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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
算了……
我站起身来。
本来也就没指望能搜出什么东西。现在也该撤离了。
成功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看样子我还得往更深处进发。
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危险!)
身后突然传来的气息让我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是一种对于危险来临的自然反应,我本能地朝旁边倒过去。只听到“咔”的一声,不知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然后,我的右耳传来一阵痛感。
耳朵上挂着的通讯器碎掉了。
相比起那个,现在还有更危险的状况摆在我眼前。
那就是站在倒地的我面前的这个人,以及他手中指向我的,黑洞洞的枪口。
(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人向我开枪的时候,就站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但我却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而几乎就在我倒地的瞬间,他就跟进了过来,手中的枪迅速指向我的脑袋,我连抬起持枪的手都做不到。
这人……
当我抬起头,看见他那张面孔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个有着金色头发,成熟面孔的人。
查尔斯·苏菲特。
现在他就这么看着我,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小子。”他说的是标准的C国语。
从他这句话问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只是在戏耍我而已,他根本就是知道我是谁。而他刚才开的那一枪,恐怕也没有打算取我的命,否则的话,十米的距离,无论我死多少回都够了,我绝对躲不掉的。
“哦,这么说起来是有一点儿面熟哩。”
我也用与他相似的语气回答着。
我们看样子像是在谈笑一般,然而这种场景实在是太过怪异,恐怕只要我拿枪的右手敢稍微动上一下,他的子弹就会立刻毫不客气地打过来。
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畏畏缩缩,或是乞求什么,不仅是因为尊严,也是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做,他都绝对不会放过我。与其让他看笑话,遂了他的意,倒还不如就像这个样子拖着。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都在劫难逃了。
不知怎么,我此刻的心情反倒是平静得很。虽然之前也有过很多次频临死亡的绝境体验,但我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什么都不去考虑,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终结的降临。以前的时候,我会想尽办法去逃生,就像在102号岛屿上那样,我甚至会屈身哀求,只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获得机会,暂时的赢家不是赢家,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我不会在乎为了生存而付出某种精神代价,只要不出卖晨风我什么都可能会做。但是这一次不同,恐怕无论我做出怎样的选择,事实都不会改变。查尔斯绝对不会放过我,无论我怎样巧舌如簧也没用。人所惧怕的是未知,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这才是生命的可怕之处。反过来说,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嘿,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共进晚餐?”
“你是同性恋?”
“不,准确的来说是双性恋。……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恕我拒绝。我个人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
“放心好了,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脏病。”
“如果有个妓女告诉你她没有脏病你就会和她做吗?”
“如果对方恰好是一只鸭子那就没有关系了吧。”
谈话到此结束,因为我已经想不出来有什么可接的了。
(还不如给个痛快呢……)
我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却并没有说出口,这种话在这里也是露怯的表现。
“哦哦,小子,你比我想的够胆哪。你们这儿没有别人了吗?居然还会把你派出来?”
“真不巧,高手都去执行更高层次的任务了,像我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就只好来这里清理垃圾了。”
“哦?那确实挺巧的。”
他眯起眼睛,然后——
“砰——”
一脚踹在我的脸上。我被踢得躺在地上,只感觉鼻骨一阵疼痛,差点掉下泪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我也是最喜欢虐待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垃圾了。”
“嘿嘿,老子打不过就让儿子来?你们家还真是有种啊!”
我的鼻孔里有血涌出,顺着鼻唇沟汇到上唇。我把它当做唾沫吐出一口,然后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
激怒他,激怒他也就可以——
“老子?那个没有用的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吧。”
他冷冷地这么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节 死去之前
我一时愣住了。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其中包括他被激怒与不被激怒两类,我想我极有可能会得到一顿殴打,或是被他一枪干掉,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他的这一种反应。
“……没有用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这算什么?
难道查尔斯与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是了,在想到查尔斯和老苏菲特的时候,我一直都以自己和父亲为模子在脑海里塑造这样的形象,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家庭的真实状况,毕竟那对于我来说也是不需要考虑的东西。
“这么感兴趣的话,不如给你讲讲如何?我向来是好心到会满足将死之人好奇心的人哩。”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直接开了口。
“那个混蛋,只知道他的组织,他的地位,却从来没有把我们兄弟和母亲放在心上。我母亲不怪他,她尽心尽力地把我们兄弟抚养长大,可那个老东西却从来没有把目光哪怕挪到他的家**面超过一秒钟!直到我母亲死掉……”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啊,这种事情也经常会有的,你我不是都最清楚了吗?劫持或者杀害敌方高级人员的家人什么的……的确是很有效的方法啊——呐,你知道那个杀了我母亲的人是谁吗?”
他这样的目光和暗示让我瞬间就知道了答案。
我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稍微加重了。
“哈哈哈哈——”他疯狂地笑了两声,对我吼道,“是一个叫‘周翎’的男人,也是你们晨风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哩?!”
我狠狠咬了咬牙。
他说的没错,在两方势力冲突之中,一旦得知了对方高级人员的家庭情况,绑架或伤害对方的家人朋友是非常普通而且有效的办法。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有很多人都曾经做过,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曾绑架过K国某政要人员的孩子来迫使他在一份文件上签字。也就是说,我其实已经暗暗在心里同意了他的说法。
这种做法看起来太过卑鄙无耻,却不可能在可用的时候被人忽略。然而即便是知道这一点,当听说我的父亲曾经做过这种杀害妇孺的事情来时,我还是有一点点不能释怀。
但是那些现在都没有关系了,现在他的儿子正在被仇人的儿子拿枪指着脑袋,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年的事情现在考虑了又有什么用?
而且,查尔斯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表现,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我的父亲做了什么吗?你肯定想不到,他哭了!他抱头痛哭,就在我母亲的灵柩前,之后在葬礼上在墓碑前,说他对不起她,说他没有保护好她!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看上了我母亲从家族分得的遗产!你想不到他在人前悲切的哭相和在跟我的舅舅们争夺财产时的那副恶心嘴脸差别有多大!但是我看见过!我看到他在暗地里数钱时的那种可鄙笑容!这种人渣,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说完这些,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由于激动而略微有些充血,他就用这双公牛一般的眼睛瞪着我,许久,他又挂上了一副笑容。
“好了,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小子,你可以毫无遗憾地去死了吧?”
我突然明白他对我说这些的用意了。
可能是我多想了,也许他真的只是纯粹想说而已。但是我是知道的,有一种濒死心理,就像我当初杀死林先生一样,问他有没有遗言,却并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让他死前也带着这样无尽的不甘,这样的死亡无疑是痛苦的。查尔斯现在做的也就是这种事情,不管他是无意还是有意,但是他确实成功了。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对我来说也是伟大的人,而经他这么一说,在我心中的父亲形象却被抹上了一笔残杀无辜之人的污迹,他就是要我带着这种愧疚去死,让我也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呵……)
也罢,死亡么,我曾经逃避过无数次,也曾经多次幻想过自己的死亡会是怎么样的,死在行动中,死在敌人手上也是我想象过的一种。这样也好,我即为行动而生,如今也为行动而死,在我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