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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桥学长相当犀利地指出这一点。
“如果只是个受到正义感驱使的凶手制裁了田所的话,或许我是还能认同的啦,可是,这个凶手可是连小松崎老师都杀掉了咧!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唔,也就是说,这个凶手除了充满正义感之外,还有穷凶极恶另一面,是个心理状态很复杂的凶手呐。”
“太复杂了,复杂到我没办法想像了咧。”
如果凶手是个老师的话,那感觉上是不是会像个流氓版的金八老师?就算鲤之洼学园再怎么样,应该也没有这样的老师。
“我反而觉得应该是反过来的咧。”
“反过来?怎么说?”
“应该是藤川美佐杀掉了田所健二才对吧?”
这还真是一个完全相反的见解。但这也是昨天我听西野绘里佳说藤川失踪的事情之后,当下不禁脱口而出的看法。
“动机呢,刚才流司讲的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啦,也就是拍照问题所引发的纠纷啦。只不过呢,我的看法是在两人起了肢体冲突的时候,藤川手边偶然出现了打孔锥这个凶器。就在冲突当中,她用打孔锥刺向田所的左胸,杀害了田所。犯案后心生恐惧的藤川,就这样从这所学校消失了。这样就好了呗?SIMPLE IS BEST啦。”
八桥谕应该要比多摩川社长的论述要来得实际得多。再说,如果是照这个说法来看,社长说的那个“某个受到正义感驱使的人”,也就是一个抽象的第三者就可以不必出现了。然而,接下来轮到社长反击了。
“唔?什么SIMPLE IS BEST嘛。那你说的那个杀了田所之后,心生恐惧而从学校消失的藤川奖佐,隔天又跑到小松崎老师家里去杀她了吗?把藤川说成那么细心又大胆的女生,这个我才觉得复杂到没办法想像啦。”
“……”
对此,八桥学长完全没有办法反击。两人的这场辩论最后以平手收场。
这时,我又重新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管田所健二和藤川美佐之间,究竟是谁杀了谁,至少这两个人确实因为偷拍而起了冲突的这个部份,两位学长应该都是没有异议的吧?”
“是啊。”
“嘿啊。”
两位学长不约而同的点了头。
“那么,这两个人起冲突的地点会在哪里呢?是保健室吗?”
“不,我不觉得保健室会是他们起争执的地点咧。”
“以这两个人狭路相逢的可能性上来看的话,地点应该是第一教学大楼吧。”
听了两位学长的答案,我对我自己的想法更有信心了。就是这样,当时藤川美佐和西野绘里佳都在第一教学大楼,所以偷拍狗仔田所理应也在第一教学大楼附近才对。所以,下一个问题自然就来了。
“那么,田所健二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组合屋校舍呢?”
以刚才的一连串推理看下来的话,田所应该要死在第一教学大楼的某个地方才对,他没有必要死在保健室里。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
“对,重点在这里咧。”八桥学长面对我,伸出手指说。“我也觉得这宗案件的疑点,终究还是在这个部分啦。为什么田所会在保健室被杀咧?在进入密室的讨论之前,这一点也是很诡异的地方咧。流司你也觉得诡异呗?”
“的确。如果只是要杀掉当时人应该是在第一教学大楼附近的田所,专程跑到保健室来这个举动,好像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是这样的话……”
社长用更坚定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以案发现场不自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吧?田所先在第一教学大楼被杀之后,尸体被移动到保健室里去了。再说得更严密一点的话,也就是尸体是从第一教学大楼被丢到保健室的窗户里去的。这当然是一个为了要模糊第一案发现场的举动。是吧?”
我无法理解社长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相当地不合理。我开口问了八桥学长:
“把尸体丢进保健室的窗户里去……?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做到的吗?”
“喔,如果要问说是不是真的办得到,可能性大概要打上五十个问号,也就是微乎其微的啦。不过,要是真的能够办到的话,那案发现场那些不自然的状况就全都变得能够解释了。这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啦。”
“不自然的状况?你指的是……?”
“就脚印的事啊。如果尸体是从窗外被丢进来的话,那窗外当然就不会有被害人的脚印了嘛。”
原来如此。尸体当然不会留下脚印。这个论点很有好好深入研究的价值。
三
“叩、叩”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们回答“是哪位?”之后,拉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小缝,缝里出现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同学,脸上带着很讶异的表情。
“有人在呀?……啊!”
发出怪怪尖叫声的,是学生会长樱井梓。
话说回来,我还真的忘了这里是学生会的办公室。多摩川社长应该也跟我一样,完全忘记这间教室是什么地方了吧?社长面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边的樱井梓,毫不畏惧,光明正大地说: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樱井啊。嘿,你不用客气,可以进来呀。现在刚好我们讨论得正热烈呢!”
“什么叫做‘你可以进来呀’?还‘可以进来’呢,你也太得意忘形了吧。”
樱井梓忿忿不平地走了进来。她还摆出了双手插腰的强势姿态,说: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我记得这里是……”我说。
“是学生会办公室的咧。”八桥学长说。
但最关键的社长竟然摆出一副耍赖的态度,说:
“只要有空教室和本格的讨论,那个地方就会是我们的社办。学生会办公室也不例外。对了,你来得正好,樱井,你也来参加我们的讨论吧。多少可以加深你对本格推理的理解喔。”
“嘿,多摩川同学,你听过‘做贼的喊抓贼’这句话吗?”
“怎么啦?我们没有做贼,也没有喊抓贼。”
樱井梓“呼……”地大叹了一口气,便放弃再争执下去了。
“好呀。反正是要谈那件案子的事情吧?那件案子的话,多少跟我也有点关系,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你们是要认真讨论的话,倒是可以稍微听你们讲一下啰。”
樱井梓用原本插在腰上的那双手去拉了一张刚好放在她身边的折叠椅,一边又问了社长一个问题。
“那……你们谈到哪?”
社长面不改色地回答:
“嗯,谈到‘把尸体丢进保健室里的方法’。”
樱井梓从还没坐稳的折叠椅上摔了下来……呼!屁股跌了个大跟斗的她,又受到反作用力的影响,后脑勺撞上了椅子的一角……铿!她在桌子下抱着头发出“唉呀……”的声音。
“樱井,你想干嘛?”社长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吃惊啦。”
匆匆忙忙急着站起身来的樱井梓,这下又被桌角撞到头顶……叩哆!学生会长边说“哎……”,然后按着头趴在地上。
“樱并梓呀,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咧?”
“樱井学姐,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过了一分钟之后……
樱井梓口中说着“什么东西嘛,真是的”,一边整理着裙摆,才好不容易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和表情,是以往很少在学生会长身上看到的一种属于女孩子的羞赧。这也难怪,在别人面前跌了个大跟斗,头又各撞上了椅子和桌子一次,大部份的女生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话说回来,刚才你们说的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吧,多摩川同学?”
“你是说‘把尸体丢进保健室的方法’吗?谁在开玩笑呀,我们超认真的啊。”
“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哪里?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是你们的社办吧?”
“那当然。那,你们赶快滚出去呀。”
学生会长笔道地指向出口。
“嘿,等一下嘛,樱井。”社长跳出来安抚学生会长。
“这真的是在认真讨论啦,而且是攸关全案症结的重要讨论。错不了啦,听一下对你不会有损失的啦,我保证。”
“真的?”
“真的啦。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喔,我们在讨论本格推理的时候,你不准说我们的讨论‘不正经’、‘没营养’。你这样一讲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再讨论下去了。”
就这样,社长取得了樱井梓的同意,终于进入了正题。
“简单来说,我们要思考的是怎么样在第一教学大楼杀人之后,再把尸体单独丢进保健室的方法。”
学生会长的表情随即一变。我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她的口中会不会冲出“你们很不正经耶!”的这个禁句。
“好,那有什么方法吗?”
“例如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