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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的青羽都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莫非他打从还在娘肚子里起便开始修仙了?
那也不够,随随便便给人万年修行,非得从他娘怀他之前便修起不可。
……唉,想我云落裳,虽非敏而好学之辈,倒也知道混沌度日没有前途,每每修行时不说超前好歹也没偷懒过,自付这云海里面道行比我高的肯定都是年纪比我大的,未曾想身边便有一只虎虎生威的黄金小麒麟,年岁看去比我没个差,修为竟然高出那许多!
麒麟的寿命短,基本上没有看起来甚年轻其实甚老迈的例子;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麒麟实在是太好斗了,总是与天斗其乐无穷是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仙斗其乐无穷,连吃个饭喝个水都要斗一斗;爱斗的性格造就了他们强健的体格早死的命格;而青羽怎么看都不比任何麒麟幸喜和平;要我相信他其实是一只隐藏深厚老到妖的万年麒麟,那根本是……请看我的口型:
不,可,能!
小宝儿眼中喷出两汪带咸味的小泉,她当然不会一边闭着眼睛哭一边开个天眼看我的口型,我只能听着她的话从樱桃小口中喷涌而出:“不是一颗,公主,是两颗哇!记不清几百年前有一颗几千年的;这次又一颗……当然是拿来救公主的婢子不敢有怨言了,但是公主……”宝儿仰起头,泪珠还在一串一串掉:“下面这句话是我家主子让宝儿说的,宝儿自己也深感赞同,您若不反对,宝儿就说了啊!您反对么?”
“……当然……不反对。”我抽着眼角,这时候我能说反对么?身后的蘑菇脑袋似乎又往前凑了些,微微碰到了我的裙摆——真是一只八卦的蘑菇。
宝儿吸吸鼻子,眨眨眼睛,道:“我家主子说:这内丹修炼得颇不容易,见内丹如见本人;公主吞了我家主子的内丹,就要对我家主子负责……”
啪!我脑袋里什么东西断了,这只臭不要脸的麒麟!我简直可以想象出他肯定是自己也知道这话有多猥琐自己都说不出口,没那贼胆就不要有那贼心呗!装得还挺纯情,一肚子坏水,哼,内丹是吧,凡间有姜太公钓鱼,青羽用内丹来钓仙,你看他个内丹还不止一粒,敢情早就如太上老君的仙丹那样分好了,一颗一颗整整齐齐码在肚子里,有用了取一颗,再有用了再取一颗。
我顶着身后的啧啧声蹲下去,按着宝儿的肩膀,义正词严道:“等你主子回来了,跟你主子说:即便我要负责,也要前面那个吞他内丹的先把责任给付了。”
“可……”宝儿扑闪着大眼,面露迟疑:“可公主,没有前人呀……”
“……前兽也算!”
“也没有前兽……前禽也没有……”宝儿吃吃道:“两颗内丹都给公主了呀,公主,难道你竟忘了么?”
我怔住,只听宝儿缓慢却认真道:“千年前宝儿还未出生,但曾听族里的姐姐说过,当年麒麟族被天宫那边气得狠了,曾做过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主上当时是主帅,原本一路打到南天门,后来却败了,原因便是失了内丹,救了天宫龙族一位公主,名唤云落裳……”宝儿怯怯看我一眼半分辩道:“就是公主您么,后来现在的灏景天君对麒麟族很好,同主上似乎也是旧识,当然便不会再有那等大不讳之事发生了!”
……一千年前?!我的眼前迅速腾云起雾,一千年前……一千年前……
一千年前……他不叫青羽。的
第二十五章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自我意识深处袭来,舒展铺平摊开,画卷般缓缓呈现于眼前,飘着淡淡旧日烟尘。那上头是琼台楼榭,墨梅疏疏半点残红,有人撑了十二股的竹骨油纸伞站在树下,发乌如云软于丝,绛紫衣衫细细摇;唇如丹,肤胜雪,剑眉深处星点点。
树下人赏残花,楼上人悄看树下。薄雾绡,绿罗裙,细指青白眉淡扫。轻蹙了淡淡的眉,慢拢了散落的发,半掩了淡朱的唇,细细出声:
“那是……麒麟族的新王么……”
流光萦萦雾回绕,清霜遮得玉人消。
“好似……”
突然一个硕大无比的棕色菌伞蹦跳着硬生生插将进来,雾影一晃,那树下撑伞人便不见了身姿。
全都被那蘑菇挡住了。
“哟傻龙!!千万别走火入魔呀!来来来快看我!看我!看我!赶紧的,回神!”
噗通——
我脚下一滑栽倒在蘑菇身上,它以常神无法企及的神速一下从我眼前蹦到我的身后,大脑袋精准对上我的背,啪咚!
精准接住。
我滴溜溜在蘑菇头上滚了半滚,安然落地。眼前仍是雾蒙蒙的有些晕眩。
“……哇噢!”宝儿发出一声赞叹,丢了苹果,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冷不防却被蘑菇一个火气冲天的白眼顶回去。蘑菇横了它的圆圆眼,大脸中间眼睛下面鼓起一小堆不知是不是皱了鼻子,大伞一扭口气凶凶对宝儿不善道:“喂你这禽类故意的是不是?你家主子没交代你么?这条傻龙现在有病动不得,又胡吃了你主子两颗火旺旺的内丹,正是水火相煎之际,路都多走不得,尤其不能让她妄动心思,扰乱真气逆流而上;一旦走火入魔,危及性命不说,一张大龙嘴咬来,几个你都不够死蘑菇蘑菇蘑菇蘑菇……”
我伸手按住滴溜滴溜滴溜转得比陀螺还快的蘑菇,晕眩倒是没了,现在胃里翻江倒海。
“蘑菇,别转了,我,我想吐……”
“想吐?”蘑菇急吼吼的转身,一张大脸贴上来:“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快看看我的脸!我清心寡欲败火的脸!快快!”说着,当真把大脸拱到我眼前,上上下下的探着。我原纵有一万个走火入魔的理由,也被蘑菇这张清心寡欲的大脸驱逐得唯剩“笑魔”一只,茁壮发达起来。
于是我真掩口大笑起来,直笑到浑身都抽起来跟我抗议,终于成功驱魔,一下心中一派霁月风光,哪里还有半分业障?只是方才变故将宝儿吓得不清,又兼蘑菇一阵恐吓,小宝儿早已吓得哭都不敢哭,抱紧了怀里的苹果,此际见我笑完了,方蹭到跟前,眼中一包泪水,却始终未曾滚下半颗,吸着鼻子强颜欢笑巴巴的递出苹果来,道:“公主,您吃苹果?”虽是装的,语气倒也装得甚雀跃,只是那双滴溜溜的大眼里有压不住的惶恐悔恨。
她本顶着一副小孩儿模样惹人怜,这个强忍泪水来讨好大人的样子反倒比大哭大闹更让人心疼。
那凑到我鼻尖的苹果红通通比我拳头还大,初春的苹果,得来的必定颇不易,不是奉贤孔融给的便是她自己辛苦寻回的,我看她那么宝贝得紧,这会子那眼神还恋恋不舍的粘着粘着,又坚定一忽儿。
对一只鸟而言,春天的苹果恐怕不比内丹便宜罢。
我一直把蘑菇抱在怀里,方才笑得有些累,便不理蘑菇朝天翻起的大大白眼,将下巴颌儿靠在它头上,我一说话它便呼痛,说我下巴颌太尖,戳得痛死了;于是我只好歪过头用脸贴上去,对宝儿道:“好容易得来一个,苹果你自己吃吧!我没事的,莫听蘑菇吓唬你!”
“哼!好心没好报。”蘑菇小声嘀咕,大头在我脸下震动。
“婢子错了,”宝儿泪光盈盈:“婢子不该乱说话,可是……婢子原以为公主都记得的,一时就忘了乱说起来……”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小鸟儿嘛!谁不爱说话的?君不闻成日家那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都是小鸟儿在聊天?那凡间形容嘴尖舌利的妇人,也往往用“像个喜鹊子一样”来比喻;身为一个活了四千多年的仙,我如何能连这点都不明白,更如何能它将这点天性都剥夺了去?
我又不是青羽那种逼人跑步,以威压为快乐之本的混人呐。
“可是可是……”宝儿呐呐道,依然一副做错了事怕打屁股的样子,我只好撸起袖子,将手腕凑到她跟前道:“看见这块鳞片没有?鳞在龙在,鳞落龙亡。”我一弹那富有光泽摸上去还弹弹的鳞片,炫耀道:“瞧这块鳞多么窈窕健美,多么光彩动人,可知我没骗你!”
蘑菇在我脸下使劲的翻白眼,可劲的翻,还将疑似鼻子的地方高高皱起,总之调动了整个头来鄙视我。
宝儿却一愣,看向那块鳞片目光之间忽染敬畏之色,呆愣愣脱口而出:“应龙……?”随后一掩嘴大骇道:“公公公公主我什什什什么都没说,我我我告退了!”
语毕,丢下苹果飞一般的掠出房子,飞进林间不见了。
应龙……?我皱起眉头,思索这上古大神的名字能跟我扯上什么关系,想来无果我便问蘑菇,蘑菇一嗤,没好气道:“她在问侯你祖宗。”
我左手捡起苹果擦擦丢进乾坤袋里,右手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