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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楚了啊,”我把卡片递过去,“我叫葭,不认识别瞎念,这个字,诗经里说是野猫。还有,我就住这个小区里,旁边那座楼……”
“野猫啊?怪不得呢,还真是小白!”企鹅收起卡片,又笑话了我一句,“好啦,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叫澎澎。”
我又后退一步,示意她请进门去,在她关上门的那个时刻,我突然喊出了一句扳回局势的对白:
“喂,你看过《狮子王》没有?还好意思笑话我?你的名字是野猪啊!”
“你们,”阿维问我,“你们那天晚上,难道没有做出点什么来?”
“你怎么老是这一句话啊?太邪恶了吧!我可是好孩子!”
“那后来,她有没有再跟你联络?”
“对了,”我转向咴儿,“要是真要去看她们乐队排练,你可得跟我一块儿去,护着我。”
“我虽然不会弹琴,也可以跟你去,看你如何被恐龙吃掉。”阿维根本没听我对咴儿说了什么,自顾自地犯二无极限,“不过,要是她再找你,多半是爱上你了,哈哈,哈哈!”
“爱你个猪头三!”我把阿维顶回去,“那么凶猛的动物,我躲着还来不及呢!”
“去看她们乐队排练吗?倒是也可以。”咴儿的回应,“不过,你到底是为了乐队,还是为了骗姑娘?”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阿维摇头晃脑地拽。
“喂!我说!”
“是是是,我错了,你是一门心思想骗姑娘的!努力啊,革命尚未成功啊!”
我表情复杂地盯着阿维看。
也许真的是上大学以来的郁闷和无聊所致的么?我怎么会闲到接二连三和不认识的姑娘沾上瓜葛呢?难道真像阿维所说的,这就是前腿着地、引吭高歌、大声疾呼“春——”的反应么?
“那么凶猛的动物,我躲着还来不及呢。”我给阿维的回答,说出口的时候自己也觉得缺了点底气。
第九节 企鹅何处不相逢
“喂喂,傻猫,你还敢来啊?”
“你搞清楚好不好,爬墙受伤的美女同志,谁是傻猫啊?”
“你啊,不可以吗?那天晚上你隔着铁门看着我受伤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睛发绿光,跟你的名字一样,名副其实的傻猫!”
“我可以说你瘸腿蹦的样子像残疾老鼠吗?”
“你!”澎澎迎面一拳打来,虽然我的脑袋敏捷地闪避开了,但这一拳还是结结实实地捶在了我胸口上。
“又踢我!”我捂住胸口退后五步,指着澎澎的拳头强调,“脚!又踢我!”
“喂,迟到了还跟人家废话的傻猫先生,请问,你是来看我们乐队排练的还是来气我的?”
“不许我叫你残疾老鼠的喜欢踢人的美女同志,现在这儿没有人迟到吧?”
“明明是你晚了二十分钟,知道吗?让一个美女等你二十分钟,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你搞清楚好不好,你说的是九点钟见面吧?现在才八点五十。”
“是啊,不过我们约的是八点半碰头的。我猜既然是美女盛情邀请,你一定会提前半个小时就来的,可是你只提前了十分钟,难道这样不算你晚了二十分钟吗?”
“喂,话是这么说,但是前提是有‘美女盛情邀请’啊!美女在哪呢?喂~美女啊,听到了请举手!”我侧过头,向着路口作仰天长啸状。
“你!”澎澎的眼中划过一丝凶光,右手又紧握成了拳头。
“快闪!”我喊着秘诀,向后倒退,不小心一脚踩到了咴儿。
“小心。”咴儿一把扶住我,“原来你在外面这么二啊。”
“这位是?”澎澎的拳悬在空中,盯着咴儿问我。
“有暴力倾向的美女同志,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为了转移澎澎的注意力,我急忙把咴儿拉了过来,“我的高中同学,咴儿,他教我吉他的。”
“你好。”咴儿装出酷酷的样子点点头。
“哦,你好。”澎澎冲咴儿笑笑,“那你的水平一定比这个傻猫强啦?”
“那当然了,你要是想拜他为师,就得认我当大师兄了,怎么样?”
“谁要啊!”澎澎趁我得意的时候,悬在空中的拳头冷不防砸将下来,再次和我的胸口发生了非弹性碰撞。
“喂,不好意思拜我为师兄的美女同志,你打也打够了吧,我们是来看乐队排练的哎!”
“傻猫,谁让你不提前半个小时就来的?所以现在你要先请我吃冰激凌。”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分明是你跟我说的九点钟……”
“其实你请我吃圆筒就好。”
“谁说要请你啊?你自己先搞清楚……”
“马路对面拐角就有一家麦当劳,你过马路去一个来回只要不到十分钟就够了。”
“喂,做傻梦的美女同志,我为什么要请你啊!”
“因为我和同学打赌,如果你在八点半以前来了的话就请她,如果在八点半以后才来就请我,总之你要请客。明白?”
我撇撇嘴,一脸无辜的地看了看咴儿,那家伙正两手插兜边看我们大战边没事偷着乐呢。
“大家请安静,下面隆重推出我们今天的特邀嘉宾——咴儿!”澎澎站在乐队排练室的门口,扯着嗓子喊。
“喂,还有我哪!”
“你?本来就应该你请我吃冰激凌,结果是人家咴儿掏钱请客的,所以——”澎澎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所以,今天没你的事了,你还是洗洗睡吧!”
看着我们一路斗法过来的咴儿实在忍不住,再也不管装酷之类的事情,低头笑了起来。
“成,你,笑。”我回身给了咴儿一拳,“高粱涨红了脸,水稻笑弯了腰,你还成。”
“喂,傻猫,你说谁是高粱啊!”
我转回来看着抗议的澎澎,她的脸正像个苹果一样满面红光。
“你们好,我叫漠崎,乐队主音吉他。”
“我是菲菲,键盘。”
“你们好,我叫葭,这是我同学,咴儿。其实来看你们乐队排练,挺奇怪的,这事儿不能怪别人,全都是澎澎弄的……”面对另外两个陌生的女孩子,我突然变得不怎么会说话起来。
“噢,久仰,有耳闻,没少听澎澎说你。”那个叫漠崎的企鹅冲我笑笑。
“原来如彼。”我回头咬牙切齿地面对澎澎,“我怎么觉得都是些不太好的耳闻啊!”
“对了,”就在澎澎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咴儿及时地插话进来,“澎澎,你在乐队做什么工作啊?”
“我啊?嘿嘿,打鼓。”澎澎笑笑,露出两颗虎牙来。
“怪不得,”我先用右手臂把胸口保护好,“怪不得踢人这么狠,原来是打鼓练出来的。”
“喂,傻猫,你们家打鼓跟踢人有关系啊?!”
“难道不是吗?”我指了指澎澎的拳头,“猪就是猪,再教你一遍,脚!”
不出所料我又中一拳。
“可是,你们乐队难道没有主唱吗?”咴儿索性不管我,看着我和澎澎水深火热自生自灭摩拳擦掌血影刀光,而自顾自地坐下来问漠崎。
“有啊,你们稍微等等就好。”
这个时候刚刚关上的门外传来了响声。
“来啦!”澎澎不再追着我猛捶不止,停下来跑去开门。
我往门口看去,首先是一双黑色的旅游鞋,而后是已经洗得发白的仔裤,再然后是黑色的有点紧身的短袖上衣,最后看到的是被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的大半个脸。
企鹅。
“他们俩。”澎澎指了指我和咴儿。
“你们好,”企鹅自我介绍,“猫咪,乐队主唱。”
“你好,我叫咴儿。”
“还记得吗?我叫葭,草字头的,很难写的一个字。”
进门来的企鹅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此人非别,正是曾经听演唱会时碰上过的女孩,被我称作宠物猫的。
记得和阿维一起去看高数成绩的时候,那厮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接过老严递来的成绩册,小心翼翼地翻开……
“哈哈,谢谢谢谢!”那厮指着60分咧开嘴,“谢谢谢谢,记住,真是天涯共此时啊!”
“这和唐诗有关系吗?”
“天涯共此时,谢谢谢谢!这叫60分万岁,61分浪费!”
我捅捅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阿维,这厮才肯转身过来看看。
面对堵在老严办公室门口的高数老师,阿维撇撇嘴,对我说:“记住,这就叫天涯何处不相逢……”
我想阿维是对的。
整个一个上午的排练,我都坐在角落里看着:宠物猫没说什么话,低着头用头发挡住脸,专注地弹琴唱歌,挺好听;澎澎打鼓的时候不再有废话,只是偶尔冲我看两眼,得意状;乐队其余的企鹅们都在认真地排练;而咴儿则在她们每一曲结束后,提一点意见,有一次还拿过琴来弹。
只有我和乐队似乎并没什么瓜葛,我在回想与宠物猫和澎澎相识的前前后后。
最后我想到的,就是阿维说的“天涯何处不相逢”,还有高数老师那双像白兔一样殷红璀璨的眼睛。
第十节 乐队
“傻猫,我们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