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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怀疑地话,看完信再说吧。”飞扬见一封信平平的往自己面门飞来,本能地接住,愣了一下,本来想把信丢了,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这个人功力难测,若是想取她性命,易如反掌,也用不着用下毒这样的龌龊法子。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好奇,便低下头,把信封正过来,看那上面的字。
不想那字在烛火下映的明白,却让飞扬大惊失色,心上似乎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了下去,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用颤抖的手快速的把那信拿了出来。怎么会是爹爹的信,不该啊,爹爹生平最恨的就是舞文弄墨,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他老人家怎么会叫人深夜给自己带信来呢。这样一想,心里就更加慌乱起来,只觉得那轻飘飘的几张纸拿在手里竟然有千斤重般,压得她怎么拿捏都无法好好的看卫蘅淡淡的看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这个女人能帮上什么忙,这样一看,他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从她慌乱的态度来看,怎么也不是一个可成大事的料。只是姑父怎么会想到把自己的女儿拉进这趟浑水来,他一向是最疼这个女儿的。岳宣的这个决定,让卫蘅百思不得其解。他却不知道,岳宣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他的姑姑卫离火,为了她,忠也罢,奸也罢,他可以放弃自己一声的英名,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一个心愿更重要。那么飞扬既然是她的女儿,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帮自己的娘完成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呢?
这边飞扬已经看完了那封信,再也支持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贵妃椅上,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卫蘅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当下也不逼她,淡淡道:“姑父信上想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先走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听你的决定。你想姑父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切记不要想留下什么念想,东西看完了就处理掉吧。”飞扬不说话,木木的点了点头。卫蘅再看她一眼,道:“你的人都被我点倒了的,过一个时辰自然会解开,会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放心,没有人会知道。”说着身影一闪,等飞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她低着头,爹爹的信还在,那么就不是做梦了。
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冷意,飞扬终于抑制不住,把身子蜷缩成一小团,窝在椅子里,用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爹爹啊,您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谋反,难道一个大将军的位子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你有没有为女儿想想啊,爹爹,女儿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她哭着,那封信就飘飘的落到地上,安静的躺着。
■一个葫芦状的项链,轻轻的拧开葫芦底,然后把那信捻成一个细卷,塞了进去,开了两眼,又放回原处。
卫蘅站在点翠宫的屋顶上,看着底下一片宁静,很想下去看看那个人,却怎么也不敢,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打心里的惧怕。不知道她还好吗?也许她早就忘了自己,一个浪子,怎么比得上皇帝呢。他看这天上黑沉沉的天空,竟然没有一颗星星,自己的心,也是这般布满乌云吧。他慢慢的坐下,忽然感觉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孤单。天远,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抽搐。他摇摇头,卫蘅,你在想什么,等这一天,你等了多少年,怎么?要在最后关头临阵退缩吗?他嘲讽的笑笑,会吗?不会。他忘不掉,卫家八十三条人命,就在那个狗皇帝一声令下,一夜间灰飞烟灭,娘,爹爹,姐姐,还有和自己一样大的小豆子……他没有忘,是爹爹把自己藏在了墙壁的夹缝里,才躲过了那一劫,他更没有忘,姑姑发疯的样子,在发现自己还活着时候的激动。若不是姑姑出去学艺,恐怕也难逃那一劫吧,从那天起,姑姑就改名叫离火,她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火,而自己,在看着爹娘他们一个个的倒在自己面前,安静的永远睡在血泊里的时候,就彻底绝望了。卫蘅紧了紧手中的玉箫,天远,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我卫蘅永远是你的兄弟,可是,天不允许。卫家八十三条人命不允许。
他再深深的看了一眼点翠宫的屋瓦,眷恋的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想着伊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心里剧痛。轻道:“绣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想带你走,忘了以前,忘了我是谁,可是我做不到。原谅我,如果终有一天,我们还能见面,我会带你走,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愿意跟我走吗?”他愣愣的呆了会,转身消失了。
梓绣本来睡的很好,忽然感觉心里一痛,四肢百骸象是被千万根细针刺透,疼的冷汗瞬间沁了出来,便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看黑暗的寝宫,什么都没有。她摸摸自己的胸口,痛感还在,似乎象是什么东西从心里生生的被人用刀子剜了去,疼的直想哭,只觉得无比悲伤。
第三十五章 当局者迷(一)
梓绣一直无事的闲到用完午膳,易天远还是没有出现。梓绣连她自己也一直不知道在心慌些什么,便归到他一直不出现的事上,想想便觉怅然。不仅心里有点怨恨,既然做不到真正的放在心里,你又何必来招惹我,让我心神不宁,若是真心待我,怎么又这样漠然,就是一时忙了,总也要让人知道你好着,她左转转,右转转,有心去乾元殿看个究竟,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哪乾元殿向来是不允许后宫之人进入的,唯一能进去的地方,就是乾元殿的寝宫,那也只有得了旨意侍寝的宫妃才能坐着宫车进去,还要在皇帝睡着了以后再悄悄的退去。自己若是这样贸然前去,被人拦下来岂不是贻笑大方,落人口实。
想着转着,就觉得无限委屈,心里堵得涨涨的很是难受。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也醒了就再没睡着,也实在是们精神的很。正焦躁中,慈安宫那边下了旨意,请她过去坐坐。梓绣一呆,只得整理整理精神,换了衣服,跟着那太监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太后这会叫她过去又有什么道理,心里不自觉的又打起鼓来,便就没精力再去想别的,只一心一意的想着种种可能。一路上因为梓绣心里有事,所以倒也不显得路远,不一时,就到了,梓绣看着那庄重高大的宫殿,心里又是一悸。
一进去,刚才所想的种种可能便就都推翻了,大殿里满是宫妃,正在喜笑颜开的笑谈着,她进来,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太后和易天远坐在上位,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易天远正笑得开怀。太后在一旁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好一张母慈子孝的行乐图。谁地眼睛都没有往她这里瞟一眼。
梓绣鼻子一酸,强忍住自己的不适,上前一步,端正的跪下,恭敬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太后这才转过脸来,一瞧是她,便笑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人家嫡亲地姐姐的,这许多人都到了,独独就你来地最晚。”梓绣听了这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呆,道:“臣妾……”
太后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似乎更是开怀,道:“好了好了,这也没什么外人。别跪在那儿臣妾臣妾的了,瞧瞧。你没来的时候大家还都笑着。你这一来倒弄得气氛凝重了。快过来,哀家这里还有个位子。”这句话一开口。本来还有一点点喧闹的大殿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地眼睛都齐齐的聚集在了梓绣身上,梓绣感受着周围那些如炬般的敌视目光,心里暗暗叫苦,待要推辞,只听易天远的声音已经清亮的响了起来,道:“母后都已经说话不罚你了,怎么还跪在那儿,快上来吧。”这句话一出,接着便想站起来下来拉她,梓绣吓了一跳,把本来要说的话尽数憋了回去,忙忙的站起来,道:“臣妾谢皇上恩典,太后娘娘恩典。”便快步走了上去。易天远看着她走了上来,便又稳稳的坐了回去,嘴边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梓绣低着头,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出来挑理,千万不要。不过很明显,她祈祷地有点晚了些,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只听一声娇媚的脆声道:“梁娘娘好大的面子,自己亲妹子地生辰,来的晚了,不但没有罚,反而赏了,姐姐真是望尘莫及啊。”她这句话一说,本来心里就有气却不敢开口地众妃因为有人起了头,便纷纷议论起来,声音虽小,却恰到好处地让所有人都听得见,无非是些狐媚子惑主之类的话。只字片语,却凌厉非常,偏偏你还不确定是谁说出来地,就是让太后皇上听实在了,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梓绣心里恨了一声,站起身来,冲着发声的那个方向福了一福,甜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