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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舒将军作战勇敢,身先士卒,果查很敬佩!”
“要杀要剐由你们。”舒平疲倦地垂下眼睛,“大不了,两万云雷都和你们拼了罢了。”
“何必如此,呵呵何必如此……”果查的眼睛,在自己案上一封书信上掠过,随即神色一整,挥手道,“都下去。”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蒙古包映出单独相对的果查和舒平的身影。
灯光在雪白的帐幕上映出剪影,隐约可以看见果查倾身向前,手舞足蹈,似乎在劝说什么,而舒平先是坚决摇头,随即慢慢垂头,最后,身姿似雕像般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很久很久后,果查亲手将帐门掀起,舒平走了出来,身上的绳索,已经不见。
“本王便在这里等候舒将军,草原上最美的姑娘,等着为将军庆功!”在舒平走过果查身边时,果查忽然哈哈低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舒平的背僵了僵,随即一言不发,走入黑暗中。
果查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冷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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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三十里,就是哈林山脉,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尧国。”君珂对纳兰述道,“山脉不小,看来得询问下当地牧民,看看有没有什么山间小道,可以将骑兵和辎重也尽快输送过去。”
她在那蒙草原多停留了几天,办了办腾云豹的事,她先在附近的草原部落转了转,找出了所有可以找到的那种变异过的马,纳兰述随即和这些部落商量,以需要战马为名,出钱买马,买马的时候,尧羽卫挑挑拣拣,选出来的那些马,让牧民笑掉大牙——都是些性子狂暴,还有点怪病的马喲!
纳兰述把那些马全部买下,牧民们心花怒放,认为占了大便宜,纳兰述还表示,因为草原兄弟仗义直爽,他十分喜欢,所以连今年那些意外生下的畸形马驹也一并买下,算是和草原兄弟交个朋友。
草原兄弟们自然十分喜欢,纳兰述又出钱和几个部落商量,把野牛族以往的地盘野牛岭给买下,那块地本就贫瘠,占了也不大方便,有了钱大可以和大燕往来商户买粮,所以那些部落也很痛快地放手了。
野牛族被奴役的士兵因为群狼被控制,连带也属于了冀北联军,剩下的老弱妇孺,存活的不多,也安置回原来的地方,纳兰述又留了一批战争中受伤的伤员,留在野牛岭里放牧,放牧是假,培育腾云豹是真,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就是冀北联军的腾云豹生产基地了。
其余人拔军继续向前,女皇最近很安静,似乎终于认识到局势,只想依靠纳兰述的力量,安全回到尧国,保住一条性命,冀北联军上下虽然不喜欢她,但这些男人们也都认为,这女人够可怜,难道还要把她赶走,让她被追杀至死?留她一命,带她回去,将来还需要她交出遗诏退位呢。
图力也放了回去,君珂还把上次和王庭交战中,抓获的士兵赠送了他一批,这些都是俘虏,草原规矩,俘虏回去下场很惨,所以这些士兵死心塌地跟着图力,回到属于他的那个部落,按照纳兰述和君珂的计划,在漫长的时间内,慢慢吞并部落,分化草原,直到覆灭王庭的那一天。
此时君珂纳兰述已经基本办完草原的事,下面的目标就是直奔尧国,眼看边境就在眼前,大军行走得更为谨慎。
“大帅!”纳兰述正要命人寻找些当地牧民问路,忽然听见后方有骚动,随即一个斥候匆匆奔来,在他身后,还有几骑快马奔来。
君珂一眼看见最后一骑上的黑色镶金衣角,心中一颤,厉声问:“什么事?”
后方的马赶来,一个尧羽卫从马后抱下一个人来,那人全身浴血,奄奄一息,脸上肿胀得几乎不可辨面目,但君珂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舒平!
“怎么回事?”
“回大帅统领,我们在后方侦测敌情,无意中发现一股草原骑兵追杀他,之后要将他活埋,我们救了下来……”
尧羽斥候的回答,很有点奇怪,不仅含糊,也没说清关键,发现骑兵追杀,尧羽有没有出手救舒平?为什么到他快被人埋了才救?
君珂却一听就明白了,尧羽这是对云雷不满,一开始根本不想救,眼看舒平当真要死,才出了手。
她下马,一把脉,舒平气悬一线,几乎已经濒死。
“让韩巧过来。”她道。
韩巧来之后,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救醒舒平,舒平清醒的第一眼,看见君珂纳兰述,脸色立即就变了。
再看看四周,联军将领都在,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看着他。
舒平立即挣扎而起,二话不说便下床,他根本站立不住,下床便栽倒在地,却一言不发,咬牙在地上爬。
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一寸寸在地上挪,看那模样,就算是爬,他也要立即爬出去。
联军将领们动容,有人长叹一声,背转身去。
纳兰述默然不动,君珂已经快步上前。
看她过来,舒平挪动得更加快,身上伤口被磨破,一地血迹。
眼看将要爬到帐篷口,却有一双靴子挡在了他面前,君珂不由分说将他扶起。
“云雷出了什么事了?”她第一句话就问。
舒平颤了颤,抬头看她,眼神有些躲闪有些讶异,他等着她的讥嘲羞辱,她却平静地直达中心。
“和你无关……和你……无关……”他眼神里掠过一丝痛苦,拂开君珂的手。
“如果你真认为和我无关,我们的斥候,会那么巧遇见你?”君珂声音清冷。
一句话便让舒平震了震,随即他停住,趴在地上,捂住了脸。
联军将领们没有声息,无人劝说,大家都是人精,早已看出来,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偌大的草原,舒平被追逐,那么巧就能碰上冀北联军的斥候?
“是我……是我……”舒平埋在地下的脸,发出低低的呜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追杀时……就往这个方向逃跑……可是真遇见你们……我又……我又……”
他承认投奔冀北是故意,众人脸色才好看了些,想想危机之下,人往可以求生的方向奔跑,也是本能反应,而获救之后遇见旧人,羞愤尴尬之下又想离开,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既然来了,就养伤吧。”此时纳兰述才开口,语气淡淡,却截住了舒平下面要说的话。
随即他揽着君珂就要离开,君珂神色犹豫,走了两步,定住不动。
纳兰述叹息一声。
“你不怕是陷阱么?”他在她耳边问。
“怕。”君珂轻轻道,“可我更怕云雷军真的陷入生死危机,纳兰,云雷军不会害我。”
纳兰述沉默了一下。
一直仰头看着他们的舒平,忽然直起身来。
他身上无数伤口因为挣动而鲜血不住滴落,他神情却毫无疼痛,隐隐决然。
“我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我心里……”他苦笑了一下,“我心里,在最绝望的时候……还是想着向你们求救……什么拉不下的面子……什么越不过的坎……什么……都没有云雷的生存……更重要!”
君珂震了震,回过身来。
“求你!我来求你!”舒平重重一个响头磕下去,“云雷走不出这草原!我们被王庭围追堵截,堵在西草原一块平地上,已经七天了……七天了,我们冲不出去,反而被王军戏耍一般,被一块块分割打散……他们甚至扮演成来救援的冀北联军,来攻破我们的防线……包围圈越来越小……兄弟们没有吃的……地上的草根都快啃完了……眼看就算不被困死……也得饿死……我无奈之下,也想学着统领那夜擒贼先擒王,带了最精锐的一群弟兄去冒死攻打王旗,结果却被俘……”
他这句话一出,众将先是一惊,随即神色一缓——他肯坦荡说出自己曾经被俘,反倒心底无私。
“羯胡大王……果查……向我劝降……”舒平苦涩地道,“说只要我将你们的主要将领引诱来,就放过我们……我……我答应了他……”
“舒平,你好无耻!”钟元易立即怒喝。
铁钧和晏希各自上前一步,杀气透体而出。
君珂一摆手,“听他说下去。”
“……我答应了他……”舒平咳出血沫,“……然后换得自由……回去后……我召集将领们……决定各自带一路军队突围……走出多少算多少……然后我遇上了近卫营……全军覆没,只剩我一人……我后来神智已经不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跑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没有按果查的要求,来诱我?”君珂静静地问。
“我能诱得到么……”舒平苦笑一声,“果查想得……太简单……我们已经决裂……这种情形下再回来向你求救……你怎么会没有戒心……”
众将都沉默,但也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