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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得帐外,身周四遭虽在万马奔腾之间,杀声震天,但李雷二人的心境均已潜进了极度集中的状况,他们均知道,此战的凶险程度,绝对比那攻城之战更甚,双方互相打量着对方,雷安民看着李碧峰手中配刀,骤眼看全无光华,且有点残旧之色,刃口极钝,毫无锋锐之感,相反雷安民的毒龙绝刃,乃青龙会的镇教之宝之一,但适才互拼两刀,竟不能在那钝刀之上留下半点花痕,可见其绝非凡品,李碧峰亦感到雷安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刀上,缓缓的道:“我是南唐李碧峰,以你的武功,亦不像是无名之辈。”
雷安民只感到李碧峰倨傲之极,提到自己的名字时活像是天下闻名,谁也要敬他三分一般,事实上雷安民他们久居异域,于中原武林便不甚了了,虽于路上亦曾听人提及过这个南唐的当红快婿,但实不知其名头有何向亮,冷笑一声,轻蔑地道:“李碧峰?倒从没听过,你只需记着,杀你之人,乃雷安民便成,哈哈!”他倒不是有意出言讥讽,需知高手过招,只争寸许之地,任何少许的情绪波动,亦能破坏那极端集中的精神状态,以增己方的胜算。
若换上了昔日的李碧峰,听罢此言必会大怒狂攻,但这些年来他跟着徐铎四出奔走,为未来争霸而铺路,早已开拓了不少见识知闻,再非早年那莽撞小子可比,加上当年亲见顾落阳的绝世神功,激发他于武学之上更是勇猛精进,潜心修练内家真气及天刀六绝,狂傲霸道的性格虽丝毫不减,却再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而乱了自己的“心湖不惊之境”,相反沉声说道:“杀了你后,我必定会追上那三个小子,把他们千刀万剐!”此话说来杀气森然,雷安民自身本无所惧,但关心则乱,竟给李碧峰看穿了他正在担心雷一豹等三人的安危,本意欲乱敌心神的一着,竟反过被李碧峰弄得一愕,心神略分。
二人无论在气势上,还是所迫发出的试探气劲,本都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但在刚刚的第一轮交锋,双方各以言语试探相激,却是李碧峰技高一筹,乘着此与武功高低没有关系,却又影响着形势的“战果”一现,李碧峰再不打话,足下微晃,已揉身而上,先前天刀六绝的“斩奇逆飞”在雷安民身上便取不了任何便宜,如今再战,已有计较,手中古刀一扬,快至连手中兵刃亦化为一度灰影,向着雷安民疾劈过去。
李碧峰此刀却是天刀六绝之另一杀着“疾战速攻”,此招的精要在于“快”之一字,以出招者的修为,可对刀速作无限度的提升,他先把雷安民弄得心神一乱,即以此快疾无涛的刀招向他急攻过去,可见其出招便经过精密的部署,当中隐含兵法至理,只听得“当”“当”“当”“当”四向过处,却是雷安民以其毒龙绝刃,把“疾战速攻”全数挡下,李碧峰心中一凛,只感到从对方兵刃传来的刀劲,便与自己所迫出的螺旋内劲斗个平手,实想不到此貌不惊人,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刺客,手底之下竟有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修为,不由得把狂傲之心一收,知道眼前的敌人,便是个自己非要施展浑身解数应付不可的对手,随着“疾战速攻”势道已老,李碧峰清啸一声,足下向地用力一踏,顿时变得气如渊岳,根基一稳,随即旋身疾扭,兵刃横挥,向着雷安民疾砍过去,此一式“刀定乾坤”的速度虽比不上“疾战速攻”,但势度之沉隐结实,当中所包含的强大刀气,却非“疾战速攻”可比。
其实雷安民战前微失一着,本应难以挡下李碧峰的“疾战速攻”,但李碧峰的攻心之计,除了使其心神一乱之外,却相对地使雷安民想到自己此战必需取胜,方可救得了雷一豹三人,一咬牙下,便如猛兽的巢穴遭人袭击,幼儿的生命受到威胁般奋力顽抗,迫出了超越常态的狠劲,倏然间把已分的心神重新集中,堪堪把李碧峰的连环四刀尽拒门外,还加以内劲反震,脚下便连一步也没有退开,但螺旋劲实为不世奇功,互拼之下便使雷安民感到血气翻涌之极。
而由于两者的修为皆到了“刃气之境”,双方均被两刀激拼乱射的刀气划破了衣衫肌肤,但见李碧峰此时砍来的一刀,便大有既往无退,斩断一切的气势,古仆的刀锋虽钝,但锋刃上所迫出来的天刀刀气便锐利无比,知道已不能再有所保留,一提气下真气逆行,已祭起了青龙会那至高无尚的内功心法,手中镰刃疾挥,便向李碧峰的古刀迎了上去,拼出了一道极为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二人刀刃相交的一刻,李碧峰只感到自己强大的螺旋刀气,竟如泥牛入海般向着雷安民的刀急涌过去,却没有思毫着力之感,倏然之间一股熟识之极的螺旋刀劲,竟从雷安民的镰刃之上,夹杂着雷安民本身的内劲直冲过来,这等同二人合力一击之力的内劲便结结实实的把李碧峰重重震开,手上单刀直迫回胸,竟要把左臂急举,按在刀背之上,才可止住来势,脚上不住倒退了十数步方始站定,口角鲜血微渗,已受内伤,举头一瞧,却见雷安民正站得稳稳的镰刃微举,却没有追击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想到雷安民竟有此神奇之极的运气法门,可以把自己的螺旋刀气纳为己用,再在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把自己震得内伤。
那青龙会的逆行经脉,借花敬佛的内功心法,若果借来之劲,比本身用户的修为高出甚多,体内经脉承受不了之时,便会未伤敌,先伤己,雷安民的修为高出雷墨亭甚多,本来即使借得李碧峰的内劲反震,亦不会即受内伤,但他既没有如李碧峰般练过螺旋内劲,螺旋刀劲经刀刃传来,除了刀气锋锐不堪之外,那螺旋之力亦使其经脉顿然受创,留下了不浅的伤害,但当此兵凶战危之时,加上心悬雷一豹等人的安危,即使身上疼痛之极,却还是奋力提起镰刃,向李碧峰急攻过去。
但李碧峰在尝过雷安民的逆天借劲心法后,在未想到办法应付之前,便不欲再与其硬拼,面对着疾攻过来的镰刃,便只举刀挡格闪躲,却不运劲硬接,恐又被雷安民借劲反震,如此一来,他便察觉不到雷安民亦受内伤,手劲转弱,单凭二人的招式及经验,却还是奈何不了对方,雷安民一边急攻,一边喝道:“怎么了?如此长斗下去可没意思呀!”
李碧峰却没有受其说话影响,但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便越为不利,盖因袁千河已在退兵当中,若给郭威的兵力一涌上来,即使李碧峰再三头六臂,恐怕亦难逃劫数,除非自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斩杀雷安民,若不便要立时撤退,心中一想已有计较,刀势疾转,单刀横封身前,雷安民数度急砍,亦被他以很细少的手腕动作,把手上古刀略作移动,便全数挡着,这一招却正是天刀六绝中主取守势的一式“固封非进”!
二人斗至此时,雷安民已不容李碧峰逃走,眼见他刀招中尽采守势,只道他意欲加强防守,再伺机逃遁,于是脚下急错,李碧峰只感雷安民的身法忽然变得无从捉摸,深知强招将至,只听得雷安民暴喝一声,已闪身到李碧峰的左边之处,手上镰刃高举,从上急劈而下,欲以此刀把李碧峰分为两半,但李碧峰的反应何等快速,即使被其身法所惑,还是在不容间发之间举刀横封,“当”一声挡着此夺命一刀,只见雷安民那一招虽被挡着,却面露喜色,喝道:“着!”手上机括一按,镰刃的刀身竟倏地一折,向内急翻,把李碧峰的刀紧紧的挟个正着!
李碧峰面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作势欲拉回配刀,但镰刃的机括便扣得极之结实,雷安民心中大喜,倏地真气急提,猛力回扯,如此一来,李碧峰便只能选择撤手弃刀,或运劲相抗,但若双方变成内力比拼的局面,年纪较长,功力较深的雷安民便会大占便宜,可就在此一瞬之间,雷安民只感到李碧峰拉扯之力竟忽地消失得无影无纵,惊见他竟放手弃刀,还出掌疾击在刀柄之上,雷安民料不到他有此一着,两件兵刃夹杂着他自己及李碧峰的强大内劲向自己猛地冲来,如此快速的变化,便连雷安民亦挡之不了,左臂回封护在胸腹之间,只感一股巨力撞来,一口鲜血已忍不住从口中狂喷而出,现在的新伤,连同适才逆天借劲时的创损,便在他体内同时间爆发出来,不由得眼前一黑,但随即强力睁开双眼,以保持清醒的意志,竟看到李碧峰已疾冲上前……
雷安民终明白到,从头到尾,李碧峰都没有想过弃战而逃,自己由于知道他时间紧迫,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