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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用他的话说就是,宁可在沙场上挨上一刀,也不愿意多喝一口苦死人的汤药。
如此强硬的态度,也莫怪他们无计可施。
只是,这样一个晕迷的人,便是她过去,又能奈他如何?
强行撬开他的嘴,硬着往下灌?便是他们这些护卫们,恐怕也不会同意。
若是此法可行,他们早就办了,也不会过来唤她了不是?
“莫相,您全当是可怜我们兄弟几个,过去看一眼吧?”见莫严君没有点头,黑衣十二肯求道。
“不是我不帮这个忙,你们也都知道,你们的王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喝药简直比让他挨刀还难。更何况,他人又是昏迷着的,即便是我过去了,他也不知道,又和你们有什么区别呢?”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了。”黑衣十二一听莫严君话意,并非是拒绝,连忙说道:“莫丞相,你不知道。王上他曾经说过,莫丞相的声音,是这天下间,最悦耳最动听的声音。也是独一无二的,便是在睡梦中,也不会错认。”
有那么夸张吗?莫严君被他的说词,逗得一乐,说道:“你们王上没说我这张脸是绝世容颜,举世无双吗?”
“啊——,莫丞相,我还没说呢,您怎么就知道了?难怪人家都都丞相是神人呢,连人家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能看到,可真是够神的啊!”
莫严君被他夸赞的是哭笑不得。本是为了他说的那番赞词,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想殷震廷竟然当真说过这样的话。
依她看来,殷震廷不光神智不清,连眼睛都坏掉了。
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也就只有他才会这么说!
“莫丞相,求您了,过去瞧瞧吧?”黑衣卫十二哀求的语气,又哪里像是对一个正在被囚禁的人说的。俨然是把莫严君当做是身份尊贵的贵客来对待。
莫严君架不住两人的软语相求,再加上考虑到自身目前的处境,终于点头应允了。跟随着两人来到了殷震廷的客房。
坐在他的床头,执起药匙,瞧着殷震廷那紧闭着双眼的脸颜,过往之事,浮现眼前。一时间,百感交杂。
黑衣卫头和黑衣十二,见他愣在那里不动弹,有些焦急,催促道:“莫丞相,您倒是对王上说说话呀?”
莫严君闻言,收回了思绪,将药匙递到了殷震廷的嘴边。
没有任何意外的,他的脸再次皱了起来。
“国君,还是将药喝了吧!”莫严君温和的劝道。至于,带了几分诚意,却是只有她自已知道。
她的这声国君,一唤出口。殷震廷皱得死紧的眉心,奇异的松开了。
看,我就说吧!
黑衣十二回手打了下站在身边的黑衣卫头。
黑衣卫头没有理他,瞪大了眼,直盯着莫严君手中的那支药匙。
殷震廷虽然是不再皱巴着一张脸,但是紧合起的牙关,却是没有松开。将那一匙浓黑的苦药,拒之嘴外。
“国君,若是不想喝,那就不喝吧。”
怎么不劝了?黑衣卫头和黑衣卫十二正自纳闷儿的时候,殷震廷紧合的嘴,开启了一条缝隙。
真是神了啊!两人看的是惊叹不已。
想不到这一招还是管用!
莫严君对自已这以退为进的方式所起到的效果,暗自颇为自赏了几句。
趁着殷震廷张嘴之际,送进了药匙。
殷震廷虽是昏迷的神智,却能看出来脸色很是不好看。
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让人看了记忆深刻。尤其是药汁入喉的那一瞬间,让人感觉他随时随地都能跳起来似的。
好不容易一碗药尽数喂了下去,莫严君将药碗交给了黑衣卫头,这才站起身。
临出门前,又回过头来,语气柔和无比的对着床上的殷震廷,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国君,这药的滋味很是不错吧?”说罢,带着笑意的出了房门。
黑衣卫头和黑衣卫十二被她的这句话,弄得是一头雾水。
正当各自以为她那只是关心的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时,床上的殷震廷却有了动静。
“王上!”
“王上,你醒了?!”
两人瞅着已经坐起身的殷震廷,一齐惊喜的唤道。
殷震廷也不去理他们,只是端起放置案头上的清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口中的苦味,被冲淡了许多,他这才放下杯子,瞪向两人。问道:“是谁出的主意?”
两人被问的一楞,随即会意道,他是在问是谁叫过的莫严君。
黑衣卫十二看了眼黑衣卫头,黑衣卫头没回转头,低头恭敬的回道:“回王上,是卑职!”
殷震廷的脸色并不好看,黑衣卫十二又哪里会让黑衣卫头替自已顶过,连忙抢过话把,上前回道:“回王上,出主意的是卑职,和大哥无关。”
“不,王上,是卑职的主意,与他无关。”
“不,王上,与他无关。”
两人争相抢道,互揽过失。
“行了,本王说过要罚谁吗?”
“王上?”两人一愣,抬头问道。
“本王只想说,这个主意出得好,出得妙,本王要赏他!哈哈——哈哈,咳咳——”殷震廷得意的大笑,却忘记了自已受了内伤,几声下来,便是剧烈的咳嗽。
“王上,要不要去叫郎中来?”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黑衣卫十二,带着小心谨慎的问道。
“咳—咳—,不用!”殷震廷咳着摆了摆手,说道:“本王这点儿伤,稍运息调养便可无事。”
君,你亲自过来喂药,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殷震廷苍白的嘴唇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8章两异
白日里下了那么大的雪,半夜里又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户棱子呼呼作响。屋子里的火盆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熄灭了。
莫严君缩着身子,躺在被窝里,冻得直发抖。
本就畏冷的人,又碰上了这样的天气,浑身就似冻在冰窖子里一样,找不出一丝的热气儿。
人越是冷,也就越是精神,又哪里有半分的睡意。
瞪着眼睛,望着被外面的雪光映得微微发白的窗户,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就这么愣着出神。
身后的房门,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吱嘎’声。
夜静更深的时候,这样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分外的清晰。
莫严君应声回头。
“啊!”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一道黑影,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陡的坐起身。
“嘘!”黑影压低了声音,说道:“君,是我,吓到你了吗?”
“是你!”莫严君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稍稳了狂跳的心,冷着声音问道:“这么晚了,不知国君不请自入,所为何事啊?”
黑暗里,黑影渐渐的清晰,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出他的长相轮廓来。
“君,知道你夜里会冷,所以给你加被子来了。”殷震廷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道。
莫严君这时才看到他怀里还捧着一床被子,也不拒绝,直接伸手接了过来,放柔的语气,说道:“多谢国君惦记着,莫严君谢谢了。”
“君,你跟我还用客气吗?”说着,殷震廷坐了下来。
莫严君向后撤了下,说道:“国君伤势未愈,深夜不眠,恐要加重病情。若是有事,何不明早天明再谈?”
“怎么,担心我的伤势了?这点小伤,只需调息而已。与你的那一刀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殷震廷黑暗里,烔烔的目光,看了过来。
莫严君一阵心悸,稳了稳不定的心神,温和道:“当时,若不是国君相Bi,我又如何会出那一刀?国君随后不也是还击了我一掌吗?”
“君,那你恨我吗?”殷震廷凑了过去,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温柔无比的低喃道。
这一次,莫严君没有再退,依旧温和的声音,说道:“是我先自出手,国君只是自我回护,又哪里有什么恨字可言。”
“这么说,君你是不怪我了?”殷震廷一阵喜悦的问道。
“国君只要不记恨那一刀,我又哪里会去怪罪国君呢?”
殷震廷黑暗里,直视着莫严君的眼睛,想要从中一辩真伪。
莫严君目光柔和,宁静似浩瀚的大海,让他跌入其中,无法自拨。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沉默着。
好半晌,殷震廷率先收回了视线,轻松一笑道:“君,既然你不再怪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难得你我能再次相遇,又冰释前嫌,等回了穹栌,我们再好好庆贺一番。”
“国君既然不再怪罪,而我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已经把事情都说开了,依我看,就不必再回穹栌了吧?”
殷震廷一听她不愿意跟着他回穹栌,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莫严君虽然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变化,却能从他不再外露的皓齿,估约出他的意思。不温不火的又接着说道:“依我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