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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
“哦,那就好,怎么了?”
“嗯,昨天,谢谢你。”
“没关系的吧,别把气氛搞这么紧张好不?”
“嗯,是啊……”
“你没事了就好了,那什么,下次替你的胃多想想。”
“好的。”
“呃,那什么,其实也没别的事了,总之,确认你没事就好。”
“呵,谢谢你。”
“已经谢过了啊,你真客气。”
“还有……”
“什么?”
“嗯,你是好人,很善良的那种好人,从一开始就是。”
“……”
“喂?”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要是阿维听见有人这么说,一定会惭愧得吐口吐沫把自己淹死的。”
“还有……”
“嗯?”
“我们,还可以,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看看,以后,会怎么样。”
这句话,好像是我以前说过的吧?
原来所有的窗子都会有风吹进来的,无论是宠物猫她们公寓,或者我们的442。
“哈哈,你刚刚还说,不骗企鹅了。这话是不是说早了啊?早乎哉?”
我放下电话,阿维就开始跟我犯二。
“这个,你知道唐诗吗?”
“知道啊,怎么?”
“你知道写唐诗的人里有个叫岑参的吗?”
“知道啊,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岑参写过一首唐诗叫《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吗?”
“你把话一次说完!”
“里面有一句,叫‘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那又如何?中学语文课学过的。”
“下面一句呢?”
“哦,山回路转不见……”
“停,停停停!我要的就是你说的前四个字。”
“你小子!”阿维一掌直击我胸口,把我打翻在床。
61
在我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咴儿回来了。
突然的,我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咴儿。
“昨天……”
“我知道了,都。”
“哦。”
“也许,我不应该坚持去演出?”
“我觉得是。”
“我觉得,你变了不少。”
“你也是。”
“还记着那次你问我,问我和猫咪到底什么关系吗?”
“记得。”
“如果,你现在还要问,我还会那么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
“嗯,仅仅是朋友。”说完,咴儿也躺倒在床上。
“看来,我再怎么变,你也还是了解我啊。”
“你还要怎么‘便’?要手纸么?”
咴儿的犯二,是不常听到的了。
我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怪不得我要叫你师傅!”
“你其实,已经可以出师了。能教的我都教了,剩下就是自己练习的。”咴儿也跟着我笑了笑,翻了个身,“不过要说刻苦练习,按你的话,水瓶座,喜欢的东西太多,恐怕不会在琴上下那么大功夫……”
咴儿这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的?
小心吧,看下次打牌的时候我赢你!
62
一切似乎就这么暂时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以前的那样。
生化实验时,我看着老旧的杠杆天平。在两边都没有东西的时候,天平的平衡是那么简单;然而当两边分别装了不同的东西,即使天平能再次平衡,那也是一种脆弱的、暂时的平衡,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阿维说,这些天我变得深了。
因为我告诉他,我觉得我和咴儿还有猫咪还有澎澎什么的,我们之间,现在就像两边分装了药品的杠杆天平一样。
第六节 周期性郁闷
乐队想要办的歌会定在圣诞节,大家都在加紧排练。
咴儿在指导着她们改良乐器、编配歌曲和设计活动,同时准备着两首自己的演出曲目,而我为了应付即将面对的国家英语等级考试,已经不能逢排练必到——其实,即使乐队排练我去了,也是只有看着的份儿。
“你知道吗?”我跟阿维说起乐队的情况,“我觉得我现在,就像进了妓院的太监。”
“怎么讲?”
“还是废人。”
“喂!”阿维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我说的是事实啊!”
“前些天,你不是还说什么山回路转吗?你喜欢的企鹅难道不在乐队里么?还有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不是也在么?”
“那我也是不被需要的,不像咴儿。”
“子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啊,反正去排练,就能看见企鹅,你还多想什么。”
“因为我觉得,猫咪还是依赖咴儿更多一些。”
“年轻人啊,你不是也听喜欢郑智化大哥的歌吗?”
“你又想说什么了?”
“好像郑智化有段歌词说:没有任何道理,解不开的谜题,去证明爱和依赖同时存在。”
“所以,你说,猫咪依赖咴儿,其实——”
“没错,证明不了什么的。”
“可是,还是不对啊……”
“哪还不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韩非子说的吧?怎么会是‘子曰’?”
“韩非子,好歹也有个‘子’,谢谢谢谢!”
又是阿维满脸沟回的经典笑容。
尽管有阿维如此的开导,我还是觉得在乐队里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因此,虽然宠物猫和澎澎一再声明,希望我能去看她们排练,可我还是以英语考试临近为借口,去的次数越来越少起来。
64
圣诞节那天,没有下雪。
我在台下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台上,唱着她们的歌,尽全力去证明她们曾经年轻的梦;咴儿在后台,一直调试着他借来的电吉他。
后来,咴儿在台上,唱着他的歌;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后台;而我,还是在台下。
再后来,咴儿回到了后台;宠物猫和澎澎她们也回到了台上,继续唱歌,那是咴儿写的歌;我还是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离舞台很近很近。
然而一瞬间,我觉得,我离他们真的很远。
阿维说的没错,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就可以去当哲学家了,或者佛学家。
“哲学,佛学,两个词还是合辙压韵的,这就叫殊途同归。”阿维的标牌笑容,一脸沟回的模样,“就像你弹琴和胡思乱想,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都是对骗企鹅于事无补,所以,殊途同归,谢谢谢谢。”
歌会于是就这么结束了——我一直没能看懂台上宠物猫的眼神。
她向台下看,有一次,找到我的时候,笑了笑;然而大多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后台的位置,好像要把那堆收紧的帷幕看穿,让目光对焦在更远的地方。
咴儿应该就在帷幕的后面,还有他的电琴。
其实,我是聪明的水瓶座,宠物猫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她不会是想把拿着琴的人打翻在地夺琴而去吧!
65
观众全部清空的时候,是夜里10点半钟。
只有舞台上的两盏灯还开着,奋力地想照亮整间空屋。
我始终坐在那个属于我的位置,台下的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发愣的模样,呆呆的不动,不说话。
澎澎和乐队的其他几只企鹅收好了乐器,然后坐在舞台的边缘,抬头看着那两盏灯,轻声地说着话,回顾着刚刚演出时候的感受。
宠物猫和咴儿在一起,还有几个他们两人共同的朋友;那几个玩音乐的人,多是有点颓的冷色调装束,在宠物猫和咴儿的对面,说着一些称赞的话,偶尔还提起一些陌生的名字,和地点。那些说话的人里,没有我认识的咴儿和宠物猫。
渐渐的,我也许会明白,为什么宠物猫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喂,傻猫啊,你不会真傻了吧?”澎澎已经跳下了舞台,用右手在我发愣的眼前晃。
“没有。”
“你到底在干嘛?难道是因为我们的演出实在太精彩了,给你的震撼持续时间太长,让你还在回味无穷?”澎澎说完,看我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问,“或者,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老鼠?还是咸鱼?”
“没有啊。”
“唉,看来你是真傻了。”澎澎叹了口气,捋了捋衣服,坐在我左手边的椅子上,伸出两根手指头,放在我眼前,“来,乖,看看,这是几?”
“二啊。”
“呼,还好,幸亏你还认识‘二’。要是像你这么二的人,连自己的本质都不认识,那估计就要火山爆发海水漫灌了。”
我把目光从宠物猫和咴儿那边收回,一脸复杂地看着澎澎。
“喂,你醒啦?”被我看得有点难受,于是澎澎开口说话,“刚才想什么哪?有个美女坐你旁边这么半天了,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有吗?”我故意转头去看我的右手边,空的座位,“哪有美女啊?哪呢?”
“你!”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疼,还有澎澎的声音,“你就没有新鲜的了是不是?”
“有。”我揉着肩膀,重新面对澎澎,换成了一副很正经的模样,“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你、还有猫咪——你们说。”
澎澎叫宠物猫过来的时候,我一直维持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