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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孩还是不说话,我只好让PH值继续小下去:“但是你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自己喝闷酒,然后把自己包裹在壳里。就是这个样子,最让人为你担心!”
“担心吗……”
女孩念着一些不完整的词语,甩了甩额前的头发,扬扬嘴角,笑了起来。
凄美的笑。
因为女孩的眼角,挂着很明显的泪痕。
“你是好人,知道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是个好人。”
女孩说完这句话,就撤掉了支撑在草地上两条手臂所承受的外力,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把全身的重量都轻易地靠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的衣服轻易地变得潮湿了。
我可以毅然起身,把女孩独自留在草地上,然后不回头地走开,以报当初她选择和咴儿在一起时给我的打击,聊解心头之恨;或者,我也可以向左微微转身,把女孩拥在怀里,说一些安慰的话,放任女孩哭泣,然后趁夜黑风高,鸟静人寂,山偏路远,草浅林深……
但是,宠物猫说我善良,所以,我必须善良,我只能选择其他的方法。
“喂,猫猫,你还好吧?那什么,要不然,还是,我把你送回去?”我试探着问。
“回去?回什么地方?”
“呃,你不是,现在,住在,咴儿那里吗?”这句话我说得很不顺畅。
“咴儿?”女孩的脸上又出现了凄美的笑,“别提咴儿,他是猪头!”
“喂,你们,他,不会吧?”
“他…他要是能像你这么善良…他以为他是谁…我们只是一起合作的…你说我为什么要…他的狐朋狗友…凭什么让我去陪笑…那群…都是猪头…别跟我提他了……”
“可是,”从女孩断续的话里,我大概能猜出发生的事情,“可是,我想他一定也不愿意这样吧,不得以的。”
“什么不得以!他就是…以为自己了不起……”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都是枉然的,所以只能把左边的肩膀贡献出来,任由女孩随意地灌溉,然后,就只剩等待,等着酒精的作用消退,等着女孩再度变回那个压抑自己情绪的宠物猫去。
我知道她一定会变回去的。
第十九节 回忆(下)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果然没让我看错。”
女孩靠着粗壮的核桃树,玩弄着吉他的某一根弦,风吹走了停留在她脸上的躁热,却带不走泪水风干的痕迹。
而我则躺在草地上,听着琴声,听着谁说话。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以前的什么时候,似乎,也有两个人摆过这样的姿势,那两个家伙,似乎叫做葭和阿维。
“咴儿一定会道歉的,你该听听他的解释,所以,回去吧。”
“但是,难道有一些话你不想听我说吗?”
我把目光对焦在无限远,那是虚无的夜空。女孩的话就像从未知的地方传来,却真真切切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水瓶座的理智告诉我,我该走了,我们该分开了,然而却有一份依恋,一直把我拴住。
澎澎怎么办?咴儿怎么办?
“我想听,但是我怕我听了之后,会反悔的。”
“反悔什么?”
“没什么,你说吧。”
怎么办?那是明天的事情!我告诉自己,不听宠物猫说的话,我同样会后悔的。
宠物猫说,当初选择咴儿,是因为咴儿能帮助她实现对音乐的追求。
而咴儿也确实做到了,至少目前为止,他们正向着一个明朗的目标发展着。
“但是…我始终觉得…在生活中…我忽略了什么感受…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在拿感情做代价…去实现我所追求的东西…虽然咴儿也是个很好的人…但是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他是能给予我确实帮助的…所以…其实…平心而论…如果在以前…几年前吧…我还没有确定…要把这种追求…对音乐的追求…放在第一位以前…其实……”
我听着,看着宠物猫,看着她不带任何修饰的眼神。
“其实…如果同时遇到你和咴儿…也许…我会选择是你的…你知道吗…因为你真的很善良…但是…很可惜的…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早就说过…所以…很抱歉……”
我说过,我会反悔的。
这个对于我而言一直猜不透、又一直想要接近的女孩,突然之间,我有了一种想要尽我所能去保护她,改变她,让她不必再压抑地、掩饰地、疲惫地生活,这样一种冲动。
“猫猫,你,听我说。”我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也许,以前我只是知道犯二和混日子的,但是现在,我要为今后的前途考虑了,要对别人负责,所以首先要对自己负责。咴儿能做得到的,或许以前我做不到,但是现在,我可以承诺,我也能尽力做到——”
“你别说了,所谓的承诺,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我没有轻易!我会证明给你看。”
那一夜,远处的活动场和自习室里,有通宵不熄的灯光,和零零落落来来往往的人。
宠物猫默默地离开了,只留下我自己,坐在熟悉的草地上,粗壮的核桃树下,透过斑驳的树叶,看着头顶黯淡的星空。
你别为我呐喊别为我哭,别让我明亮的眼睛模糊,你别给我幸福别给我苦,别让我知道了回家的路,你的目光我想我也很清楚,但我已不能在乎……
我记得,这是我唱的最后一首歌。
还有女孩留在我左肩的潮湿气息。
166
当洒水车驶过清晨的路面,我驾驶着心爱的二八铁驴,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
然后,打电话,把宠物猫约了出来。
在学校的北门外,那家熟悉的水吧。
“你说真话了。”我。
“我忘了。”宠物猫。
“可能吗?”我。
“必须。”宠物猫。
“为什么?”我。
“好吧,”宠物猫叹口气,“就算没有忘,又能怎么样?”
是啊,那些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地点说出的话,就算清晰地记得,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是早就该给你的。”
我递过去一张卡片,清晨回家取来的卡片。
那是一枝雏菊的塑封标本,背面写着一个网址。
“谢谢。”宠物猫接过去,象征性地笑笑。
“回去看一看,那个网址——”
“我会的。”说完,像是害怕什么,宠物猫急急地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你能再等两天的时间吗?”
澎澎怎么办?咴儿怎么办?
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
“好的,两天。”我和宠物猫约定。
两天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第二十节 雏菊
再次回家去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钟。
“傻猫,你到底干嘛去了!”路过澎澎家楼下,就能听到声嘶力竭的叫喊。
“你……你说……你搞什么失踪嘛……这一夜你到底……干嘛去了……”
澎澎像是从楼上跑下来的,剧烈地喘着气,断续地说着,看着我。
“没干嘛。我手机什么的都被锁在实验室了。”
“那你也不打个电话来说一声?你知道我多着急吗?这年头拐卖妇女儿童的那么多,谁知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再说,你给我发了条短信,就再也没消息了——”
“对不起。”
“你说什么?”
“我说,美女同志,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一点都不诚恳!”
“什么?你大一点声说,再大一点声,全楼的人就都能听见了!”
“你,你!除了气人,让人担心,你还会干什么啊!”
担心吗?很熟悉的一个名词。
女孩的眼睛红红的,深陷的眼眶四周有一圈黑色的晕,清楚地标识了这一夜女孩的心情;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的萎靡不振,所不同的,是我自己的倒影,上面加盖了一层粼粼的水纹,变得晶莹。
“好啦好啦,”我把语气放得尽量柔软,“没事了啦,我这么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出事的,就算有报应,也该轮到天天犯二的阿维,所以,没关系的。”
“我知道啊……可是……不是怕你出事嘛……”
“真的没事了啊!”我说着,小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抹掉女孩眼角的泪水。
“哼,大脏手!”女孩敏感地后退了半步,然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脸来。
“那你用自己的小脏手解决吧。”我也跟着笑笑,收回手来,“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的好,他们就老说我‘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知道怎么解释吗?”
“怎么?”
“是这样的,睡眠对于人类的皮肤保养很重要,所以缺乏睡眠是美容的天敌。‘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是说晚上缺乏睡眠,到了早上就不‘企’了,所以我往往在早上变不成企鹅。”
“你本来也不是企鹅吧。”
“是啊,但是,这个,所以,你赶紧去睡觉吧。”
“嗯,好的。”澎澎顺从上转身上楼去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晚安。”
然而我却睡不着。
我为宠物猫担心,澎澎为我担心,在这个循环里,我应该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