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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偏头,对他说:“你小看我了,知道么,这些年你弟我别的没练出来,就光练酒了。”
表哥指着我的脸说:“你看你,一喝酒就脸儿红,打小儿就这样,你随你爸。”
我一摆手,说:“你别管我脸红不红,反正,我喝完酒不乱是真的。来,哥,那咱再走一个。”
我们俩举起了杯子,又把第二杯酒干了。
喝完后,我长呼了一口气,甩了甩头,说:“这酒别看挺撞的,但是不上头。”
“吃一口。”表哥指着盘中的炸果仁说。
我捏了两粒放在嘴里咀嚼着,这时候,表哥就说:“我其实经常在家自己喝酒,我的酒柜里放的都是牛二的瘪子,想喝的时候,就自己打开一瓶,对着瓶吹。”
“为什么啊?”我继续问道。
表哥照样伸出了食指,对我说:“这也算一个问题。”
行了,甭管算不算了,你就说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喝完酒,就能麻痹我,让我暂时忘掉我不想记起来的事情。因为,我怕。”表哥说。
什么?表哥竟然说怕?我印象里的表哥,就是天是王大,我是王二的样子,没想到今天表哥竟然会对我说出怕这个字来。
我问表哥:“你为什么怕啊?”
表哥这时候看了看我的空酒杯。
好吧。我给表哥斟满了一杯,自己又倒上了一杯,就说:“我再喝一杯,就不喝了。酒也快没了。”
表哥此时脸色有些泛红,但是我知道,比我现在的脸色那是肯定强太多了。
表哥指着我,说:“行。你就这一瓶了,多了也不喝了。喝完,哥今天就跟你好好唠唠。”
我点了点头,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做一个表哥的忠实听众,听他说一些,我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现在的,亦或是曾经的事情。
表哥看着眼前的酒杯,然后举起来喝了一口,稍顿了一下,就把剩下的都喝下去了。
喝完后,表哥把酒杯一推,说:“晓永,哥也是个人,哥也知道害怕,当别人用枪口顶着哥的时候,哥不是没有感觉的,哥真的也怕。”
我还是头一次听表哥这么说,回想起当初他和仨豹子的人玩儿对枪的时候,也是历历在目的。
我掏出了烟,递给表哥一根,表哥看着烟,说:“行啊,都抽玉溪了啊。腐败了你。”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出了火机,给表哥把烟点上了。
表哥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把烟吐了出来,又看向我,说:“晓永,今天哥和你说,做人,要么你就踩在他上面,要么,就得和他平起平坐。”
我听完后,深表同意的再次点头。
表哥看我就是点头,也不说话,就说:“我是不是喝了酒,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没有啊。”我说。
“那你怎么不说话,光点头啊。”表哥问。
“我这不是听你说了么。”
表哥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粒炸果仁放在了嘴里。
看着表哥的样子,我的回忆也被带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表哥从小就是我的偶像,记得小的时候,我跟在他们一帮大孩子屁股后面跑的时候,他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些个和他一起玩儿的孩子都听他的。
那时候,跟表哥玩儿的孩子有一大帮人,洪雁、根柱儿、粑粑雷、二青、姚嘎子、海子、兴旺、土包儿、鸡蛋儿,等。
郊区的小孩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就是看见水坑就跳进去扑腾,见到树上有鸟窝就爬上去掏,都那样儿,我和四辈儿他们也是如此。
那帮人里最皮的莫过于根柱儿了,根柱儿打我从小的时候就挺怕他的,不为别的,根柱儿就是一股子匪劲,人家都在土坡上玩儿的好好的,转眼他就上房了。
当时,我们那都是平房,不过也有三米来高的了。他就站人家房檐上来回走,走着走着就突然往下跳。那时候,他才多大。反正当时,看得我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摔坏了。从稻地里捡起死耗子拿在手里就抡,当时就把我吓坏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
原谅我,我从小就怕耗子,多大多小的都害怕,甚至,我在打那两个字的时候,都用学名耗子来代替了,由此可见,我怕的程度。
而最让我无语的,还是根柱儿曾经徒手战狼狗的事迹了,而且,还愣是把一条大狼狗给打跑了,而且什么都没拿,就一拳头,直接打在呲着呀的大狼狗脑袋上了。
不过,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主儿,楞是对表哥唯命是从,表哥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的,反正,在我印象里根柱儿从来就没有说过个不字的。
从小我的想法就是,表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有他道理的。
现在,仍然是如此。
“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个对象啊,你长得也挺帅的,怎么身边就是没个女人呢?”我继续问道。
表哥这时候无奈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不搞对象?我长这揍性不难看吧?”
“挺帅的啊。”我说。
“还是那句话,你哥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难道不想有个女人疼我么,不过,就你哥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的还找不了。”表哥说。
“为嘛啊?连杨明那样的,咳说杨明干嘛。连魏坤那样的都有对象了,你怎么不搞啊。”我说。
“我刚说了,我每天其实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被人给黑了一枪,都不知道是谁他妈干的,你说糟心不。”
表哥这句话说得没错,在我们这儿曾经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在我们市区这儿的北河桥,有个大玩闹儿,叫四炮的,也是和经常和别人挣建筑的活,为人还特别的霸道,就因为有一次在洗浴中心,得罪了一个外地的大老板,那个大老板当时面儿上还是跟他笑呵呵的了,半句掉牙的话都没说,后来,回去就放出话来了,三天之内就要四炮的命。
结果,真的没出三天,就在一次四炮吃完饭在河边儿遛弯儿的时候,就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后来听在场旁观的人说,那辆车停在四炮的跟前儿,门一开就下来个人,问了句:“你叫四炮?”
四炮刚“嗯”了一声,还没等说别的,紧接着就从车里冒出一杆喷子出来,“砰、砰”就两枪,当时四炮就躺那儿了,据说救护车还没来,人就因为流血过多没气儿了。
所以说,表哥能这么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毕竟表哥这么些年,在外面也难免会得罪人,真的说不定哪天有人开黑枪,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第160章 倒霉的傻大个
我们也不知道班长是故意要跟我们献浅儿(方言,同,献媚的意思),还是真的看见有老师往这边走了,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们是没好好搭理他,就淡着他,没人搭理他了。
班长站那儿站了会儿,见我们几个都没说话,自己也挺知趣的找别人说话去了,而他去凑合的人,也是我们班相对还算是老实的,因为人家也不乐意得罪他这种人,所以,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话的人还是有的。
我们又待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是没人过来,杨发就朝我们喊道:“咱走。”
我们的人刚一散开,六班的好几个女的就都围到了大志和崔福生的跟前,问这问那的,还有给他们拍打身上的土的。
反正,就看他俩在班里的人缘还挺不错的。比魏坤要强多了,如果说魏坤今天被打成那样的话,我想,我们班的女生应该是不会这样对他表示出关心的。
我们这一大帮人向着圆拱过道走过去,魏坤一把就搂住了傻大个:“景明,行啊你,有点儿干鸡粑粑啊,哈哈。”
傻大个被魏坤这么搂着,显得有些紧张,走起路来有些木的感觉。
“魏坤,我还行吧?”傻大个不太敢确定的说,其实,他这么问,就是为了让我们班曾经的扛把子夸夸他。
魏坤使劲一拍他的肩膀,说:“行,太行了啊。咱一块儿打架,那就是哥们儿,喊我坤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你平时傻个嘚儿的,没想到关键时刻是真不掉链子啊。”
“行么?”傻大个笑么嘻嘻的瞅着魏坤说。
魏坤这时候照着傻大个的脑袋使劲一拍,说:“有前途,哈哈。”
就魏坤拍的这一下,从我这儿都听见“啪”的一声了,我就心说,傻大个,就魏坤这逼夸你两句有个逼用啊,至于把你美成这样么,这下行了吧,挨了一下,你美了啊。
毛毛和杨发在我身边走着的时候,杨发就对毛毛说:“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