤里可是撒了桂花?真是香极了!”
辛夷将王戎扶到坐席上,微笑着递上汤勺道:“王大人慢用,小心烫。”
“妙极,妙极!”王戎不抬眼,一边吹着羹汤,一边道,“这盘羹汤可值一万钱!”
“王大人过奖!”辛夷向王戎道,“大人自己的钱可是分外的值钱。从大人口中说的一万钱,倒是值旁人口中的十万钱呢!”
“那倒是!”王戎又将一勺羹汤送进口中,“老夫当年嫁女,女儿问我借了数万钱,她不还,回家就别想见到老夫!嘿嘿,当年裴頠家可是名门望族,老夫何苦便宜了他们……”王戎摇头晃脑地笑道,“也看有没有命使那钱呢?裴頠老儿早就见了先皇,若我不先把钱要回来,可真是没了。死人不用钱,就让老夫这个活人来用钱!”
辛夷见王戎说的话虽是糊涂却也清楚,心道:“这老家伙真不简单,可不能被他绕死。他虽如此说,是看重钱。他越看重,现在也不能给他。这番他来是因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