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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忙缩手道:“姨娘还是饶了公子吧。”
“死丫头,还没出辛夷坞呢,心都向着外面的了?”
拓跋猗迤忙半跪着拉着辛夷的袖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水仙和我在一起多时了,都知道心疼我,平日我对姨娘的好都没有了么?是我放肆了,姨娘就饶过我这次吧。”
辛夷甩袖撇开拓跋猗迤道:“那罢了,以后不要再胡说。我辛姨娘自从有了这辛夷坞,外头是声名狼藉,但这人的心还在这世上清清白白的呢,你不该随便打趣。”
“是是是,是我该死了。”拓跋猗迤满头大汗,“姨娘的酒太烈,这时方醒悟。”
“玉仙把醒酒石拿来,好好给公子醒醒酒。”辛夷见好就收,反倒从袖中拿出几块花瓣大小厚薄的香胰子,“这是我无聊做着玩的,帕子上的香味就是这个了,你们拿回去随便赏给小丫头子,亦或者抛给路边的乞丐我也管不着,只是我对两位公子的一片心。”
拓跋猗迤和慕容翰忙接过,细细嗅来,那香味又与一般的脂粉味又不同了——悠长绵延,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穿透力。
“姨娘还是调香的高手。”慕容翰和拓跋猗迤将几块香胰子放进荷包里,“多谢,姨娘、姐姐们,我们明儿再来。”
“快去吧。”辛夷只立着不动,水仙和玉仙两个把他们送出门去才折返回辛夷坞。
“石崇府上晚上有宴席,水仙你去陪着。石崇府里就是多了一块假山石或是多栽了一株什么树也要熟记于心,回来后重新绘在图纸上。今儿个宴会上去了哪些人也必要熟识了,出现了哪些个新面孔,又有哪些个平日里走动多的,今天没来,为什么不来,都了解好了,回来和我说。”
“是。”水仙听了,便退下去重新梳妆。
“玉仙,把今儿辛夷坞上下客人的名姓家世全收集起来,若来了不止一次的、一次花费超过一百两银子的,全部记在卷册里头。”
“是,玉仙明白,都是照例的,请主子放心。”
辛夷“嗯”了一声,“你再把清荷叫来。”
“是。”玉仙敛了敛裙摆,飞步去辛夷坞的后六所之一的清荷坊找清荷。
清荷正在清荷坊的窗前看书,阳光甚是明媚,照在她容长的脸上,更显得清新单纯。阳光忽地黯淡了些,清荷忙掩了书站起走到坊外扬声道:“是哪位姐姐来了?”
半盏茶后,玉仙才到她面前:“清荷姐真是好眼力,我在数百步之外便能觉察到。”
“你在我的林子里走那么急,恰巧遮住了太阳我才觉得。”清荷用帕子为她拭了拭汗珠,“看你急匆匆的,是主子有事?”
“是了,主子在前堂,你快去吧。”玉仙笑着抢过清荷的帕子,“这块帕子真好看,赏了我吧。”
“这可不成,这是主子赏我的,只此一块,作为表记,没有多的。我去寻一块给你,也是好的,不要嫌弃噢。”清荷说着正要转身,却被玉仙拽住。
“我不,清荷姐愈发小气了。我只是看着这帕子上荷花荷叶好看,你却不舍得。”
“好好好,给你还不成吗?只是主子问起我来你得给我搪塞过。”
“那是自然。”玉仙笑着一溜烟走了。
清荷忙闭了门,走着七岔八岔的小路,往辛夷坞的前堂去了。
“清荷见过主子。”清荷见四下无人向辛夷略略颔首。
“罢了。”辛夷将清荷的手一拉,两人便走到了珠帘后面。
“这个能雕琢出一个一样的么?”
“这是顶好的墨玉。”清荷道,“雕琢出来并不难,只是每块玉的纹理都是不同的,形可似,神难似,为的就是里面的纹理了。”
“那……有什么法子能雕一块与这个差不多的……”
“这个容易。只是玉质的纹理稍稍有差,若不仔细看是辨别不出来的。”
“给你一天时间可能做好?”
“四个时辰便得了。”清荷摩挲着扇坠子,轻轻说道。
“甚好。”辛夷点头,“快去吧,四个时辰后你送来,小心着不要让旁人见到。”
“是。”清荷将扇坠子贴身藏了退了出去。
清荷出去后不久,天袖馆的副掌馆也来到辛夷这里,辛夷把络子给她瞧了瞧,那副掌馆便道:“这是扇坠子的络子,是金线捻着黑玛瑙小珠子压边的。流苏还用小刷子刷过,不然不会这般样子缀着。”
“能做成么?”
“让天袖馆里任意一个熟稔打络子的丫头做,三炷香的功夫也尽够了。这看上去难,实则容易得很。”
“我要做得分毫不差。”
“是,那属下亲自做,只叫丫头们穿珠子。”
“那也罢了。”
“要再仔细看看么?”
“已经在心里了。”那个副掌馆道,“三炷香后我再亲自送来。”
“好。”辛夷将炉上煮好的茶提下来,给那副掌馆道,“出去时留意了。”
“属下明白。”
辛夷见天袖馆的副掌馆出去后,便也慢慢踱到玉仙门前,玉仙正在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花树后的辛夷。
辛夷坞的前六门从来不需要辛夷操心。妓院赌场,生意都是如此火红。玉仙门、水仙门、丽仙门,任何一门都让人流连忘返。只一门的生意都胜过京城其他妓院。而铁划门、金弋门、铜雀门三个赌场也是京城中最大的三个赌场。辛夷坞前六门同气连枝,进了其中任何一门的客人,必要去其他五门逛逛。各种新巧玩意,就是宫里没有的,在这六门里也应有尽有。
“若不是受人恩惠,我哪需要如此劳心劳力?”辛夷一掌拍在花树上,花枝上的白色花瓣纷纷落下,铺撒在她的裙摆上。
“是主子。”玉仙暗想着,急忙让边上的几个雏妓招呼着客人,自己跑出玉仙门,四下里找寻着辛夷的踪迹。
却见那一抹红色消逝在玉仙门庭外,直往金弋门去了。
金弋门里摇晃色子声、叫喊助威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一人许是输大了,骂娘声直刺人耳膜。
“哟,是张方张大将军,输了多少,值得这样?”辛夷的声音甚是明丽,让人听了十分爽快。
“我一把就输了八百两!直娘贼,感情是谁做了手脚?”张方骂骂咧咧道。
“我先压两千两银子在这里,小博赌大,赢了这两千两就是大人的了。”
张方这时候才转怒为喜,“辛姨娘好阔气!”
辛夷不以为意,只是拍拍手道,“加把椅子!”
金弋门的当家忙亲手端过一张椅子扶辛夷坐下。一时间都下了注,张方坐庄抢先摇起了色子筒。
“一枚五,一枚六。”有人高叫。
“恭喜,张大人好手气,不止是我这两千两,压小的闲客的银子也都归张大人了。”辛夷浅浅一笑,接过金弋门当家的递过来的一壶酒,仰脖猛灌下一口。
“辛姨娘要再玩玩么?”张方兴头顿起。
“哪敢呢?”辛夷满面堆笑,“张大人不愧是颙王爷面前的红人,样样都是顶尖儿,可是我的两千两一下子都没了!”
“辛姨娘消息倒灵通,可是在这金弋门我不谈公事。何况……两千两对辛姨娘来说值得什么?”
“好!既然张将军说话了,那我再玩一把。”辛夷又撷过两枚色子放入筒中,“这回将军压多少,买大买小?”
“辛姨娘豪爽,我出三千两,只是若摇出的点数相同且比姨娘的小便算是赢了。”张方话音刚落,已有一部分人将银子压到张方那边。还有人想着辛姨娘经营赌坊多日,定然胜算较大,便暗暗下决心把全部身家压到辛姨娘处。
“我还是出两千两。”辛姨娘笑得花枝乱颤,“大人看来志在必得,又拣了先儿。我只能少压些,怕是血本无归呢。”
“四枚三,雁行儿。”张方事事抢先,浑花已然是不易的,再是四枚三,压辛姨娘胜的人顿时矮了气儿。
辛姨娘抄手举起色子筒,只摇了一下便放在桌上不动,也不说话。一时间,金弋门里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辛姨娘不会是怕了?”张方用色迷迷的眼睛觑着辛姨娘,“输了,我也不要你们的银子,只是要姨娘作陪……”
辛姨娘“哼”了一声,目中流溢出薄怒的神色,随即收住,“你们看好了!”
“哗——”地一声,金弋门里顿时沸腾起来,“同色四个一!”
那四个黑色的点犹如四个黑洞,要把张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这……怎么可能?”
“愿赌服输。”辛夷嘴角扯出一丝不屑,却被众人的哗然声覆盖掉,“张将军要不要再来?”
“什么鬼地方,定是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做得好手脚!”张方怒意顿起,将桌上的银钱尽数扫落在地上,“这金弋门总有一天我要将它拆了!”
“张大人,这就是你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