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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抛弃的还有华夏银行数千亿的不良资产,这个让全世界震惊的天文数字抛给谁呢?在2002年里华夏银行专门成立了资产保全部门,它将把华夏上千亿的不良资产剥离给国家,由全国人民为华夏银行历史上的失误买单。由此可见,全国人民为了中国的金融改革,为了华夏的轻装上阵,为了我国和世界金融的接轨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华夏银行制定了各种苛刻的风险防范制度,这些都是整个华夏银行用鲜血换来的教训。这些制度涉及到华夏银行的每一个员工,每一个人都针对自己的岗位找到了相应的约束机制。并且每一个人都要比照约束机制写出自己的具体规章制度,这样的规章制度绝对不是简单的几个条条框框就完成的,总行下发的约束机制样本可以说任何一个岗位都能写一本长篇小说,像这样规模宏大又细致入微的工程是空前绝后的,真不知道总行聘请了多少国内外金融专家、花费了多少人的心血、花费了多少金钱才能够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华夏的改革从全方位入手,前进的步伐缓慢而艰难。世界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是,无论怎样改革眼前的吃饭问题是无法避免的。一个月三、四百块钱的收入,不仅仅使符锐一家人无米下锅,行里的许多员工也在等米下锅。于是,有很多人冒着下岗的危险,去找行长哭穷,诉说家中的贫困。起初,汪行长怎么也不相信他的员工们说的是实话,往年的积蓄难道还克服不了眼前这一点点小困境,后来他想明白了,有一些员工往年就没有过积蓄,他们不象他那样有许多花不完的钱必须存到储蓄卡上。符锐就是这样的典型。
汪行长一旦意识到他的员工们真的有饿死的风险时,他真的做了一件雪中送炭的事情。
渤海行的所有员工都有住房公积金,那是一笔存款,按理说它将在退休时一次性发给员工,现在符锐的户头上已经存了一万多块钱了。如果能把这笔钱提前发给困难的员工们,那么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这钱确实是能够救命的。
汪行长真的通过各种手段把这笔钱争取到了,其中符锐就得了一万元,这一万元对于捉襟见肘的符锐一家,简直是雪中送炭,符锐激动的甚至要对汪行长高呼万岁了。即使符锐曾经那样对汪行长敌视和蔑视。
那是春季里一个阳光明媚充满希望的日子,这一天明显要比往日清新和温暖,草儿也在发芽树儿也在发芽,那些淡淡的一点绿提示人们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这一天,符锐从财会室领到厚厚的一沓钱,那是行里发给每一个员工的住房公积金,虽然这些钱是应该在退休时拿到的,但如果在现在这个困难时期能提前拿到这笔钱,每个人都像意外发了一笔财那样惊喜若狂。在拿到钱的瞬间,符锐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符锐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把它存起来,符锐害怕存在华夏就不安全了,符锐今天要把这笔钱拿回家,要亲手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也要让茜茜的小手摸摸这沉甸甸的钞票,因为,符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他们带回来这样的惊喜了。
下班回到家,符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敲敲门。其实符锐手中有钥匙,但是符锐从来都不用钥匙开门,符锐从来都是敲门,然后等典典来开门的,因为这样其实是和典典一次温馨的对话,如果是符锐自己拿钥匙开门,然后出现在典典和茜茜的面前,那么就少了一个交流的环节。茜茜也对爸爸的这种方式非常理解,茜茜一旦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就会激动的小身板一窜一窜的,嘴里也会激动得咯咯咯咯的笑。
符锐像往常一样敲开了门,典典缓缓的开了门,对着茜茜说:看呀爸爸回来了。其实典典和茜茜早从窗台上看到符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典典和茜茜从来都在这样的时分站在阳台往符锐下班的方向张望的,但是典典从来也不打开门迎接符锐回来,典典从来都要听听符锐温柔的敲门声,那样的敲门声悦耳而温馨,它清清楚楚的告诉典典她的符锐已经实实在在的站在家门外了。对于茜茜也是一样的感受。
符锐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的脱鞋进屋,符锐含笑的看着典典,慢慢的脱着鞋,典典一下就意识到符锐带回来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了,典典蹦着脚说:“老公,老公,有什么好消息啊,快告诉我,告诉我和茜茜啊。”典典和符锐有太多的默契了。
对于符锐的这一个小家庭来说,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好消息了。拮据的生活使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银行的改革早日结束,富裕的生活尽快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
符锐慢慢的从兜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百元的钞票,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典典眼前猛的一亮,啊的惊叫了一声,典典惊叫道:“这是什么钱啊,哪来的啊,怎么会这么多呢?”符锐说:“这是单位发的住房公积金。”典典像一个天真的小孩那样问道:“什么是住房公积金啊?”其实典典怎么能不知道住房公积金呢,典典当过企业的出纳,她天天跑银行,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典典脸上的惊喜是无法掩饰的,典典激动得脸都有些变红了。典典把茜茜递给符锐,把那一沓钞票颤巍巍的数了好几遍,最后还是不相信自己,她问符锐:“这是多少钱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符锐心痛而又爱惜的看着典典,符锐说:“这是一万块钱,每个人都发了这么多。”典典激动的在地上不住的跳脚,像一个三岁的孩子那样。
符锐感到典典这样的激动使自己很内疚,自己并没有给典典带来富裕的生活,而典典却是这样的容易满足,符锐从心底里感到很对不起这个美若天仙又心地善良的女人。
典典说这么多钱怎么花呢?典典说我要去买几件好衣服,还要去买化妆品,还要去做美容,还要去上饭店。典典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典典却舍不得这样做,符锐心里太了解典典了。
符锐心痛的看着典典说不出一句话。典典把脸凑到符锐的鼻子下,噘着嘴说:“怎么了,小气鬼,心疼了,听老婆说要花那么多钱,你心疼了。”
符锐怎么会心疼钱呢?即使典典把一万块钱全拿去买衣服穿,符锐也会愿意的,只要典典能高兴什么都是可以的。心疼的是典典自己,典典自己心疼为自己花钱,却要冤枉她的丈夫。
符锐和典典兴奋的有些难以发泄,符锐说我去买点酒菜,咱俩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对饮了,今天来个开怀畅饮好吗。典典怪嗔的说:“你就会享受,你就会想你自己,你爱喝酒你就买酒,也没有说给我买点什么东西。”符锐说:“今天太晚了,只能喝酒,等星期天我陪你逛街,给你买衣服。”典典张着水汪汪的眼睛斜视着符锐说:“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
符锐跑到楼下的小卖店,买了四瓶啤酒,买了一罐午餐肉,两罐鱼罐头,买了一袋花生米,买了一袋麻辣胡豆,花了二十八块钱,拎了一大塑料袋,兴奋的上了楼。
典典看符锐买了这么大一袋东西,按理说她应该责怪符锐的浪费,但典典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典典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人,并且典典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和丈夫同悲同喜的人。也可能典典和符锐恋爱时,符锐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能够永远感动典典吧。也许典典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而符锐是不接受这样的想法,符锐始终坚持他和典典是自由平等的恋爱,符锐认为:在爱情面前从来就没有施惠,也没有受惠。
典典当然也想知道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典典一样一样的把它们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在它们的周围寻找标价,符锐有意无意的说总共花了二十八块钱。典典就接着符锐话开始算帐了:“咱们三天喝一次,一个月是十个三天,每个月是二百八十块,一年是三千多,三年才能把你的那一万块钱花完,到时候你们早就发新钱了,符锐,你说,是不是。”符锐他们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住房公积金每月却有四五百元,三年确实有一万多,如果真的能按时发下来,真的够他和典典每三天喝一次酒了。
典典和符锐也没有了当年的浪漫,他们拿大瓷碗盛酒,拿大瓷碗碰杯,喝得嘴角都是啤酒沫。典典一手抱着茜茜一手端着大瓷碗喝酒,简直一点都不耽误。
典典给茜茜喂午餐肉,茜茜用嘴抿着抿着就真的咽肚子里去了,符锐拿筷子沾了啤酒给茜茜放嘴里,茜茜也用嘴抿着抿着,也真的咽肚子里去了。茜茜咽完了酒,依然咂摸着嘴,好像在回味似的。典典低着头翻着眼睛恨着符锐说:“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