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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无暄点头:“最近它也累坏了,况且让它一直在这里赌气,难免会引起怀疑,不如让它睡了省事。褚玉兄说得在理。”
“知我者尹兄!”褚玉躬身一拜。
“仙君过奖。”尹无暄颌首还礼。
“赶紧的给我走!”我在一边急虎虎的便要冲出去,褚玉伸手拦在我面前,微笑道:“莫急,我们找个代步的,又快又省事。”
说着果真扯了一团云来,自己先爬上去,随即念了一个诀,加在我同鹤兄身上。
“这是我们青丘的秘法,如此,你二人既是人身亦可乘云。”褚玉温言解释,丽如春花。
“……这法子倒真省事。”爬上云以后,鹤兄抱成一团占了个小小地方,瞅着下面飞快后退的树木房顶小声咕哝。褚玉闻言,回身爽朗笑道:“其实不难,改日我教你。”
我蹲在云边,生怕错过了地方。
“云罗,小心掉下去。”褚玉扯扯我的衣袖,担忧道:“有我看着不会错的。”
我瞄他一眼:“你又不知道地方。”
“我知道啊!”褚玉笑:“哪里乱就是哪里啰!”
尹无暄抬起眼皮,瞄了褚玉一眼,过了一会儿指着下面,沉声道:“就是那里!”
“好。”褚玉驱云:“待我寻个偏点的地方……唉?”他忽然瞪大眼,微微一怔。
“怎么了?”
褚玉摇头:“没事。”
没事你那么激动作甚……
褚玉:“我感到有股熟悉的气息。”
我头也不回,只看下去搜寻阿娘的身影。
我们找了个僻静处,这事儿倒好似没发展到人山人海大吵大嚷的地步,我们走出来蛮久,又是褚玉提出疑问:“云罗,勾栏院,女子能进去吗?”
“……”我扭过头泪流满面:“不能。”
褚玉点点头,没说什么,施了隐身术在我身上。
然后他和尹无暄摇着扇子,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自己走上去了。许是后院起火,这前头的生意虽然不至于关门,也没得什么好做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那门关不上。
我跟在他们身边,暗叹世道不公。
原以为闹事的地方会在后花园什么风雅僻静之处,孰料我们走了没多久,眼前豁然一亮。
真的是豁然一亮!
那大圆桌上垒着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垒得跟个棺材似的……
我摁着下巴,唔,看样子是江南首富了。
再看桌子的另一边,即是银光的另一头,稳稳当当的立着雪白雪白的,靴底两只。
“张妈妈,我知道你难做,所以这次是特意来给月容赎身的;你说我带她去别院不合规矩,我老老实实的赎身,你还说不可以;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果然是江南首富!我顺着那声音使劲的往后找,却惊见后边竟是些家仆装扮,手中拿枪持棒的人;不免又转回来往前找,终于在那两只俏生生晃动的靴子后头不远处,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原以为江南首富定是圆滚滚满面富态的,可眼前这人却恰好相反,精瘦的脸,相貌倒不算坏,只是两颊燥红,脸色虚黄,还挂了两只大黑眼圈。穿的倒是锦上添花,枣红暗花底的袍子上层层的滚了金边,又一黄白金线在底下绣了大朵的牡丹,首富的脚一翘,一袍子的牡丹争先恐后使劲的摇。他长得属清秀,腰间却挂着一把宝剑,金银镶嵌,剑柄上嵌着鸽蛋大一颗红宝石,顶上又镶着拇指大一块玉;剑鞘上裹着的金银间缀满了小颗红蓝宝石。
“李爷这是什么话!”张妈妈是个三十左右,风韵犹存的美妇,声音柔美略带沙哑;她眯着眼睛,不知是晃花了还是笑话了:“这样的好事,别说月容了,楼里哪个姑娘不是心心念念盼着,只盼着有人肯像李爷这样,把她们带出去可好呢!偏偏月容这孩子,这几日病了,她倒心眼实在,说身上晦气,不好就这样跟了李爷,没得也让李爷沾了晦气。我想着,亏这孩子倒还是个知冷知热的,也就答应了。月容今日真真是起不来,不信,你问问周围的姑娘们!”
“哼!”那李公子放下双腿,一下站了起来,拍着桌子道:“上次我要请她去江南别院,她身上不爽利;这次我要替她赎身,她又病了;什么起不来起得来的,你叫她出来,我问清楚,究竟是什么病,真金白银都医不好?”
这真金白银又不是大夫,怎么能医病呢?我一时忍不住,鼻子里一嗤,便听见外头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嗤道。
“这真金白银又不是药,敢是李公子与异于常人,平日里才拿真金白银做药医自己,正常人,谁拿自己不当人命去做死啊?”
哟!我心下纳罕,这谁啊?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我循声望去,陡然间耳边轰的一声,我呆立当堂。
原来这里方才便有许多人立着看热闹,我同褚玉和尹无暄也是夹在这看热闹的人里头,站了这半日没人发现;只是这里人虽多,然而碍着那李公子身后手持大棒的家仆,谁都不敢乱说话,只是在那里冷眼看热闹;那方才出声的人,便站在我们对面那群人里头。穿着月白色袍子,手中一把折扇摇得风度翩翩,然而那人身量不足,体型单薄,再看那张脸……
我错愕的揉着眼睛还以为这凡眼抽风了。
那人,竟然是云霄?!
“褚玉!”我趁人注意力都给云霄吸引过去,悄悄拉拉褚玉的衣袖:“你方才说熟悉的那股气息,是不是云霄?”
“云霄?”褚玉似乎有些迷茫,看了看对面,露出一丝恍然:“云霄啊,她做男子打扮作甚,还跑到勾栏院来。”
我捂着小心口,褚玉这什么反映?果然千年时间太长了,长得维系不了一段情缘么?
即便如此,他也太淡定了罢?
“她是云霄?”尹无暄也悄声向我道,似乎有些愕然。
我还没来得及搭腔,便听好大一声,小李首富将桌上的银棺材拍得砰砰响。燥红的双颊变成酱红色,配上枣红的衣,整个人便似挂在牡丹从中的一块大猪肝。
哦,不,大红枣。好歹他是同阿娘有些关系的人,说成猪肝太委屈阿娘了。
“这位兄台,倒是怜香惜玉得很,也算是李某的同路人。”李公子眼睛望天,好像那位兄台在天上,背着手,人倒是冲着云霄:“只可惜,这怜香惜玉,也不是任何人都怜得惜得的。”
身后的仆役们闻言刷刷刷开始抡起大棒,为自家主子撑台面。
云霄也抬起头,背起手对着天悠悠道:“兄台所言极是,像那些毫无自知之明,明明是块牛粪,还自以为风雅的俗人,哪里配说什么怜香惜玉,香玉嫌他臭,躲都躲不及呐!”
“你!”小李首富一挥枣红袖子,身后的仆人得了令,吼得虎虎生威的便扑了上去。
我心下吃惊,下意识的拉褚玉的袖子:“快救她!”
“为何?”褚玉疑惑。
我气得吐血,跺着脚,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到一团气在说话,指着那帮仆役,其中有人不小心一棒子戳了一下银棺材,小李首富正在气得跳脚乱骂“死蠢材!回去扣你两个月工钱,不,三个月;不,罚你餐餐吃肥肉!”
于是每个仆役都不小心戳上银棺材,很快便听轰隆有声,眼前一片银光闪耀,银棺材垮了。
“云霄细皮嫩肉的,熏都会被这些凡人熏死啊!”
“这位兄台说得没错,我的确快要被熏死了!”
云霄抬眼朝我们这边一笑,眼错不见间,云霄捡起散落一地的银锭,抡圆胳膊扔出去,然后大喊:“喂!见者有份,谁捡到了归谁啊!”说着,啪啪啪,将银子一个一个的扔了出去。
方才惧于家仆的人们一听这话,轰的嚷嚷着冲出去捡银子,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小李首富站在中间大喝“都造反了!”汗流浃背,没人理他。众人都只顾争抢银锭,连那些家仆,也趁乱摸了几锭。我看见他们的背影起起伏伏,根本没朝云霄那边落下。
“……你说她这句话……是在对谁说?”
“尹兄吧!”褚玉饶有兴味的看着瞬间乱成一团,他似乎对凡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多少让我觉得有些讶异。
“褚玉兄。”尹无暄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前方不知何处。
这句话他是跟褚玉一起出口的。
我站在他俩中间,心想反正不是跟我说的,云霄唤的是兄台呢!
我只有些奇怪,奇怪何以云霄会出现在此处,何以会趟这趟浑水,更奇怪她何以见到褚玉,好像全不认识。
……莫非她也失忆了?
我想到她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我揍了她,还把她关进黑漆漆的塔里,还砌了一道高墙不让她出来的缘故;于是便觉得有些羞耻,对不起她。
当时我们都年少,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觉,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