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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祖角的情书我们是这样写的。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时刻为了你,处于紧张和激动中,可是你却毫无感觉,就像你对你口袋里装着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体温,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你却始终没有看见……”
写情书最忌讳写的直白了,如果你写“我爱你,不如我们在一起吧”,抑或是“我没有了你就像吃饭没有筷子,喝水没有杯子,拉屎没有草纸”之类的直接,那你就挂了,至少你追不到像陶清这样纯的女孩子。
所以我们用了朦胧主义色彩,这封情书有一个爱字吗,有一个喜欢吗,它就好比骂人不用脏话,杀人不用武器,然后还透露着诗意。
更重要的是不能署名,任何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假如被拒绝,你可以否认那是情书,那明明是一个怀表的广告词啊,脸皮再厚一点你可以直接说送错了人,求爱又不犯法,所以大家大可放心的去求。
晚上自修完后,我和高俊假装问题,留下了陶清,吴祖角则下楼去准备了。
等时间差不多,我们便给陶清放了行。
高俊拿出了他买来的塑料桷寄生,我们走到阳台上。
吴祖角正走来,另外一边陶清刚从楼梯口出来。
我们算好大约的距离,把桷寄生举过阳台。
吴祖角走到陶清的跟前,我们看见两个人都停住,然后电影定格,接着吴祖角一下子抱住了陶清,我和高俊赶快许愿祝福。
“不要非礼,不要强奸……”高俊的嘴里是这样念的。
“白头偕老,比翼双飞,恭喜发财……”
然后我们就看到吴祖角跑开了。
第二天,我和高俊碰上睡眼惺惺的吴祖角。
我们都做出一个胜利的“V”型手式。
晌午时我们仨便在一起看着陶清的回信了。
“你说你是怀表
我说我似小草
你细数着一秒一秒
天地间我渺小渺小
心跳心跳
是上世的情未了
让我再将你遇到
祈祷祈祷
中午吃饭怀表可不可以为小草
掏出你的钞票……”
我们再一次做出一个胜利的“V”型手式。
中午我和高俊埋伏在食堂,盯紧了吴祖角与陶清。
他们坐下后便尴尬的一动不动,占着位子不吃饭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一个道理。
我看着实在是无聊,便四处瞄瞄。
可是一不小心,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错,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条经常与我分享肉的狗,它伏在两个人的脚旁。林小露还是用那样的姿态扔出一片肉,那狗便扑上去……刹那间我也有扑上去的冲动,因为林小露扔的是瘦肉,我爱吃的瘦肉,不知道那狗会不会习惯。不过我看钱德慧倒是挺习惯的了。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了,又好像是妈妈为了快点打麻将而烧出的那种变味的菜的味道,有点酸酸的。
我只好偏过头去,不巧看见了张雄,与他对坐的居然是闵玲,张雄正温柔地一口一口地喂着闵玲,闵玲吃的好欢喜,让我想到了哺乳动物,人类以后都要回归到这种地步了,而且是由张雄这样的雄性动物来哺乳。
我刚想和高俊说话,只见项雨走了过来,高俊一看见项雨,马上变的跟一哈巴狗无两样。他叫我一个人先呆着,便和项雨坐去了旁边的桌上,两人有说有笑,我看见他们这样,理应心里很高兴,可一个不小心偏头又看见闵玲和张雄,于是心里很气,再一个不小心偏头看见了钱德慧和林小露,心里又很酸痛。
于是我就看着这么多情侣将我包围。我的头也不停的移动以摆脱这几个尴尬的我不想看的场面,而我的心就这样一会欢喜一会生气一会酸痛着。
我祈求老天爷爷此时开开恩,给我一个开心的理由。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徐飞!”她在50米开外的地方就开始叫了起来。食堂里吃饭的人都因为她这一叫而停下吃的动作,看着她看着我。仿佛在说你丫公共场所就不相信你们敢越雷池半步。
徐可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看见有附近的人都又开始吃饭,只有三对人朝这边看着。
“你应该不是水瓶又没水了吧,来找苦力了。”我对她说。
“呵,我的朋友在那边。”
“那又怎么样?”我问她。
“所以你不可以欺负我啊!”
“又怕被欺负又要过来!”
“呵,难道忍心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某些人旁边!”
我看着徐可,她天真的眼神,可爱的笑容,突然间我有些感动。
“怎么了你?”她问我,语气中有好些关怀。
“没什么。圣诞节快乐!”我对她说。
“圣诞节快乐!”她对我说。
圣诞节的夜里,我们这个重点班搞了一个晚会,还邀请了好多其它班的人。
大家很活跃,教室的中央挤满了跳舞的人,其中数胖子程潘最显眼,他不可能不显眼,因为他像皮球一样蹦啊蹦的整个楼都在随着他简谐振动……而上面张雄正用他雄伟的身体霸占了麦克风,对着闵玲唱着他爱她……
我走出了教室,因为突然间我很想呼吸外面的空气。
站在阳台上,看着教室的窗,里外的热空气已经使窗户变的朦胧一片,我转过身看着阳台外的天,冷风吹来,很清凉……
“怎么不进去!”
我转过头去,是徐可。
“太吵!”
“我唱首歌给你听!”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
“你想暗示我什么啊!”我听出她歌里有话。
“嗯?你这么聪明。那我再讲个故事你听。”“从前,有一个人,走在街上时钱包丢了,回到家时才发现,然后就一直唉声叹气,很不开心,他的妻子见了,就对他说‘钱包丢了,如果你认为能找的回来,现在就出去找,如果你认为找不回来,那就忘掉这个钱包。’”
她讲完后就看着我。
我笑了。
“你还挺会对症下药的啊!”我夸她。
“那是,你懂就好啊!”
“到了抽幸运卡的时候了,进去吧!”
我跟着她进去了。
教室里的人每人填好一张卡片,放在一个箱子里,开始抽卡片了。
徐可抽到高俊的,高俊抽到闵玲的,张雄居然抽到梅静的,气的他直想海扁梅静再推她下海。
我抽出一张卡片,看着上面的字迹,我直想哭……
因为那张卡片,居然是我自己的。
足以见得我是个适合自恋的人了,我是这么想的,然后随手把卡片又扔回箱子里。
没想到扔出不到十秒,一个女孩拿着卡片来找我了。
她叫马培,一年(4)班。
她说做朋友。
我看着她,心想你这么走运做夫妻都不成问题。
她说MerryChristmas。
我想MarryatChristmas都没问题。可是我还是回了一句MerryChristmas。
圣诞节后的日子很乏味,除了和徐可在一起的时候。元旦的时候收到了几张卡片,居然有那个一年(4)班马培的,只有短短三个字“记住我”。
我回了张卡片,上面写着,“嗯!”那个感叹号是附加的……
第八章
第八章
那星火就一直在了,一代又一代,
每一个晚上都能看见这些星火像指航灯一样,从未熄灭过,
其实每个人都好像那远处星火中的一点,
因为一些原因靠近,因为一些原因疏远……
人没有了寄托后日子都过的飞快,转眼间期未考都过去了,大家收拾好行李开始陆续地回家了。
我到教室看了最后一眼后便离开了。
寒假的日子并不精彩,只是和老爸老妈回了乡下。叔叔婶婶们那时候都会集中在爷爷奶奶家,因为咱村仅有的一个大学生和他的可能成为大学生的儿子都在那儿。
他们都谈论着村里的变化,哪家养的猪居然不长肉了,哪家媳妇的娃丢了,哪个村的修路了,哪个大爷一不小心过世了……
唯一令我兴奋的是我又遇到了那个曾经叫我孙子的小子。我和他玩的很开心,因为他挨打后只会哭而不会去告诉妈妈,这点与我一样。
小时候被大我几岁的大孩子欺负时我从不告诉我妈妈,我会用拳头告诉他们我是谁,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会如此,我从不会认输。
由此可以看到,那个小子以后必将成大器。
还有一件事是不得不说的。
有一次出门去不远的一个小村,在汽车上我碰见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考第一名的钱德慧。我们都站在汽车里,不同的是我上去时就没有坐位,而他是让给一个老奶奶坐的。
我心里想,不要以为让坐给一个老奶奶就可以打消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