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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告退。”薛起漠然行礼,而后便准备离去。
离去之前,景延帝却又再次将他给叫住了。
“朕希望你能明白,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不论朕做过什么,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朕的朋友。”景延帝看着薛起的侧影,淡声道:“还有老四的婚事……虽然他与柳家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柳昂川到底是他的外公,新丧之下,还是先缓一缓吧。”
“是。”薛起恭声应下,而后又等了片刻,见景延帝确实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再次行礼退去。
待薛起也离开之后,这原本就有些空旷的大殿顿时变得更加的空旷了。
景延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只觉得寒气渗人。
以前坐在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大殿,景延帝只觉得这大殿气势恢弘,看得人激昂澎湃。而现在,他却只觉得寂寞。
怔了半晌之后,一个小太监忽然轻手轻脚的踱了过来,而后附在梁义的耳边耳语。梁义点了点头,打发他离去之后对景延帝禀道:“皇上,秦季同来了,现下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哦,那走吧。”景延帝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气到了还是累到了,当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而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皇上!”梁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扶住,“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景延帝闻声,呆愣的转过头来,双眼无神的盯着梁义看半晌,而后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替您宣太医吧。”梁义暗自苦笑,而后扶着景延帝重新坐下。
但景延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而他的双眼也重新恢复清明。
“去御书房吧。”语毕,景延帝松开梁义的手,率先走了出去,“记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是。”梁义恭声应了一声,而后跟了上去。
麟德殿。
当景延帝重新回到麟德殿时,秦季同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属下秦季同,见过皇上。”见景延帝到来,秦季同立刻垂手肃穆,跪拜了下去。
景延帝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直到在御案后坐了下来,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样了,可有结果了?”景延帝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至属下进宫前为止,江南州一案,除了陆志奇仍然在逃之外,其余人等均已抓获。现下已全部押解至京。不过,在押解途中遇到两次劫囚的,有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后不治身亡。”秦季同虽不明白景延帝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在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前,紫衣卫的一切事物向来都是由他直接向景延帝汇报的,因此,他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那些钱财呢?我听说,你们所查封到的,并不是陆家的全部财产?”景延帝抬眼望了眼殿外,轻叹着问道。
“回禀皇上,事实确实如此。经敏柔郡主提醒后,紫衣卫就陆志奇的财产问题进行过专门的查探。查探所知,他事先便已将一部分财产转移藏匿了起来,而这部分财产也已经被我们找到。但是……”
“有话直说。”景延帝皱眉,声音也随之冷了几分。
“是。”秦季同应了一声,道:“经查探得知,陆志奇还有一大部分的财产,被他分散存放在各个亲戚家中了。”
“这么说,不只是陆志奇一人敛财,而是整个陆氏一族都有份了?”景延帝怒极,冷笑道。
秦季同默然,虽未出声,却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结论。
见状,景延帝的脸色瞬时变得更加的阴沉了。暗自思索了一番之后,景延帝决定暂时将这事给压下来。
此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整个江南州大半的官员被捕,已是人心惶惶,若是再将整个陆氏也连根拔除,恐局势会真的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陆家,是太子最大的倚仗,若就这么一下将其毁了,无异于斩了太子所有的羽翼。到时候,恐怕景延帝不想,别人也会以为他要换储君了。
“朕让你查的另一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沉默了一会之后,景延帝暗叹一声,略带疲惫的问道。
“回禀皇上,查过了,并无异常。”秦季同淡声回道。
闻言,景延帝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秦季同离开之后,景延帝的面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疲惫而又疑惑的表情。
“你说,真的没异常么?”景延帝侧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身侧的梁义,低声问道。
梁义默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知道,景延帝也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
“你说,秦季同,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果然,顿了一下,景延帝又再次自顾的说了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秦季同变了呢?”
梁义苦笑,紫衣卫是景延帝一手创建的,秦季同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而现在,他却连他也开始怀疑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连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另一面,秦季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景延帝给惦记上了。现在,他只觉得困惑。
一面,是困惑为何景延帝会忽然将他召了去。要知道,自从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后,他便没有再直接跟他有过接触。另一方面,在秦季同的心里,他已经认同了萧弘瑾这个统领。换句话说,紫衣卫是直属于景延帝的力量,但同时也是萧弘瑾的下属。所以,这么看来,他似乎有必要将那件事报告给萧弘瑾知道。
可是,景延帝既然直接召他去查那件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萧弘瑾知道……这样一来,秦季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将军?”正在秦季同觉得困惑的时候,却忽然见着薛起的身影在前面。
四下望了望,秦季同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他来这里干嘛?
这地方叫南街,是城内距皇宫最近的一条街。正是因它有着这样独特的地理位置,所以这条街也是京城内巡查最严的街,相应的,这条街便也没那么热闹了。
试想一下,谁会愿意在整天有着士兵巡逻的街上闲逛呢。相应的,这地方便成了那些达官贵人比较喜欢的聚会场所之一。
若是别人出现在这里,秦季同可能还不会感到意外。可这个人确实薛起,而他又是一个素来不喜应酬的人,再联想到景延帝先前的吩咐,秦季同犹豫了一下,然后暗中跟了上去。
而薛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一路前行,径直进了街尾的那家酒家。
见薛起直接进去了,秦季同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无他,只因这酒家本身就是一个迷团。
按理说,这样的街道,就算有酒家,那也得是夏家酒楼那样的规模。可这酒家不同,掌柜的是七旬老者,随时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而他这铺子,更是破得不行。
而这老者与这铺子也是忽然间出现的。当时秦季同还暗中调查过这铺子,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虽说之后也有一直留意这铺子,但直到现在为止,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肆。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薛起来这里做什么?
“薛大将军还真是守时。”
酒肆内,那红鼻子的老者见薛起进来,也不起身,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算是招呼。
薛起见状,也不恼,径直捡了张空桌便坐了下来。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挑选的。这铺子内,除了那红鼻子老者,与刚进来的薛起,便再没了别的活物。
坐下之后,薛起瞥了那仍旧靠着柱头打盹的老者一眼,然后暗叹一声,自行去取了一旁的抹布擦拭起桌上的灰尘来。
“你说你是不是做作,明明都坐下了才来擦灰,既然要擦,为什么不在坐下之前擦?”那老者一脸鄙夷的看着薛起,言辞间也满是不屑。
薛起无语,怔了一下之后发现,似乎还真是这样。苦笑一声后,薛起随手将那抹布丢在一旁,而后又自行去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坛子酒来。
那老者见薛起拿了酒来,自行一个侧身后从柱头边挪了过来。
见他伸手便去抓那酒,薛起再次无语,却也只得再次起身,重新再去拿个酒碗过来。
“这京城就是好,连风都比邱城的要温柔得多。”那老者忽然咧嘴一笑,而后伸手将那坛子酒抓过来,直接一掌拍碎泥封,就着坛子便仰头畅饮起来。
满满的喝了一大口之后,那老者才将酒坛放下来,而后双眼泛着光的盯着薛起,嘲道:“暖风熏得将军醉,铁骨豪情不见回!”
说完,那老者忍不住大笑出来,而后再次抱起酒坛悬空豪饮起来。
“樊将军豪气干云,薛起自是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