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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绝尘只微一嘶叫,却没有理会主人的命令而减速,赵匡胤便发觉到,平素对赵家的人所发出指示全都凛然照办的绝尘,这次竟违抗他的命令,赵匡胤不禁大为奇怪,与此同时,却听到了背后竟又隐约传来了马蹄之声,略一思索已明白到绝尘便极通灵性,即使在全力奔跑当中,还是感到了背后有追兵迫近,而这追兵之所以能追得上赵匡胤,便显得其坐骑便有着不下于绝尘的速度,于绝尘微感乏力之时已能追了上来,便显得若论长力而言,绝尘便给对方的马比下去了。
看到绝尘便颇为吃力,爱惜良驱的赵匡胤双手用力一拉,喝道:“绝尘,停下来吧!”听得主人喝令的绝尘便终于停下步来,只见它不住大口的喘气,赵匡胤心下怜惜,跃下马来轻轻抚着绝尘的背,惊觉到这自小与他一起成长的神驱已到了迟暮之年,想起绝尘曾经与自己及家人共过不少患难,心中不禁浮起了已故的大哥赵匡济,家中的父亲赵弘殷,与及那一个识于微时,在当年分手后便没有再见过其面的张出尘,但这种怀念故人故友之情便一闪即逝,盖因说时迟,那时快,追兵已急速的掩至,从其在远处所发出的马蹄之声,赵匡胤已知道了来者只有一匹马在追来,决定先行让绝尘略为休息再算,只见一人一骑,已停了下来,那一匹能与绝尘神速匹敌的马,通体呈黝黑之色,毛色中隐泛光泽,双目精光暴闪的,神色间只显得趾高气扬,活像胜了漂亮的一仗般昂起了头望着正在喘气的绝尘,而绝尘亦像甚感不愤的低声微鸣,赵匡胤知道爱驱的心意,轻抚其背以示鼓励,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那骑在黑马背上的黑衣女子,而他亦甚为奇怪,这女子竟敢单人匹马的追来,莫非手底之下,有着能比得上这份胆色的武功?
那女子跃下马来,满脸怒容的道:“你走得这么快干吗?”赵匡胤面现奇怪之色,说道:“我可不认识姑娘的,你追着我干吗?”先前双方首次相遇是在快马交接之时匆匆一瞥,到现在赵匡胤才把眼前女子的容貌瞧个真切,只见她满脸英杆之色,虽然容颜颇美,但满身所流露出来的霸烈气度,却把其女性应有的抚眉之态完全取替,而以其坐驱“黑王”的脚程,竟花了这么久才追上赵匡胤,甫一说话又遭其顶撞,心中怒气更盛,一股内力气势竟暴涌而出,向着赵匡胤直压过来,他心中一惊,浑想不到这个女子体内,竟深藏着如此惊人的功力,身体本能地不由自住运劲相抗,那女子倏地感到赵匡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派,知道先前被他了过去,怒喝:“你是否就是古厉生?”
赵匡胤心道怎么习家的人,即使武功比习中非高出不知多少,但就生成同样霸道的性格,对那女子的无礼态度心中亦微感有气,反正先前已认了一次,傲然道:“我就是古厉生,又怎样了?”
那女子双眉一扬,正欲回话,就在此时,两人的头顶一道声音向起:“你就是古厉生?”赵匡胤及那女子都是一惊,两人同时向后退向数步,只见一个人影从道旁的树上跃下,“轰”的一声站了在二人中间,那人身穿粗布麻衣之服,昂藏七尺,上身衣衫没有袖子,露出了一双肌内贲起,如精钢一般强壮的手臂,站在当地犹如天兵一般神威凛凛,他瞧了那女子一眼,却没有去理会他,转个头来望向赵匡胤,双目电射的直瞧着他,缓缓的说道:“在下习德,阁下是否就是“黄泉冥龙古厉生”?”
赵匡胤尚未答话,那女子已抢着说道:“他刚才已亲口认了,你还问那么多干么?你是谁?他是我先找到的,你先别抢着与他说话!”她的说话便连珠爆发,而在听得真切之下,可发觉这女子的说话之中带着点外族之人常有的口音,赵匡胤听罢却心里暗暗叫苦,眼前此人,原来便是习氏兄弟的亲叔父,习家二当家习德,江湖之上一向盛传,若论才德威望,当数大当家习霸月,但若论习家内武功谁人最高,二当家习德便当之无愧,赵匡胤先前只道那女子乃习家的人,因此对古厉生之身份直认无讳,但现在发觉了那女子与习德竟毫不相识,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下,可能又惹上了除习家“碧翠玉佛”以外的麻烦,而现在面对着习德的质问,赵匡胤亦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古厉生!习二当家有何贵干?”
习德见他在自己跟前,亦直认了古厉生的身份,心中暗赞他的傲气与胆色,但表面上却丝毫不假以辞色,正色道:“阁下明知故问的消遣习某,是当习某乃一介蠢如猪羊的莽夫,还是自恃身负绝世的武功,轻视于人?只要阁下肯把那“碧翠玉佛”完壁归赵,习某保证阁下永远都是习家的朋友,如何?”赵匡胤眼见习德行事光明磊落,既没有以武力横蛮相迫,还对他许下了“习家的朋友”的以和为贵之承诺,但偏生自己就没有那“碧翠玉佛”在身,唯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古某先谢过习二当家的好意,但那“碧翠玉佛”本乃贪官之物,古某想若给董劲横那撕把此物献与习老英雄作寿礼之用,恐会污了习老英雄的威名,故才会把那东西取了过来卖掉,在路上把得来的银两分给贫穷之人以应温饱,古某心想习老英雄仁义之名素着,绝不会把那区区贪官之物放在心上,故此适才脑筋一下子转不了过来,并非有心消遣习二当家。”
此一番话,既合情,亦入理,只把习德说得一时语塞,他本身为人行事光明正大,一向对贪官污吏亦甚为憎厌,但那董劲横乃他的大哥习霸月的朋友及生意上有往来之人,而此事亦惊动了父亲习胆飞,因此才可使得动他习二当家亲自出手,此时见到这“古厉生”亦只是本着劫富济贫之心,但若就此摆手,又如何向大哥及父亲交待?转念一想,笑道:“那“碧翠玉佛”又岂是容易脱手之物?你这番话骗得了谁来?想你是已把它藏在某处,待风声稍松时才取回变卖,我可说得没错罢了!”接着面色变得慈和,诚恳地道:“江湖盛传古厉生乃济世为怀,行侠仗义之辈,习某素仰已久,亦相信阁下取去那“碧翠玉佛”不存私心在内,但习某受家父之命,需把那玉佛带回家里,不若阁下先把玉佛交出,我习德答允亲自捐出五千两,在河北一带济贫,这样既可让河北的贫民即时受惠,省得阁下再要变卖玉佛,亦可给我回家覆命,如何?”
赵匡胤心中暗叫不妙,他吃亏在跟本没有那“碧翠玉佛”在身,即使如何巧言善辩,若对方心思稍为细密,便已露出破绽,而此时习德所道出不相信他玉佛已不在身上的理由,便如当天他质问凌雪时所用的一模一样,微微的感到了真个报应不爽,而习德的建议在情在理便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那黑衣女子见赵习二人全没有放自己在眼内一般,心中恼怒之极,喝道:“你这姓习的快给我滚吧,我还有说话要他说。”但习德既找上了赵匡胤,便恐怕其随时逃走,眼见那女子与他并非一路,习德便把大部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匡胤身上,那女子眼见习德对她的说话毫不理会,再也按耐不住,口中暴喝一声,竟踏前数步,提起掌来,一击便往习德轰了过去!
那女子的这一举动,便大出赵习二人意料之外,习德更全没想到,眼前这黑衣女子竟会随手说打便打,而从她的一掌所传来的风压及气劲,更使习德心中一凛,知道了此招非接不可,唯有暂时放开对赵匡胤的全神监视,脚踏一转,回过身来,右手紧握成拳,向那女子迎击过去,闲在一旁的赵匡胤却没有即时逃遁,金睛火眼的看着这位习二当家闻名天下的“五龙镇天拳”到底厉害至何等程度。
而即使是倏然间仓猝地回身出拳,习德出拳之时,还是带起了不弱的劲风,握着实拳的右臂肌肉鼓胀,更显得劲道十足,赵匡胤心想若设身处地,面对此等阳刚之极的猛拳,自己当先避其锋再图对策,而就一拳之中的法度之严仅,势度之猛恶,赵匡胤知道习德的功力便在自己之上,心中开始图谋退策,而习德亦略为猜度得到赵匡胤的心意,这一拳回身而出,便只为以重击迫退那女子,再应付赵匡胤,原本能逼吐出八成以上的功力的击,亦因为对是女子的关系而减至七成,但即使如此,其饮誉江湖的五龙镇天拳仍是强横无比的强轰出去。
就在习赵二人都满意那女子会自行避开之时,那女子竟在拳掌相交的一刹那喝了一声:“吒!”竟发劲与习德的刚拳相拼,此一着便又大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