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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叶雨荷听得错愕惊心,实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玄机。
如瑶明月望着秋长风道:“秋大人,我这般说不知你满意了没有?”
秋长风点头,缓缓道:“因此忍者部虽出动不少高手,但均是藏地、伊贺家的人。这两个家族争名夺利,实力不弱,一直都是你的心腹大患,你才想借机将他们除去。在藏地击蒙出手时,你重创了他,看似讨好我们,其实也是在为家族清除隐患。”
顿了片刻,秋长风瞥了眼朱高煦道:“其实这种内情早有外显,忍者部很多人不服你,不然也不会砍断汉王的手。甚至当初在秦淮河上的刺客虽想杀我,但砍你的那一剑却狠辣非常,看起来若能将你一股脑儿杀死,他们是不是也不介意?”
如瑶明月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悲哀,轻咬红唇道:“秋大人明察秋毫,说得不错。”
叶雨荷在一旁只能感慨,这其中的波折心思远非她能想象。又想到当初才入草原时,如瑶明月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穿秋长风的心思,当时她感觉如瑶明月心地很好,现在想想,感觉此女也是颇有心计,那时候的示好,多半也是早为拉近和秋长风的关系做准备了。
秋长风略作沉吟,又道:“你虽为叶欢做了不少事情,可叶欢显然未能遵守承诺,释放令尊?”
如瑶明月的秀眸中闪过恨意,咬牙道:“他不是人,他爹也不是!”她方才也说秋长风不是人,但那当然是说秋长风有神鬼莫测之能,这会儿说叶欢不是人,却显然是骂叶欢卑鄙无耻。
叶雨荷很是奇怪,不知道如瑶明月为何谈及叶欢的时候,也骂起叶欢的爹来?叶欢的爹是谁?
秋长风对这个问题并未询问,沉思道:“藏地九陷当初劫持了云梦公主,曾向鬼面人——也就是叶欢交换一物,不知是什么?”
如瑶明月道:“我谎称《日月歌》关系到极大的秘密,谁能取到《日月歌》,劫持到云梦公主,就将代表忍者尊主身份的天龙令通过叶欢交给他。藏地九陷对此最是热切……他也是最早死的。”说着嘴角上带了几分冷笑。
叶雨荷想起一事,忍不住道:“当初普陀发生连环命案,观海指挥使乔舞阳临死前曾留下‘龙归大海终有回,十万魔军血不停’的遗言,难道也是你们做的?”
如瑶明月犹豫了片刻,道:“不错,开始时叶欢只让我派人对那些官员下手,那些字也是按照叶欢的意思留下的。叶欢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也不清楚。”说罢楚楚可怜地望着秋长风,以示诚意。
秋长风琢磨着什么,缓缓向一直沉默无语的朱高煦望去,道:“当初叶欢还提及‘尔黄’两字,我现在想想,他说的应该是二皇子了……”微微一笑,“叶欢当初应该还没有和汉王有过联系吧?”
朱高煦回道:“我从未和……叶欢有过交易。”
叶雨荷见三人提及叶欢时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早知道叶欢的底细,忍不住道:“叶欢究竟是谁?他属于哪里的势力?朱允炆吗?”见秋长风皱眉,叶雨荷倒有些心虚,“我……问错了吗?”
如瑶明月娇笑道:“原来叶捕头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聪明,到现在……叶捕头还不知道叶欢的底细吗?”
叶雨荷不想被如瑶明月小瞧,心中早有个模糊的想法,鼓起勇气道:“他当然是和脱欢有关了……”叶欢全力争取金龙诀和夕照、离火等物,眼下这些东西竟在脱欢之手,可见其中的关联。见秋长风缓缓点头,叶雨荷大受鼓舞,振作道:“可是朱允炆呢?叶欢不是说他是朱允炆的手下吗?”
朱高煦的脸上突然露出极为古怪之意,像冷笑不屑,又像是厌恶仇恨……
可叶雨荷并没有留意,还在苦思脱欢、叶欢、朱允炆之间的关系。
秋长风道:“叶欢究竟是谁,和朱允炆是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并不重要。”他顿了片刻,眼中似乎藏着什么,缓缓道:“叶欢当初对藏地九陷提及二皇子,显然是察觉我到了庙外,说给我听的。这么说来……他是希望我聪明些,听出他的意思,怀疑汉王,引发朝廷内斗?”
如瑶明月微笑道:“可秋大人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笨的时候笨,一直到现在才想到叶欢的意思,反倒无意中破解了他一招。”心中却想,秋长风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天底下,只怕很少有人能够猜得到。
秋长风道:“可叶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在秦淮河上以赠金之举,助汉王获胜。同时又让你假借赠金的缘由来接近汉王,鼓动汉王夺取帝位。难道叶欢畏惧的一直是大明天子?”他说到这里,若有意若无意地向朱高煦看去。心中暗想,叶欢好狠毒,他一直想要对天子下手,若真的能成功,只怕大明的天下转瞬间就要烽火连天了。
朱高煦坐在那里,神色木然。
如瑶明月叹服道:“秋大人,我到现在不能不佩服你。这些事情我本以为已尘封入土,我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瞥了朱高煦一眼,坦然道:“不错,叶欢知道汉王一直有称帝之心,因此让我投其所好,诬陷太子。叶欢真正忌惮的是……你们大明的天子朱棣。”
朱高煦冷哼一声,知道如瑶明月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说叶欢并不担忧他朱高煦的。这无疑是种蔑视,但他居然忍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秋长风刚才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叶雨荷却是越听越心惊,只感觉原来局中有局,雾中有雾,她本来以为明白了很多,但深想后,才感觉其中的动机越想越让人惊恐。她隐约想到了什么,但不甚明晰,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让她如置身寒冰中,冷得发颤。
秋长风还是平静道:“之后事情就明了了,你们忍者部越陷越深,无法收手,你在借机铲除异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被叶欢利用的棋子,因此在和汉王联系的时候,想要借汉王摆脱叶欢对你的控制。你在观海看似听从叶欢的意思,帮汉王造反,其实早和汉王达成协议,你助汉王夺取帝位,他若称帝就助你弥补祸事,甚至以国主的身份逼叶欢交出令尊?”
如瑶明月忍不住四下望了眼,压低声音柔声道:“秋大人,这些事情眼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求你们……”看了叶雨荷一眼,“莫要对旁人提及。”
叶雨荷沉默无语。秋长风望向沉默的朱高煦,叹道:“所有的事情阴差阳错才铸成了今日的局面。在汉王看来,如瑶小姐虽摇摆不定,但尚可信任;在叶欢看来,如瑶小姐当然还有利用的价值。如瑶小姐能在双方间走动,两面讨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瑶明月娇容黯淡,半晌才道:“你说得半点不错,他们方才就命令我,必须想办法取得汉王的夕照,才能释放家父。”
叶雨荷微震,忍不住查看朱高煦的脸色,见他居然还很平静,大为错愕道:“可你如今说出来了,还能成功吗?”她说出口就知道立场不对,可她心中感觉如瑶明月如此诚恳,又觉得情有可原。
如瑶明月只是望着秋长风,若有期待的样子。
秋长风对叶雨荷解释道:“方才我迫如瑶小姐表态,就是想让她表明立场,她和盘托出,当然知道不可能再信任叶欢,只能盼我们相助救回她的父亲。”
如瑶明月强调道:“小女子如今对秋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心投奔,希望秋大人能施以援手!”
叶雨荷心中却凄然想到,你想让长风帮你救父亲,汉王想让长风帮他启动金龙诀,你们却不知道长风时日无多,他就算有通天之能,如何能在短短的日子中做成这些事情?
秋长风缓缓道:“既然如瑶小姐这般恳诚,我们又有个共同的对手叶欢,我若能帮,就绝不会袖手。我们胜算并不算多,但眼下有如瑶小姐加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如瑶明月见秋长风答允,不禁容光焕发,忍不住道:“方才秋大人如何知道我说假话呢?现在,总可告诉我了吧?”
秋长风笑笑道:“那事说穿了其实也平淡无奇,我和如瑶小姐交谈过几次,早留意到如瑶小姐每次言不由衷的时候,都去撩拨头发。这姿势很美,想必是你一直借此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不想却留下了破绽。”
如瑶明月认真想了半天,叹息道:“不错,这本是我练忍术‘弱水’留下的习惯,每次说谎的时候,多半要做这种动作转移别人的想法,秋大人事事观察入微,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
叶雨荷无暇去想秋长风本事的来历,却想到个关键的问题,忍不住道:“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我一直不懂,叶欢做了这么多事情,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这都是朱允炆愤然圣上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