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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才不会用他呢!乡里那些干部,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他强。”
“……”
“当时要是能想到他会整我,我早就把他先收拾了!”
“……”
“对李天成你不能手软,抓住点事情就要狠狠地整,要是被他整出你点事情来,那他狠着呢!”
“……”他在那里说,魏明一声也没吭。其实,他能理解老书记的心情。虽然过去他没打听过老书记的事,但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一些,据人家说是李天成撺掇乡里一个有名的老破鞋,趁着老书记喝多了酒勾引他,没等老书记上手,那老破鞋就哇啦哇啦的一通喊叫,涌来了很多人围观,满城风雨也就把事情搞大了。所以,从内心里来说,他也多少为老书记抱点怨屈。可老书记说着说着就扯到整不整人的问题,他不想听下去了,于是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说起来影响您的情绪,对身体也不好啊!”
“好的,不说了,不说了,一想起来就生气。”老书记也许看出魏明不是很满意他提过去的事,换了个口气问:“说起施小宝的事,我想问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魏明沉思了一下说:“还没有想好。”
“那你一定要慎重,他这个人有点背景,这几年用钱拉关系,方方面面的也说不清楚。”
魏明想了想,觉得应该向老书记请教一下如何处理的好,他说:“是啊,根据他的情况,大白天嫖宿娼妓那是要严肃处理的,可是这还没动他呢,许书记已经在话里暗示我不要处理了。”
“哦!”老书记听了后没有马上说话,抽了口烟后,沉思了一下才说:“要说许志清和施小宝的关系嘛,多少是有点亲戚关系,但他城府挺深,不一定会为施小宝的事明目张胆说什么,可俩人走得挺近,他帮他说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公开的为施小宝说话我看也不敢,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臭事情。不过,许志清这个人整人整得挺狠,这些年我多少了解一点,他当了县委书记后很霸道,顺者昌逆者亡的整了不少人,我当时出事的时候,有人就建议我给他送钱,可我当时一是没敢送,二是也没什么钱送,听说人家一送就是十万八万的,我到哪里去搞那么多的钱呢?后来才听人家说,许志清曾经骂过我铁公鸡一毛不拔什么的,我也搞不清楚,上次被搞下来是不是因为我没送钱啊!”
魏明听了老书记的话,心里一咯噔,这倒是他从来也没听到过的。如果许书记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还真的不好办了呢!施小宝为自己的事送钱绝不会吝啬,真要是……?
见他没说话,老书记说:“说到这里,我还想起件事,那边病房的老吴是轧钢厂老会计,前几天到我这来闲聊,说起件挺严重的事。”
“哪个老吴?”
“轧钢厂的老吴啊,吴会计,那个满头白发的吴会计。”
“我不是很熟悉,也许你们老人手都认识。他怎么了,也住院了吗?什么病呢?”
“是胃癌晚期,恐怕没几天好活了,老吴挺可怜,老早轧钢厂还是队办炼铁厂时就在厂里干,现在躺在床上人快要死了,住在这里没人管没人问的。刚住院时他老婆天天从乡里做好饭菜送过来,后来,我帮着在县里找了间房,才不用每天跑了。你别看他闷头不说话,但心里很清楚,要不是他搞帐有一套,又打得一手好算盘,早就让施小宝给搞掉了。”
他这么一说,魏明想起以前去轧钢厂的时候,是看到过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戴着一副用白胶布粘着镜架的破眼镜,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而且两只手同时打,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他当时很佩服地夸了他两句,可他连头也不抬,一点反应也没有,搞得他有点尴尬。于是,他问:“是什么事?”
“施小宝每年都瞒产值截留利润用到别的地方。”
“什么?截留利润?有多少?”
“前前后后有个六七千万吧!”
“啊!那么多?”魏明的心里一震!这帮子乡镇企业的领导瞒产值截点利润的事他有所了解,可这个事很复杂,厂里留点利润,或者说打些埋伏,基本上是为了年底或者元旦春节时给工人们搞点补贴,或者打点一些业务往来的关系户,但那毕竟是很少量的,猛地一听截留了那么多格外吃惊。他站起身说:“您带我去问问好吗?”
“好啊,没问题,这个时间正好没什么人,咱们走。”老书记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和他一起走出了门。
刚出门,老书记又把魏明拉回病房,把他刚才提来的那一大包东西从床上拿起来塞到魏明的手里,说:“把这些东西提上,你一个大书记去看人家空着两手也不像话啊!”
魏明忙说:“不,不,东西你留下,我马上出去再买点。”说着又把东西放回老书记的床上。
“买什么呀,拿上,你能来看看我就很感激了,送东西倒显得我们之间很外气,再说我的病也不能吃这些东西。”老书记又把床上的东西提了起来。魏明只好接了过来。
看到老吴后,魏明的心里一紧,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活脱脱是个风干了的木乃伊,人瘦得都脱了形,两只眼睛深陷着,像是干瘪了的死鱼眼,只看到两只眼眶,而看不到眼睛珠子。干枯得像是麻杆似的胳膊,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此时正无力地搭在床沿上,看得他不由得鼻子一酸。
“老吴,魏书记来看你了。”老书记走到床边拉住了老吴的胳膊。
吴会计昏黄无光的眼翻了一下,欠着身子想坐起来,魏明忙几步上前按住了他说:“别动,快别动,刚才要不是孙书记告诉我,还不知道您病了呢!怎么样,好点了吧?”
“唉……,等着死也总死不了,还让领导操心。”吴会计费力地说着。
“老吴,你把上次说的那个事再给魏书记说说。”老书记说。
“别,别,以后再说,老吴的身体这么弱。”
“老吴,魏书记是个正派人,你大胆说,不要担心。”
“孙书记,不要紧,等老吴身体好点了再说吧!”
“魏…魏书记,没事,没事。”吴会计才说了两句话,干枯的脸上就滚出了豆大的汗珠,站在一旁的老伴儿,急忙拿出一条脏兮兮的毛巾给他擦了一下。
“魏…魏书记,施…施小宝不…不是人啊……!”吴会计说完这些话后,一大串昏黄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在他断断续续地叙述中,魏明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施小宝从轧钢厂引进生产线有了明显的效益后就开始截留利润,这几年下来搞了有六七千万。其中一部分转到经济开发区他儿子注册的私营企业里,余下的除了分给那些跟得紧的人,还有很多不明去向。当然也留了一部分为了平衡每个月和季度的产值计划,不满指标的临时顶上去,超额了再收回去。吴会计本来不想对任何人说也不敢说,因为这个账目只有他一个人来做,万一说出去只能怀疑到他。上个月他查出病后要住院治疗。医院张口就要一万元押金才能住院,他去找施小宝说,希望厂里能暂时垫付一下,可施小宝一听说他患的是绝症,先是让吴桂香把所有的帐本接收过去,又兜底查了半天,然后一口回绝了老吴的要求。还说,快死的病了,住院也是白花钱。吴会计听了这些话连气带病一下子就躺倒了。后来是家里的亲戚们凑钱才住的院。
魏明这才明白施小宝为什么能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超额指标了。他问:“李乡长知道这些事情吗?”
吴会计说:“我想他知道,他曾经问过我厂里截留的利润大概有多少?我没敢告诉他,后来,施小宝为这事和他吵过一次。最后也不知道俩人是怎么说的,施小宝让我从帐上划出去50万元,给李乡长的儿子在市里买了套房子,钱拿走后就再也没听李乡长提这个事。”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魏明问过后就有些后悔,这种事情吴会计怎么可能告诉他呢?不是这次施小宝不给老吴垫付住院费用,他也许永远不会说。
“魏…魏书记,这个事我……我不敢说啊!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在厂里上班,老大老二都是残疾,老三还小,老伴身体也不很好,全家就靠我一个人的工资过…过生活啊!真…真的要是说出来,那……!”吴会计的脸上流露出百般的无奈和惶恐。
魏明听了这话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忙说:“我理解,我理解,你安心养病吧!”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到吴会计的手上,说:“你多保重,过几天我来看你,住院费的问题,我去和厂里协商,争取帮你解决,好吗?”说完,他握了握吴会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