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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藩玉不是我,春花亦不是我。如果是我,他们就知道,无论是失望还是惊喜都未免太早。
只有我知道,刘主管已对我怀恨在心,他决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我。
他之所以就这么结束了,不是为了像上次一样想讨好杨娜,就是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
毕竟,一次小小的迟到,他如果对我大动干戈,也确乎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又或者,他是要大家看到他的大度,他越大度我就越显得渺小。这样说不定我会感动我会愧疚,以至于放松警惕,以后他便可以轻易的抓住我的过错。那时,他无论怎样惩罚我,也不会再有人腹否,暗责他公报私仇。毕竟,在大家眼里,他已给过我机会。
我的视线渐渐清析,我就快要透过他的背影看清他的嘴脸了,他却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并把自己关在了门的背后,不让我,也不让大家看分明,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无论如何,毕竟刘主管带给我的一切都已暂时过去了,我松了口气,默然的坐在椅子上。
我不再看任何人,连春花的泪眼都不能再引起我的注意。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心思却又一次彻底的进入了对青姨的回忆中。
无数的片段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我步履蹒跚,不小心跌倒,她叫声“青梅”,青梅便跑过来,伸给我一只温暖的小手。
妈妈苛责我,她把我搂在怀里,一边为我拭怎么也拭不完的委屈的泪,一边劝慰也快流泪的妈妈,别对改之期望太高,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飞雪的天气,妈妈却神秘的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村里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鸦雀归巢,我却不敢回家。她把我领回去,端给我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然后和双手托腮的青梅一起,坐在旁边笑语嫣然的看着我吃……
我再也忍不住,我站起身,假装去上厕所,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泪如泉涌,却哭不出声来。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泪终于流干。
然而我没有立即回办公室,我想起了妈妈。
虽然自从青姨不辞而别,妈妈和她就谁也没再给谁通过消息。但我知道,在她们心里谁都从来不曾真正放下过对方。因为放不下,才不互相打听,是和近乡情更怯一样的心情,越是想知道越是怕知道,怕费尽心思得来的竟是对方的不幸。
但我还是掏出手机,发狠的拨打着妈妈的电话,我不惮于,也不能不给妈妈带去最坏的消息。(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妈妈是青姨唯一的朋友,无论妈妈有多么无法面对青姨的不幸去世,我都应该叫妈妈去看看青姨的坟。虽然已时隔多年,她们不能同在人间,也该来一次阴阳相隔的心灵畅谈,了却她们这些年来渴望了却,却又怕了却的心愿。
不如此,我就会在将来面对妈妈时,为自己曾经的刻意隐瞒,感到深深的罪过。
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却不是妈妈的声音,是不带感情的普通话的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我想我是打错号码了。我从没打错过妈妈的号码,我是太悲痛。
然而我去看那号码时,却发现根本没错。
我又反复拨打了好几次,听到的还是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音提示。
我心一阵狂跳。
莫非妈妈又神秘的消失了?从来都只有在她神秘消失的那几天,她的电话才会是这个样子,她是故意设置的。和她一起消失的,一定还有村子里那个老实憨厚的单身男人。
如果从前,妈妈的每次神秘消失都真是来了重庆,那么她这次是不是也来重庆了?
想到妈妈可能就在这个城市的某处,暗暗的注视我,我心里说不出的惊喜。
只是,她身边还跟着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这又让我心里多出了些别样的酸楚滋味。
正文 58
我拧开水笼头,捧了些水洗了洗脸,然后对着那面大镜子看。
我看见自己湿漉漉的脸,不再那么悲痛。刚才放纵的无声的哭泣,已把内心透彻肺腑的痛渲泄殆尽。
我在墙上的纸巾筒里抽了些纸巾。虽然脸上那湿漉漉的,已无人分得清是泪还是水,我还是轻轻把它们拭干。我怕如我一样敏感,却远比我多情的春花看出什么来。
然后我打开厕所的门,我要走回办公室,要特别轻松的坐在办公桌前,让那些人都以为我刚才去厕所,真的只是单纯的去方便。
我想藩玉一定会因我的轻松而更加失望憋气,春花却会变得更加惊喜快乐。
不想我才走出厕所,就看到春花从对面的女厕所出来。她一看到我,就悲喜交集的滚出两行泪来。
她道:“你怎么在里面那么久?我以为你出事了……”
声音颤抖,略带责怪,又满是喜欢。
“这么说来你不是碰巧撞上了我?你是一直在等我?我在里面呆了多久,你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我问,强忍着心里的感动,脸上是很平常的表情。
她点头:“是的,你前脚走出办公室,我后脚就跟了出来。只是你走得太匆匆,没感觉到我就跟在你身后。”她顿了顿,接着道“改之,刚才我真担心,现在好了,你终于出来了……”
她似乎还要继续下去,我打断她的话,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想极力说得冷酷无情,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轻柔。我心里怕得厉害,我怕再这样说下去,非但感激不了春花对我的百般好处,反会让她越陷越深。
我转身走了,像先前匆匆的离开那样,又匆匆的回到了办公室。
春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她一定又返回厕所像我一样洗过脸,眼里不再有泪,表情也不是悲喜交集的那种,只是无比的喜悦,喜悦中又带着一种羞怯。
她不再像往常,忽然怯于与我正视。
但她却好几次偷偷的看我,欢欢喜喜,羞羞怯怯,又脉脉含情。偶尔与我的目光相遇,便飞快的别过脸去,脸上立时飘上了可爱的红霞。
我叹息,并责怪自己。尽管刚才在厕所外,我匆匆的离开了她,但我离开前的那句轻柔的话还是惹了祸。
下班的时候,我第一个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我怕我稍作停留,就会让春花更加不能自拔。
不想刘主管却急急的赶了上来,但他不是要和我谈心,要和我并肩而行,他只是要从我身边经过,并扔下一句让我倍受剌激的话,然后扬长而去。
这句话,我早就想到了,就在我从青梅的办公室回来,他看到我眼里的泪光,对我露出得意的笑时,我就想到了。只是他那时没有说出。
他现在说了。又不是说,是问。他问:“到总经理那得什么好处了?”
却不等我回答,也不让别的任何人听到。
人前装着对我宽容大度,私下却极尽打击报复之能事,多么老奸巨猾又心胸狭窄的刘主管!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站住了,并且再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也只有站在他的背后,我才能这样把自己的愤怒,毫不保留的形诸于色。
我恨得那么深,几乎感觉不到其他同事的离开,感觉不到他们有没有看到我满脸的愤怒,他们看到我满脸的愤怒又是怎样的反应。
直到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并用手巾轻柔的拭着我的嘴唇时,我才看到过道上已空无一人。
除了我和她。
她就是春花,所有人都走了,她却陪在我身边。
我嗅到那手巾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她道:“何苦呢?恨的是别人,伤的却是自己。”
她望着手巾上的血迹,对我说。
我这才知道,我又把自己咬得唇破血出了。
然而我没有感到痛,只觉得有什么一下子钻进了心里,并急速的激荡扩散,远比她手巾上的香气来得浓烈。
我忽然疑心,再这样下去,将来真正受伤的,也许不是她,而是我。
我不再担心她将来不能自拔,反是担心自己将来会在情感的十字路口,痛苦迷惘,不知如何抉择。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打破了过道的静寂,也让我的心从她带给我的情感激荡中,摆脱出来。
我掏出手机,是杨娜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杨娜道:“弟,怎么还没出来?”
柔柔的,有些担忧的声音。
我这才知道,我和春花已在过道里呆了太长的时间。
也许是今天受到的伤太多,也许是真的怕再这样和春花继续下去,杨娜一句平常的关切的话,便让我忘了她昨天带给我的所有不快,我愧疚的道:“姐,你在哪?我马上下来。”
她道:“我就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