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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人衣衫零落,满是血迹和尘土,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眼神惊惶。
柳大夫傻傻地跑在燕京的路上,幸亏已经撤去布防,不然跑不了三步就得又被抓。
丑福受君珂的命令去医馆找他,他却已经先一步被纳兰君让命九城兵马司带走,这位大夫仁心仁术名满京城,倒也没人为难他,纳兰君让带走他也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他和君珂关系密切,不要因此被人钻了空子。
在九城兵马司坐了阵子冷板凳,盟民区出事,全城医馆都被调动,急迫之下,九城兵马司不清楚内情的兵丁,把他也拖了来紧急救治。
柳杏林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震惊心颤,毫不犹豫投入救助,却在处理一个重伤者伤口的时候,听见了士兵的对话,这才隐约知道君珂的事。
他没有多想,趁解手的机会就跑了,反正也没人看守他。
此刻奔逃到大街上,柳杏林却茫然了——他该到哪里去找君珂?他听见君珂消息就忍不住跑掉,却不明白自己跑出来干啥。
他和君珂经常接触,也隐约知道冀北和朝廷的矛盾,以及君珂的立场。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兵部派人控制云雷军,又要软禁君珂,此刻还在搜寻“冀北逆贼”,他便直觉到危险。
小君那性子,纳兰述出事,她一定会冒险的!
可是她到底在城内还是城外?
柳杏林正在踌躇,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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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字数少,因为26号下午我实在来不及了,作协那边还等我交一个提纲。
而且我也写不动了,我得留点力气到北京。
30号的更新,不会是早上八点,因为我29号晚上才能到家,我可以预见到我一定很累,更新是赶不出来的,不断更就不错了,亲们30号晚上来看看吧,从今以后,估计更新都得调整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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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之千寻记 第九十章 相濡以沫
柳杏林急忙躲到墙后,看见一队九城兵马司兵丁飞快地跑了开去,人人脸上都有疲惫之色,这些人负责燕京治安戍守,今夜城中屡屡出事,他们奔波来去,早已精疲力尽。几个精力不济落在后面的兵丁,正面带不满地小声抱怨。
“又要赶往城门,九蒙旗营和江南郡军干什么吃的?一万多人,拦不住人家三百人?”
“听说云雷军造反了!两万多人包围了城门!咱们有大麻烦了!”
“怕什么,城内兵力就有十万,再传信附近边军,两下一夹击,两万云雷,还不立刻给包了饺子。”
“得了,胜也好败也罢,都是朝廷的事,只苦了咱们,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
士兵们唧唧咕咕地跑过,墙后转出一脸若有所思的柳杏林。
尧羽卫出城了?云雷军造反了?
这是不是说明,纳兰述和君珂都出城了?
柳大夫立刻觉得,他必须要出城。
这个呆子也不是完全不通世务,当然知道此刻城门难出,但他想了想,想起自己曾经给看守城门的一个老兵治好了他的烂疽,也许找到这个人能混出城去。
这么想定他便觉得一切解决,兴冲冲便往城门方向走,忽听身后脚步杂沓,似乎有人追逐,急忙避到一边,果然看见一个女子一边叫着救命一边披头散发在前面奔跑,后面追着一个男子。
此时的燕京治安,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守卫力量虽多,但大部分都放在城门和皇宫,以及各处要害衙门,一部分机动力量随时支援,城内到处巡查是在尧羽卫纳兰述还没有出城之前,当城门高悬假人头诱使纳兰述自投罗网时,所有城内巡查力量再次收束,准备和城门大军前后夹击尧羽卫,防止他们闯不出城门再回头散入京城,一定要把他们压死在两道防线之间。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风云瞬息万变的城门之斗,导致全城汇集的兵力还没来得及对尧羽背后设置防线,尧羽已经出城,而纳兰述带着君珂反扑回城,这使已经奔往城门的各处兵力只好再次回头,散入城中搜查,军队整束总是不如个人跑得快,疲于奔命的兵丁又有点拖拉,这使城中防守出现了真空状态。否则这女子边跑边喊,早就应该有人前来查问。
“救命——”那女子似乎体力不济,声音嘶哑,气喘吁吁,手里抓了个染血的长簪子,似乎那是她用以防身的武器,她正在惶急绝望,一眼看见愣在巷子口的柳杏林,急忙奔过来。
柳杏林只看见眼前一波白光摇颤,转眼那胸就汹涌逼近,一惊之下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回头一看,那女子狠狠踩住了他的袍子。
“救我!”那女子见他回头,一把搂住柳杏林脖子,香气袭人,软肉狠挤,柳杏林吓得七魂出窍,急忙大力撕扯,一边撕一边道:“罪过罪过,姑娘姑娘,你快先放手,让我慢慢想法子救你……”
那女子忽然一低头,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刹那间热流一涌浑身一酥,仿佛灵魂也因为这销魂一咬绽开一个缺口,柳杏林的身子立即软了下去,那女子眼神得意,拢住他脖子的双臂突然用力一甩。
身软体酥的柳杏林,立即被她甩了出去,一个踉跄扑前一大步,正迎上那个追来的男子。
那人原本没拿武器,此刻看柳杏林手忙脚乱地扑来,狞笑一声道:“哪来的小白脸,要给这贱人出头?找死!”伸手就去腰间抽刀劈来。
柳杏林大急,他也学过几手三脚猫招式,百忙之下头一低,躲过那人劈出的刀锋,反脚抬起,下意识墩在那人屁股上。
他学医之人注重强身健体,没有实战经验力道却不小,动作也灵活。那人看出他没什么武功掉以轻心,一愣之下已经被他蹬得向前一冲,正冲向那女子方向。
“哧。”
轻微一声锐器入肉声响,柳杏林霍然回身,正看见那男子身子抵在那女子面前,弯腰低头,还是一个踉跄扑出的姿势,那女子面色有点苍白,双手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
两人维持这古怪姿势一秒,随即那女子咬牙,将紧紧握住的东西狠狠一拔。
“噗。”
鲜血激射,足有丈高,那人此时才抽搐倒地,咽喉正中,一个深可见骨的贯穿伤。
而那女子手中金簪,从尖端到底端都鲜血淋漓,很明显,刚才那男子扑过来的一霎,正扑在了她的金簪上,一戳到底,刹那毙命。
至于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命中,只有那女子自己知道。
此时半空血雨降下,那女子机灵地跳开,柳杏林张大了嘴,此时才反应过来。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
因为他这毫不留情的反蹬,这人才会被簪子刺死。
悬壶济世拯救生命的大夫,杀了人……
最后一个念头劈入脑海,柳杏林瞬间傻了,脸色惨白,踉跄后退,砰一声,撞在了身后墙壁上。
“你怎么了?”那女子越过那人尸体,着急地来拉他,柳杏林两眼发直,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我我……我违背祖训……我杀人了……啊……”
他蓦然抱住头,张嘴便要嘶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黑巷子里余音袅袅。
“你喊出来,你就又杀了一个人!”那女子柳眉倒竖,卷起袖子,揉着用力过度的手腕,“你吼什么!人是我杀的,不用你担干系!”
柳杏林捂着脸,五个大指印清晰可见,眼神却清醒了点,呆呆看着对面女子半晌,不确定地问:“柳咬咬?柳姑娘?”
“对了。本家。”柳咬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眉开眼笑要抚摸柳杏林肿起的脸,“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合着老天安排你来救我。”
柳杏林赶紧避开她的禄山之爪,苦笑一声,不敢看地面尸体,喃喃道:“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快亮了,赶紧离开这,边走边说。”柳咬咬嫌恶地将尸首踢开一边,拉着柳杏林就走。
“我们……我们就这么……”柳杏林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频频回头。
“不这么着那该怎么着?”柳咬咬没好气,“等苦主来?等官府来?然后将我五花大绑,送上刑台?”
“我……”
“大夫,我知道你仁心仁术,看不得这些。”柳咬咬突然回头正色道,“可是这世道是吃人的,生死之前,太多的善只会伤人伤己。”
柳杏林沉默,半晌叹息一声。
两人情绪都平静了一些,互相说了说情况,柳杏林才知道柳咬咬被人欺辱,是因为得罪了人。
当初胭脂巷纳兰君让被刺,常家的小公爷死在了柳咬咬的床上,之后这事虽然被那纳兰君让压下,但常家死了继承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