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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降微微一笑;将十五抱住;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背上。
“十五;不要怕。”
他的手停在心脏处;十五顿觉得一股暖流侵入;旋即汇集在胸腔。
那么片刻;十五几乎听到了自己的胸腔;有什么在跳动;噗通;噗通嫘。
雾霭中;一丝曙光从东边升起;莲降指着那方;“十五,天亮了。舒夹答列”
十五循着看去,那屡白光中,有一抹红日缓缓上升,那朦胧的晨雾中,阳光落出一抹胭脂色,照亮了十五的双眼。
“是的,天亮了。轼”
过去八年,她被关在棺材中,日夜乞求一抹光照亮穿过那石棺,能给她光明,能给她自由,能让她爬出来,能让她站起来。
他手指着那光源处,恍然看去,好似他指尖的光华。
十五抬头看去,觉得眼前漂亮到极致的人,似银河九天的天神,完美而高贵,那日月之光,竟不及他眸中碧绿之华,仿佛天地在他眼前都安然失色,顿然无光。
更重要的是,他一身清风来到她黑不见光的世界,红唇轻启,一声:十五,不要怕。
竟瞬间拂开了吞噬她的黑暗,随着他温柔的一眼,那璀璨的星光从他碧眸中泄开,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这样的男子……
十五恒古幽深的双瞳定定的看着莲降,道,“莲降,我不怕。”
说吧,她的手放在他心口。那里,她曾不忍伤他,而用瞳术给他致命一剑。
可是,他仍旧满身伤的跟随而来,不离不弃。
莲降,不离不弃,而我十五,又岂能负你!
手掌放在他心脏处,五指并拢,那起誓的手势。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化成一道黑影消失在雾霭之中。
她喜欢他,但是她希望自己一身清凉不带任何负担的去喜欢他。
她希望,有一日,她不再肩负仇恨,像鬼一样潜伏在暗处,在蚀骨之痛挣扎爬行。
而是拾起自己的尊严,带着最明媚灿烂的笑容,满身清凉的沐着阳光,站在他身前,说:莲降,我喜欢你。
只有坦坦荡荡,无所顾忌的爱情,才配的上世间最完美的他。
为了莲降,认真的活着,成为了她不知不觉的信念。
我不怕!
十五带上面具,走进了睿亲王府的府邸,一路过去,巡院的侍卫都认得如今这个锋芒尽露的黑衣女子,都不由顿足,让她先行。众人眼中,都露出钦佩和好奇的神色。
她身形纤瘦,面容娇丽,一双黑色的双瞳透着只有鹰才有的锐利,而走过的时,不带一丝风声,周身都透着古剑破冰的冷锐锋芒。
而这个锋芒,剑鞘都不能遮住其半点。
整个桃花门都知道,这个三个月前还只排名第六,甚至因为连续失败任务两次险些被睿亲王亲自刺死的女子,已经成为睿亲王手下最得力的杀手和桃花门新一轮门主候选人。
据说,她出手快如流光,无人能见其招式。
有人说,她原来的怯弱不过是为了韬光养晦,待今日大绽光芒。
“大人。”
十五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所属她的暗鬼呈上一封信,“属下未查到舒池下落。舒夹答列”
这结果是十五意料之中的,不过,因为莲降的帮助,她不担心找到舒池。
想到莲降,她眼底不经意的露出笑意。
“大使那边如何?”
“昨晚逍遥王送了一份信邀请其到府上做客。”
十五暗自思索,那逍遥王是秋叶一澈的人,看样子是得了秋叶一澈的允许。
“王这两日怎么样了?”
“一直在南苑,昨晚逍遥王曾进入南苑,明一从药膳房取走了葛花和乌梅。”
“这是解酒之药。”十五蹙眉,难道说这几日秋叶一澈喝醉了?
在她过去的印象中,秋叶一澈不喜沾酒,他说酒会迷醉人,乱起心智。
一个真正的男人,无论何时,都不该乱了心智。
曾经冷漠的秋叶一澈竟然也有醉酒的一天?
恰此时,门口走来一个身影,十五摆手,那暗鬼隐入暗处离开。
“防风大人竟然有如此好的兴致来我小院?”
防风挵着袖子站在门口,微微颔首,几缕青丝落在脸上,遮住了他半张脸。
“贤妃有请。”
他声音很低,可以说带着几分虚弱。
十五起身,渡步走到他身前,眯眼打量这才发现他不但声音虚弱,连面色都透着几分惨白。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冬日的阳光落在院子里;可防风浑身晦暗;十五走进;闻道一丝血腥味。
“贤妃如今在禁闭中;你这么唤我过去;是要拉我下水?”
“刚才睿亲王已经赦免了贤妃。”
十五抬起下颚微微抿唇。
“流水若是很忙,我这就去回禀贤妃。”
说着,防风低头就走,青木簪挽发,显得整个人依旧干净儒雅。
“等等,我若不去,岂不是为难了防风大人了?”
碧萝的性格十五怎么肯能不知道。
若防风没有请到她,碧萝怎么会放过他?
十五立在门口,抬步就往前走。
她不是在为防风担忧,她是想知道碧萝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防风突然拦住十五的步子,灰色的眼眸静静看着十五,“可以不用去的。”
“贤妃那里,向来都只有从和不从,没有‘可以’这等选择。”十五侧身看着防风,“这一点,防风大人别我更明白。”
他伺候了碧萝就八年,碧萝的性格防风比所有人都清楚,可他今天却要违背碧萝命令而阻止十五。
“那你……”他无力的放下手臂,“碧萝比往日狂躁了些,今天早上有一个侍女还被她毁容。”
“我知道。”
十五淡漠的答道。
那防风不再说什么,默默的往前走。
刚刚一直侧身看着他,十五这才发现,他右肩微微下垂,手一直挵在袖子里。
风声凌厉而起,防风宽大的袍子和遮住右脸的发丝被撩了起来。
由脸一道划伤,上面血迹未干,还有匆忙擦拭的痕迹。右手通红一片,却是被烫伤。
似乎因为防风走的很急,伤都没有来得及处理。
“碧萝干的?”
十五声音顿沉,盯着防风。
防风垂下手臂,道,“流水慎言。贤妃只是心情不好罢。”
“哼。”十五冷笑起来,“那防风你倒说说贤妃为何心情不好,我可不想触霉头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
“晚上睿亲王召请贤妃,可贤妃手上的伤,却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说着,他似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薄荷叶,“听说流水近以因为桃花们内事情日操劳过度,这是大泱进宫的薄荷,只要含在嘴里,哪怕宿醉也能马上转醒。”
十五接过,盯了防风许久,随即快步朝碧萝的北苑走去。
此时的北苑比起往昔冷清了不少,可每一物都极其的奢华,哪怕是走廊上雕灯都非凡品,处处彰显了这位贤妃当年多受秋叶一澈的宠爱。
即便近日被关禁闭,却不过是为了封住众人之口而做的幌子。
秋叶一澈,我真的太高看你了。
刚到门口,浓烈的曼陀罗味道就扑面而来,十五跨步而入,看到那贵妃软榻上,坐着一个仅着一抹红纱的女子,那丰腴的双胸在在薄纱下显得更为丰满迷人,呼之欲出。
此时的碧萝气色恢复的很好,她低垂着眉眼,丹红手指托着玉杯,正姿态悠闲的抿茶。
而她旁边,放着一个青铜香炉和一个红色的盒子。
看到那青铜香炉,防风微微变色,暗自看着十五。
“防风,你规矩忘了?”
碧萝声音幽幽传来,防风跪在地上,道,“贤妃。”
十五一看,只是欠身,“贤妃。”
碧萝杏眼落在十五身上,“都说流水如今贵为桃花门第一人,难道说就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
“流水身为桃花门人,只听命于睿亲王。向贤妃行礼,是处于礼节。不向贤妃下跪,更是桃花门人的职责。”十五声音透着几分冷意,“因为,贤妃毕竟不是桃花门人了。”
“啪!”
那杯子哗的一声朝十五砸来,十五侧身掠开,旋即脚尖一勾,接住那杯子的瞬间,往碧萝身边一送。
她这一回击根本就措手不及,碧萝面色大惊,点足就起,旋即她捂住左手,疼得面色扭曲。
十五的目标是她那被尚秋水咬掉一块肉的手。
那伤口被滚水烫过,碧萝似乎又看到伤口腐败裂开。
碧萝捂住伤口,苍白着脸盯着十五许久,突然笑起来,“都说流水身手快如闪电,果然是进步了不少。”她重新回到位置上,目光淡淡的扫过防风。
防风颔首上去,然后打开药箱,拿出十来个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碧萝伤口上。
每次开一个药瓶,他总是要亲自尝一口。
待粉末都撒上去之后,他又小心用纱布替她包上。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