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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这是她最珍贵的记忆。
然而,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像一只强大手,将她的记忆飞快的夺取。
甚至,她看到时光倒流,长安,漫天飞雪,路道两旁拥挤了百姓,辇车无法前行,正前方,一个满身裹雪容颜倾国的人伸手拦路,那碧色的眼眸直直的望入她心底,“你们女人,说话总是不算话吗?”
十五想伸手去拉住那个人,想抚掉他满身的白雪,可转眼间,头顶烟花四起,灯火绚丽,那个人已穿了件绯色的烟罗衣衫,负手立在人群中,精致的脸上藏着一份羞涩,美人咧的唇边,沾着一点红色的糖滞,让本就完美他,平添了几分妖娆。
“所以,我这窜糖葫芦,是独一无二的?”
长发红裙,他笑得夺人心魄,她想要去拥住他,然而,刚伸手,他身体竟然变成点点碎光,她来不及尖叫,周围却是漆黑的林子,脚下伏尸满地,他穿着白色的衣衫立在月光下,语气冷漠,“除非,赌上你的三生三世!”
月重宫寒池,他躺在池中,黑发凌乱,春光旖旎,修长漂亮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她的发丝,两人彼此的第一次,相互交互,他眼中有无尽的羞愤,而她捂住他的眼眸。舒夹答列
这些记忆,像一抹朱砂画,现在却被人无情的清洗掉。
“不……”她不能忘记。
招魂曲的低声从远处而来,她看到自己手带玄铁链子,一跌一爬的朝远处那莲花台走去。
白色的帐子里,慵懒的坐着一个人。
“月重宫,不需要活人。”
那人声音浅浅传来。
“不。”
怀中的女子发出一声悲鸣,血红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滴落,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咬向自己的舌头。
沐色大惊,忙扣住她的下颚,止住了她的自杀,而她旋即吐出一口血,喷洒在沐色脸上,最后昏迷过去。
沐色似也受到重创,身体颓然,血沫沿着他嘴角滴落。
如海藻般的栗色卷发垂落在身侧,让他看起来极其的疲惫和无助,那半垂的睫毛,甚至有种让人心疼的迷茫。
一直立在树后的绿意,缓缓走出来。
“看到了吧。”绿意看着十五,“她对那个人的意志力太强了,她宁愿死都不肯忘记那个人。”
在感受到自己是被人强行剥夺走最后关于莲绛的记忆时,十五在无望之际,选择了咬舌。
沐色没有说话,但是,他此时,看起来,无比的消沉。
“总有其他办法的。”许久,沐色抬起头来,对绿意突的一笑,那笑,带着一种坚定的执着,“虽然只差一点,就将她最后的记忆剥夺。但是,我还有其他方式。胭脂,将会成为,最快乐的胭脂。〃
“你要做什么?”
绿意突然感到不安,只见沐色漂亮的手指,凌空一画,无数蓝色的荧光蝶在空中飞舞,如一幅旖旎的梦境。
绿意震惊的看着这些蝴蝶,只见一只蝴蝶突然落在自己手背上,她不由伸出手一摸,大惊,“这是真的?”温热的触感,那是真正的蝴蝶。
沐色神秘一笑,美若神袛。
绿意这才惊讶,十一年后的沐色,已经远远不是那个当年能被一只笛子,一只蛊虫就可以操纵的完美少年了。
他已经是一个强大的能与天地抗衡的魅精了。
“我会给她编织一切。”
那些蓝色的蝴蝶像燃火一样燃烧,幻化成了无数萤火虫,如漫天星光,笼罩大地。
此刻,连绿意也分不清,方才看到的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
“抱着阿初。”
地上的清美少年,眉宇间已多了一丝睥睨霸气。
绿意上前,将怀中被点了穴的孩子抱起来,又看了看十五,沉了一口气。
沐色抱着十五,沿着沧澜江往上走,他白色的衣角被露水打湿,却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
身后的绿意抱着阿初,缓缓跟随,河道修长,像一条漫无边际的路。莲绛身上的衣衫被荆棘切开无数条口子,最后找到重伤的防风时,月重宫上方已经起了一沉白雾。
防风仰躺在地上,沐色最后一击,却是伤了他经脉,短时间内,他根本难以调理气息站起来。
仰头看着身前出现的男子,他亦不由怔了片刻。
以前那绝艳芳华的男子,此时头发凌乱,身姿落魄,苍白消瘦的脸上道道血痕,看起来极为狼狈,而他碧色的双瞳如鬼魅般盯着自己。
方看去,真觉得,此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俯身,目光扫过防风身上的伤口,哑声开口,“他们为什么放了你?”
防风一愣,他也不清楚!
“方才,两大长老都死在了他们手里!”莲绛惨笑,“可本宫寻此,你却活着……为什么?”
晨露凝结成水滴落在防风脸上,南疆潮湿阴冷冷风吹在伤口上,他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在剧痛中清醒了几分。
他想起了那个被沐色护住的女子。
那个女子,头发如雪,面色枯槁,可却有一双白皙的手。
这天下,沐色除了一人,还会呆在谁身边?
他居然想起女子离开时问的那个问题!
“咳咳咳……”防风大声咳嗽起来,竟然试图挣扎起来,要朝十五方才离开的方向跑去,“胭脂!”
他嘶声大喊,可削弱的声音,瞬间被阴冷的风吹散,
他将力气聚在腰腹,试图坐起来,气息瞬间紊乱,一口恶臭的黑血从他口中喷出。
莲绛蹙眉,“你中了尸毒!这大洲最罕见的毒。”
防风顾不得因为气息紊乱而复发的尸毒,大声的喊,“胭脂……”可喊了之后,他又无力的仰躺砸地上,发出一声声绝望的苦笑,“宿命,真的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宿命吗?”
十七年前,他奉公子之命,守护胭脂四处游历,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危,而来是守护她的宿命。
公子曾说,胭脂命运多舛,但是只要有正确的引导,说不定,能更改她的命格,给她世间女子最平凡的生活。
然而,胭脂到底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那个魅,将是她人生最大的劫。
他得公子所命,将此魅诛杀,可没想到时,胭脂的命格也随之大波动,最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公子说,他们终究无法更改胭脂的命运,死,是她的终。
可是,他不甘!
他违背了公子的诺言,找到了胭脂的尸骨,将月光锻造成了铁链,负于胭脂身上,将她埋葬在了南疆阴气最重的墓地。
若,胭脂真若公子说的那样,她非凡人。
那‘死去’的胭脂,就一定会活过来。
他永远记得,将沐色心挖出来那刻,胭脂那看着他无比憎恶的眼。
他记得胭脂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是她眼中的叛徒!
为了等待胭脂复仇的回归,他留在了碧萝身边。
八年日夜煎熬,碧萝混得风生水起,而秋叶一澈对昔年全心付出的胭脂字字不提,于是,他在等待胭脂回归的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复仇。
胭脂死前被各种折磨,他如何能让碧萝好受?只有尸毒,才能让碧萝身亲体会胭脂曾受过的痛苦,可是,尸毒必须要很大的量,才能入体,而碧萝小心谨慎,于是,他才有了一种方法。
每日给碧萝熬养颜汤,然后同她一起喝。
而八年后,他终于等到了胭脂的回归。
只是,他似乎永远也更改不了胭脂的宿命。
又三年后,沐色竟然再次复活,而他们,再次站在了一起。
发出恶臭的黑浓从他嘴角溢出,他苦笑望着头顶,“如何能改变宿命?”
年轻的祭司怔了怔,道,“如果没有看过宿命的轨迹,那就不用想着去更改了。”
作为南疆的祭司,他有权利要求长老占出他的宿命,但是他从来不曾做过。
“但若真想更改,那就逆天。”
防风一怔,看着莲绛有些疯狂的脸,对方干裂的唇幽幽开口,“告诉我,她为什么放了你?你可是杀她而来!”
“故人。”防风痛苦的闭上眼睛,颤声,“她是我一生都要守候的故人。”
“故人……”莲绛坐在地上,背靠着灌木,喃喃出神,“她不是北冥之人么?怎么会是你的故人 ?'…'”
防风惊讶睁开眼,吃力的打量着颓然的莲绛,颤声,“大人,不记得她了?”
莲绛迎着防风震惊的目光,苦笑,“当然记得!北冥,卫霜发,那个前来大洲寻回北冥圣物的女人。”
“不!”防风摇摇头,“她不是卫霜发,她是胭脂……你……”再看莲绛眼中的茫然,他终于发现了莲绛的怪异。
这个男人,不记得胭脂了!
“胭脂?”
莲绛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那晚沐色第一次出现,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胭脂。
他靠近仰躺在地上的防风,眸子里碧光妖冶,“让我看看,你记忆中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