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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收回的瞬间,带动袖中流动的真气,又刹那间涌向后面。
“唔!”
三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吐出一口黑血,却仍旧保持刚才的跪姿不敢跪下。
他们分别是今晚睿亲王府的守卫统领,和长安禁军首领,和暗影统领。
十五和莲降当众挑衅时,他们已经作好部署,包围了整个睿亲王府里里外外,可就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网中,那个两个人竟然如鬼魅一样,在烟花爆炸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不仅如此,把守在各个要点的暗卫反倒受到了伏击,因此,对方逃离之后,他们没有做到第一时间啊的追赶。
“防风如何?”
提到防风,秋夜一澈声音更是低沉,隐有怒意。
“太医走的时候说情况很糟糕。”
“带路!”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人从内间端出来,血染红的纱布堆积如山,而且太医也换了一个又移开。
院子里的冬芙蓉,被殷红的血水染红,整个院子,就像一座红色染缸。
流水抱着手臂站在屋檐下,而屋子里,碧萝的声音几乎失控,带着她从不曾见过的歇斯底里。
防风被人当做‘礼物’送还回了桃花门,这个消息,瞬间在桃花门高层传开。
远远看着秋夜一澈带着明一过来,流水暗自将自己隐入阴暗出,抬手捂着胸口那未复原的伤口,垂着的眼眸掩着不明的情绪。
“统统给我滚出去!”
“也难怪碧萝会发疯!”
碧萝特意吩咐不要惊动秋夜一澈,可是,对方的送还方式,那样的干脆,直接砸在了秋夜一澈和碧萝面前!
当时的流水也在场,她的任务潜伏然后刺杀房顶的两人。
等她过去的时候,她惊骇的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房顶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南岭那晚的碰到的青衣少年和红衣女子。
也就是那个少年,没有出招就将她手里的名册换掉了。
“十五。”
流水忍不住念出那少年的名字,想及青衣少年快如鬼魅,游走在秋夜一澈凌厉剑气的情景,她不由心血澎拜。舒夹答列
这天下,竟有如此高手。
“砰!”
东西打翻在地上,碧萝尖锐的声音带着颤抖,“都滚出去。”
流水垂眸,看样子,防风还是活了。
不,应该是那个叫十五的少年,让他活的。
防风消失了半个多月,流水奉命前去寻找,若防风正不出现,空月底就是自己的死期。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曾让自己陷入绝境的十五,又让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屋子里,防风呼吸微弱,却是竭力的睁开眼睛。
“防风。”碧萝跪在床前,静静的握着防风的手,脸上布满泪痕,“防风。”
“碧萝……”
防风浑身裹着纱布,看了碧萝一眼,又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好你的。谁伤害你,我加倍奉还。”
防风浑身一抖,血汩汩从嘴边涌出,吓得碧萝面色惨白,“防风,你怎么样?”
“不。”防风,“收手……。”
“什么收手?”碧萝脸上涌起狠毒神色,“我已经知道谁害你,放心,敢惹桃花门的,我碧萝都会让他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别……”防风乞求的看着碧萝,“别去惹她。”
那人怨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要留着防风的耳朵听到碧萝凄厉和绝望的尖叫。
“什么?”
“不要再去惹她了。”
“你到底说什么?”碧萝盯着防风,此时他眼底竟然写满了惧怕。
他们认识足足有九年,这九年,防风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拭去所有的障碍。
他们同样历经生死,甚至,联手将那个女人弄死。
而向来沉静的防风,何时有过惧怕之说。
目光落在防风千疮百孔的身体,还那差点被挖掉的心,碧萝咬牙切齿,浑身如筛糠颤抖,“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重要了……”那人对他做什么都不重要了,防风摇头,望着碧萝,“我们离开吧,逃吧!”
哪知,碧萝拂袖而起,目光狠厉瞪着防风,“你胡说什么!什么逃!”
她没想到,防风醒来过来,竟然说出这种可笑之话,她堂堂桃花门主,大燕的贤王妃,将来的皇后。
而她最贴心的人,竟然喊她逃!
“她出来了。”
防风咽下一口血,目光呆滞的看向床顶。
“谁什么出来了,那长生楼是不是对你用了什么蛊毒之术?”
她突然想起那个站在墙上指着她脸来骂的红衣女人。
那女人,竟然敢当着皇亲国戚的面,骂她的矫情的贱人。
“妖女!”碧萝一想到莲降那嚣张的样子,就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防风气若游丝的样子,碧萝生压着怒意,坐在他身边,安慰道,“没事的!”
哪知,防风竟使出力气将她狠狠推了一把,“逃啊!她爬出来了。”
碧萝一怔,终于意识到失态的严重,“防风,你说谁出来了?”
那个名字简直就是像诅咒,更像歹毒的蛇蝎,要说出这个名字,几乎要克服重重恐惧,“胭脂……主!”
事隔了八年,同那个女子认识二十五年,他仍旧不敢呼出她全名。
哪怕,八年前,她毫无还手之力的跪着求放过沐色,他都不敢喊她全名。
主,这个字,像命运的枷锁一样,锁了他二十多年!
别人都以为,他喊胭脂浓门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尊称她为:主!
碧萝杏眼里闪过惊骇,却反手握紧防风,“她已经死了,你忘记了!”
她已经不再想提到这个名字了,今天婚礼,就是因为这个梦魇一样的名字,错过了吉时。
“她是死了。”防风绝望的说,“但是,她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碧萝站起来,踉跄后退。
因为防风的眼神和语气,没有撒谎。
而且,她也知道,宁愿背叛胭脂浓都要追随她的防风,是舍不得对她撒谎的。
“防风……我知道你怕她,但是她死了啊。死了的人,怎么可能爬出来!”
防风嘴一动,终究是没有力气,可唇形说出的那个两个字,碧萝却是十分熟悉。
沐色!
沐色……沐色!
碧萝眼底的惊骇和疑惑终于变成了恐惧,而脸上的怀疑消失无疑。
她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美丽少年,那个存在于‘看’和‘鬼’之间的沐色。
她扶住旁边的帘子,试图站直,可帘子却应声而断,她随即跌落在满地珠子上,整个人如被抽去灵魂一样,双目无神呆滞的看着珠子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防风像是料到了碧萝的反应,自己也只得闭上眼睛,茫然看着房顶。
屋子里,奴仆先前就添加了炭火,木炭发出一声脆响,才将碧萝惊醒。
而她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杏眼里多了折射出一份狠厉,她缓缓起身,
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上前替防风将被子盖好。
俯身时,她压着声音道,“不管她是人是鬼,八年前怎么死,现在同样怎么死。你看沐色,他……他是怪物。”
她突然害怕说下去。
她第一次看到沐色正是大燕七月,最炎热的时候。
沐色站在种满藤卷花的院子里,正仰头盯着刺目的太阳,那少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美得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那个少年,没有影子!
她转身,看到秋夜一澈款步而来。
“王。”碧萝垂眸,泪水滚落,朝着秋夜一澈盈盈一拜。
“防风怎样?”
秋夜一澈并没有进入里间。
“刚醒了,又……”碧萝咬着唇,然后护住小腹,跪在地上看着她护住小腹的姿势,秋夜一澈眼底寒霜散去,身后将她拉起来,“怎么回事?”
碧萝垂首,“桃花门在南岭受创,流水任务失败,我命防风去拦截长生楼,谁知道……”她咬了咬唇,“其他详情,得等防风醒过来才能知道。”
她自然是不能让秋夜一澈知道防风说的内容。
今日大婚之上,秋夜一澈当着长安万人围观,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底子了。
许久,头顶声音带着无情冷厉,“如果管理桃花门太累,可以和孤说。”
寒气涌入碧萝头顶,她努力保持平静,“没有。”
难道,秋夜一澈言下之意要收回桃花门?
“你如今有身孕,长生楼如此挑事,防风又重伤,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可以将那人找来。”
一听秋夜一澈的口中那人,碧萝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背身却尽是冷汗,“知道王在担心臣妾身体,但是,此时不处理好,臣妾心里过意不去。”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休息。”
说完,转身离去。
知道碧萝向来好胜,但是桃花门连番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