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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王敦、王导又是驸马,不好驳他们面子。绿珠便边舞边唱起来:“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泣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
辛夷听着,心中忽而莫名哀伤起来。忙敛住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出了王恺府邸。
金弋门的圆天方地局中弹棋正进行地分外激烈。“孙秀大人已经十拂十中了!”不少观战着纷纷呼喝起来,似乎得胜的不是孙秀,而是自己。
“羊大人怎么说呢?压孙秀还是压我这呀?”张方大笑道,“这玩意好得很,这洛阳城我也算是来过几遭,若不是孙大人我还不知道辛夷坞除了丽仙、水仙、玉仙三个门头,还有这么好的乐子!”
辛夷听得真切,一面走过去,早有管事的告知辛夷:里面河间王的大将张方和赵王的心腹孙秀带着尚书郎羊玄之正在拂棋呢。辛夷微微点着头,命人拿过一大盘银子,走到棋局前,看着一局棋将毕,便凑趣道:“葛巾角拂棋自然胜过毛巾角!看来我的玉石弹棋盘也向着孙大人了!好,我这回偏偏不信这个邪,就压张大将军赢。一百两银子摆在这儿,若胜了,就赏孙大人和羊大人带来的小兄弟,若输了,那就算辛姨娘我运气不济,张大将军改日请我喝酒吧!”
张方丢下毛巾角道:“我难得来一次,辛老板也不来教我,让我输给那崽子!”
“将军万万讲不得‘输’这个字,我还要恭贺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呢。只是卖布的不一定自己会织布,将军刚刚又开我玩笑,我真是不会的,又何来教将军一说呢。将军可是稀客,孙大人自然有尽让的。”辛夷笑着向着张方、孙秀施了一礼,又向金弋门的管事扬声道,“金弋门的当家,这边三位贵客可要侍候好了,莫忘了拿上好的寒食散给大人们用。”
辛夷搁下银子,任凭那些大人带来的奴才们称谢,自己径直向金弋门游廊另一头的铁划门走去。铁划门的当家早已将丽仙请来,辛夷吩咐过丽仙备下投壶用的箭矢、射覆用的盂还有八品干果和八品蜜饯道:“一会王敦、王导两位驸马和陆机大人要来,你招呼着吧。”
“是,丽仙知道了。主子你自去忙吧,一切定然妥当。”丽仙招呼小丫头去准备,辛夷走开无话。
一时间,王敦、王导、陆机都来了。潘岳见到了丽仙,仍像一盆火似的赶着。丽仙抿着嘴笑道:“真真是陆大人,常听闻陆大人一手好丹青,我能否请赐一幅,也好让丽仙门的小丫头们开开眼哪?”
陆机反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对丽仙姑娘可是有求必应的。”
丽仙忙往王导身上靠去,又不撒开手,“那可说好了,陆大人不要趁我贪玩,你也躲懒忘了!”
王导听丽仙语带娇嗔,心中一动。却碍于陆机先入为主,不能夺人之爱,就将丽仙轻轻推向陆机,一手却是悄悄地拂了一下丽仙不盈一握的腰肢。
王敦分明看见,却只做不见。却向丽仙道:“还没见辛老板呢。”
丽仙忙忙向王敦施了一礼,“姨娘俗事太多,只好屈了三位大人让小女子陪着了。”
“说哪里的话,丽仙姑娘可是辛夷坞的头号人物。我也只是白问一句罢了。”
“那就请吧。”丽仙引着王敦等进到铁划门中。见一切都已妥当,丽仙又道:“铁划门的游戏我本不该管的,可是辛老板再四说了,定要让三位大人玩得开心。丽仙粗拙,只准备了投壶、射覆两种游戏,不知可合三位大人的意?”
“本来说是要拂棋的,既然丽仙姑娘已经安排妥帖,我们不从,可就大大违心了。”陆机抢先说道。
王敦和王导相视一笑:“我们早有耳闻陆大人最爱投壶,那我们先投壶,再射覆!”
陆机正巴不得有人说这么一声,忙从侍婢手中拿过箭矢,道:“赌东道么?”
“自然。”王敦素来不把钱财放在心上,也任凭陆机开口。
“每人是十支箭,投入壶中多的胜,最少的可是要罚的。”
“如何罚呢?”
“第一就是输家喝三杯烈酒,投得中游的便是喝一杯烈酒,而赢家是醇酒一杯。第二,输家放下六十六两银子在这里,取六六大顺之意,也作为射覆的底金。若赢了一局,就是给六两银子。你们看怎么样呢?”
“嗯,赏罚得当。那你就是见证!”王导笑着也拿过十支箭。
只见这三人屡投不中,虽见到箭进壶,听得“啵”地一声,仍是弹了出来。三人均是不解,心中甚是不甘,又投了两支,可是还是弹了出来。
王敦拧着眉道:“难道丽仙姑娘在壶中放了小豆?”
“这又有什么稀奇了?能使投入壶中的箭矢回到你手中那才叫高明!”丽仙一笑嫣然,从侍婢手中抽出一支箭矢向那壶远远地投去。只听“啵”地一声,那箭矢弹出,扬起七尺多高。丽仙向前几步,就将箭稳稳地接在手中了。
陆机不禁鼓掌喝彩道:“都说我们公子大人会玩,哪料到我们的师父竟在这里呢!”
丽仙拽着帕子指着王敦、王导笑道:“你就罢了,难道驸马爷也要拜我做师父?你这话岔了,还不羞死我?”
王导忙道:“此话也不差的,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丽仙姑娘也算得上是个好老师。”
王敦也道:“学生们但听老师指教,这个如何玩才好?到时候我们出去了也好唬唬别人!”
丽仙清咳一声,“哪是唬别人,是糊弄别人吧。到时候遇上个真龙活佛又要来怪我学艺不精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丽仙姑娘就是不肯教也就罢了,偏偏来搪塞我们。罢了,我们哪能为难一个姑娘家?玩别的吧。”
“什么姑娘家?当时可是有人说丽仙姑娘当得中书令的!”陆机微微笑道。
“哦?是哪位青目……说来听听。”王敦道。
“许是颙王爷的大将张方……听说近日回京了。”陆机说道,“此人可是厉害!”
“哈哈,陆大人说的是,他也是厉害得紧。”王敦笑着又将箭矢往壶中投去。
“那日,并不是张将军说的,真真见笑,竟传来传去传出这样的话来了。须知三人成虎事多有,若被一些不明白的人听去了,可让丽仙怎么处呢?”丽仙一改笑容,满面愁云,陆机见了不免又搂住她柔声劝慰。
王导道:“丽仙姑娘何必忧心,我们明白就好,自然也没有那等糊涂之人和姑娘过不去的。和姑娘过不去,岂不是和洛阳千千万万的王孙少爷过不去了?”
丽仙“嗤”地一声笑道:“罢了,不知你们怎生得这么伶牙俐齿……”
不多时,便有丫鬟将盂拿来放在桌上,任他们又重新赌了东道开始射覆。
“禀主子,谢淑妃被赐死了。”听雪在密室中向辛夷暗暗说道。
“嗯,是了,多久前发生日食的,太子便被废了,现在谢淑妃被赐死也是应当的,天意如此,便有预警……现在天气冷得很,你在宫里,没什么要紧的就不要出来了。省的给人看见,来去寒气也重,保养好身子吧。六店之事,这两年来我也让别人替你照应些,免得你太过辛劳,凡事你小心便是了。”
“是,属下告退。”
辛夷垂头将挑丝梅花的大氅披了,走出密室,外面雪花像鹅毛似的,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辛夷并不觉寒冷,竟除掉手套去接住从天飘落的雪花,等着一点点的晶莹在手中融化成一颗亮闪闪的水珠。
“新年了,不论是朱门大户还是蓬门人家都是一家团圆……万般皆是命,比起无处安身的人我算是顶好的了吧……衣食无缺,每日里还时常有人逢迎着……那又怎么样呢?还是无家可归!”辛夷眼睛一酸,一滴泪落下,与手心中的雪水融合在了一起,冰凉中又有了些许温热。
“主子,外面凉,屋里笼好火盆了……”红蓼轻声道。
“有什么冷的……掠月门在常年严寒的地方都未曾怕过冷,我锦衣玉食,还怕这么一点子冷?”
“是,主子。有些是不该说的,忘记吧。”
“你拿了酒出来?”
“属下知道主子不肯回屋,拿了些暖好的酒给主子喝。”红蓼将银壶中的酒倾出半斝递给辛夷。
辛夷接过仰脖喝尽,看着灰蒙蒙的天,道:“我煮了一锅鸡丝粥,你喝了暖暖身子再出去。”辛夷附在红蓼耳边轻声道,“司马伦是个不中用的王爷,只是孙秀投靠了他,在一边给他出谋划策,心思很多,必定要好好提防。”
“好。”红蓼端着酒壶下去,“属下这就去准备。”
辛夷双手合十,喃喃祷祝:“希望红蓼此去平安。”
“姨娘,按您的吩咐,今儿晚上就不接客了。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