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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几番僵持下来,皇后和汝南王司马亮的隔阂就更深了。朝中也分成了好几派,一派给皇后娘娘出谋划策,一派给汝南王拨个火儿。
其中东安王司马繇仗着自己诛杀杨骏的功绩,一日之内赏罚了三百余人。
“平日猖狂些,这也罢了,他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要赏要罚怎么可以不先来和本王商议!”司马亮本就对贾后渐渐不满,现在又添了一个东安王司马繇。就连司马繇的亲哥哥司马澹都对弟弟不满,那司马繇是不是太嚣张了?
司马亮上朝的时候就向皇帝奏了一本,“司马繇妄自尊大,意图撺掇众臣废黜皇后。”惠帝想了想,叔祖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要他把老婆休了,那他凭什么要听呢?说到底皇帝还是怕自己的皇后的。既如此,得罪两边倒不如就得罪一边,于是朱笔批了个圈儿,表示“准奏”,免了司马繇的官,流放到东北带方。
这样一来,皇后娘娘的部属都暗暗地拍手称快,不免腰杆子又挺了几分,对司马亮也是不如以前尊重了。皇后娘娘的部属一个个趾高气昂地在朝中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以后,司马亮不得不后悔。
司马亮虽老了,却也深知道唇亡齿寒。逞一时之气,只为稍泄心头之恨,现在看来是大大地不值。他替自己拔刺儿的同时,也替贾后把碍她眼睛的刺儿给拔掉了。最后,所有“好大喜功、不能容人”等等风言风语都传遍了朝野。即使司马亮自我安慰说是为了杀一儆百,不是这样,又怎能让所有王侯都对他惟命是从?这样,是为了不让大晋的政权旁落!司马亮强迫着自己这样想,但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不能容人者无亲。司马亮细细想来,按他现在的名位来说,有没有“亲”仿佛不怎么重要了。有了那么多亲戚,才有那么多顾及、那么多口舌。
关于自己武断地杀死了司马繇,虽是错误,但好在眼前算是清净了。不过,楚王司马玮又横在他的面前了。既然已经犯下了错误,使他那些侄孙们不再信任他,那他何不下手地更加彻底些?司马伦一厢情愿地认为如果把司马玮赶走,那整个朝堂就真是他说了算了。
怎么去撬动楚王司马玮这块大石头呢?这个侄孙子也是块爆炭,弄不好也会惹火烧身。司马亮开始暗暗在朝中寻觅“同道中人”。要找这样的人,必须细细思量妥当。“太子太保卫瓘!”司马亮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卫瓘此人位高权重,又在很早之前就对贾后不满,与司马玮更是心有芥蒂,何不合两人之力一齐铲除司马玮呢?
司马亮与卫瓘一拍即合,两人商议定了让司马亮的儿女亲家——裴楷去接替司马玮的兵马,然后让司马玮孑然一身回去封国。
只是他们上奏章的时候忘记了,裴楷永远不会迎风而上。他是一个善于避开锋芒的人,平日里只管太子的学业,并不过问朝政。当他听闻亲家公和自己的直属上司一起保举他的时候,他便婉转地推辞起来。他并不需要趟这趟浑水,何况,楚王司马玮的势力可是自己能企及的?裴楷可不想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万一这把“米”的代价是自己全家老小的命,可更是大大的不值了。他忙忙趋步出班奏道:“太宰和太保美意,臣愧不敢当,楚王勇武,臣难以望其项背。自认无才无德,自求远离京畿,蓄几亩薄田终老而已。”
“准奏!”皇上看着他愁眉颔首,一改潇洒倜傥的模样,心中甚是高兴,“朕封你为安南将军,你也去玩一会,有什么好玩意记得给朕带些来!”
“谢皇上隆恩!”裴楷如遇大赦,幸而今日皇上神智还算清明,不然未免又要进入到另一个漩涡里了。
司马亮没料到他的老亲家那么不给他面子,反倒是被放外任了。天高皇帝远,自己也是鞭长莫及。司马亮整天长吁短叹,后悔自己一大把年纪竟没有思虑周全,若事先去找裴楷商议一二,也不至在朝堂上将自己陷入难以斡旋的境地。
裴楷离京后,太子少傅由司马玮接任。司马玮本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现在叔祖父对自己不“仁慈”,自己也不必再装作孝子了。他得到宫中的线报,“贾后亦对司马亮嫉恨已久。”这一消息让司马玮欢喜不已,他心中暗暗筹谋起来。恰巧,司马玮的长史公孙宏是最了解司马玮心思的,知道司马玮也有对付司马亮之意,便劝说他去接近贾后,以贾后之力不着痕迹地除掉他那碍手碍眼的叔祖父。
“敢问王爷可有听说过‘金谷二十四友’?”公孙宏抱拳侧立在司马玮身畔。
“那是自然。那二十四友各有各的来头,都不是等闲之辈,本王岂有不知?”
“下官与那‘金谷二十四友’之首的潘岳潘大人交好,当年我落魄之时鼓琴一曲,他酬之一赋,引我为知己。想必下官让他暗中安排引见一下贾谧大人也使得。毕竟贾谧大人是皇后娘娘在娘家最信任的人。”
“你说起潘岳,我倒想起他不但品貌一流,那河阳一县桃花也是最能醉人的,我看这些时日,怕是能摘桃而食了吧?”
“是,河阳之桃,只待王爷功成,便硕果满枝了。”公孙宏笑着,退下去自去找潘岳引见贾谧不题。
不过多久,公孙宏便来回话,请司马玮进宫谒见贾后。
一番密议,贾后也觉得找个王爷作为盟友是一件不会赔本的买卖。于是,两人各有打算,合作却是很愉快地谈成了。
可是贾后的心思可是比司马玮远得多,她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贾后惯用的招数了,不费自己的一兵一卒,却能让自己的对手死得很难看。
但是,该用什么方法,让这两个王爷都死得心服口服呢?贾后手中拿着一个九连环,正挖空心思地想要将它解开。
“上中有下,下中有上。到底是上一个环,还是下一个环呢?”贾后逼迫自己必须有耐心来解开这个死结,要不然,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被司马亮和司马玮瓦解,那下半辈子就只能凄凄惨惨地孤老宫中,甚至是被贬到金墉城孤寂死去。她指望不了自己那白痴的皇帝丈夫,只能全力靠自己。都说,隔一个环才能下后面那个环,那我何不借皇帝做一个屏障,再将司马亮和司马玮一个一个地杀掉呢!
银质的九连环被贾后轻轻地抛在了桌上,仍然发出了无比悦耳的声响。贾后缓缓从胡床上坐起,按了按鬓角懒懒道:“来人呐,给本宫更衣,去把皇上给本宫请来!”
底下的宫女、内侍忙忙地穿梭在贾后的寝宫内,两个内侍领着一溜八个宫女奉上漱口的香茶、洗脸的香汤,尔后便是四个司仪的宫女替贾后更衣,再有四个司宝的宫女捧上八个朱漆的盒子,任贾后挑选首饰。一时间,司宝的宫女退下,又上来四个给贾后簪花梳头的宫女给贾后行过礼再替贾后梳头。
这一番费了两个时辰,皇帝便由其他内侍陪伴着坐在一旁等着贾后梳洗换装。贾后明明在铜镜中见着皇上坐立不安,也只是装作没见着般,一会呼喝着宫女把偏髻梳低了,一会又指摘宫女将发簪插歪了。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生怕又惹贾后生气。
一时间,一个宫女为贾后簪步摇时未留意竟将贾后一根头发簪断了,贾后顿时失声惊叫起来,吓得四个宫女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皇帝也立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忙问道:“贤后怎么了?”
“这四个人,统统拖出去砍了!”贾后觉得自己娇弱的头皮在微微发麻,可是在场所有人更是觉得头皮发麻,每天的如履薄冰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正有几个侍卫进来将四个宫女拖开,皇帝便冷哼着一本正经地发话道:“什么大事,清早地便要杀人!算了,你们的命留着,以后上心些。”一边说着,皇帝一边做着欢愉状,贾后正要哄皇帝,便皱眉道:“算你们命大,将她们的头发全部给本宫绞了,扔去庙里,每七日每人抄写《光赞经》、《贤劫经》、《正法华经》各一遍,本宫会派人隔七天去取一次,若有一次抄不完,剁烂了你们的手,若要寻死,先仔细着你们家里的人口!”
“是!奴婢谢皇上,谢娘娘慈悲,饶恕奴婢的性命,奴婢定当每日诵经礼佛,为皇上和娘娘祷告!”那四个婢子早已泪流满面,说到娘娘慈悲之时,心中的苦水都几近流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在这么大好的年华里,竟要将头发尽数绞了,真能比过任何苦难。再加之没日没夜要坐在青灯古佛前抄写经文。莫说三部经文,就说《正法华经》足有十卷之数,七天内便要抄完,便是没日没夜的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