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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震廷哪时受过这等谩骂,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腾’的站了起来。
“怎么,国君坐不住了?是不是嫌这小地方,容不下您啊。也对,您是堂堂的穹栌国主,自然得我主出面款待。只是,您远道而来,也该提前打声招呼才是啊,就这么悄悄的来了,别人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呢。若是被一些不知情的人,当成了奸细,告上了官府,那可就不妙了。便是我主知道了,也肯定不会高兴的。”莫严君稳坐如石,头也不抬的,说道。
“告上官府?君,你认为本王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
殷震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冷,莫严君感到一阵不安,随即抬头。
他冲着她森冷的一笑,握着乌鞭的手扬起,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轻微一挥。
站在他身后的那十几名黑衣随从,随即会意的,一点头。身形俱动,冲着那几名店客便扑了过来。
“不好,大家快跑!”莫严君瞬时反应过来,冲着犹自愣在那里的几人大喊一声。
那几名店客,有反应快的,拨起腿便跑。
只是那黑衣随从,俱是一等一的高手,形动之快,俱非一般人可比。两步便追到身后,一刀砍了过去,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
稍微动作慢些的,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便被放倒。
眨眼前,几人店客尽数被杀。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便没了气息。
望着一地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莫严君悲愤交加,两眼圆睁,含着热泪怒视着殷震廷。喝骂道:“他们与你素未相识,无怨无仇,你竟忍心下此毒手,暴戾行径与那禽兽何异!”
“禽兽?哈——哈——骂得好!这个词本王已经听得快要厌烦了,不过,从君你的口里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味道。骂得好,再骂两声听听。哈——哈——”殷震廷一阵大笑道。
“禽兽,禽兽!”莫严君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君,你别急啊,这只是开味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你慢慢的看。”
莫严君闻言,瞬时警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不知何时聚过来的几道人影。
两名已经回屋的店客和刚送完热水回来的店小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前后堂交接的门口处,正探着脑袋望了过来。
“怎么回事,是谁在叫唤呢,还让不让人歇着了?”他们身后传来几道声音,几名店客听到声音,也碌续的从客房里出来,想要一看究竟。
“啊——”
“啊——”
先前过来的三人,已经瞧清楚了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尸体,惊慌的大叫。
“咣当——”店小二手里拎着的水壶,吓得摔到了地上。
再看三人,吓得是面无人色,两腿直打着颤。
“怎么了,怎么了?”
“啊——娘唉,死人啦——”
后来的几个也凑了过来,一瞧地上的情形,也吓得大喊。
殷震廷嘴角的笑容越加森冷,执着乌鞭的手,缓缓扬起。
“不要!”莫严君惊恐万分的失声大喊。
殷震廷几尽残酷的看着她惊恐不已的模样,视线越过她,带着挑衅意味的扫了一下她身后的灰衣男子骆秋沙。
莫严君随即回过头,赤红的眼睛,似看到了救星,拽过骆秋沙的胳膊,牢牢抓住。
“秋,秋,快救救他们!”
骆秋沙那张冷的脸,已降到万年寒冰状,任她摇着,如同一根铁柱一般,死死的钉在原地,不动分毫。
一双利目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熊熊烧向殷震廷。
“秋?”见骆秋沙不动,莫严君有些急了。
“怎么,君?君公子不听你的话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来求本王呢?本王一向心软,这你是知道的。是不是?呵呵——”殷震廷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莫严君恨意满满的瞪了过来,一口银牙几欲咬断。
“不肯吗?那就别怪本王了!”殷震廷手中的乌鞭再度上扬。
那些聚过来的店客们,已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撒腿就跑。
那十几名黑衣随从,深识主子的意图,各处窜出,将人抓了回来。等候着主子的发落。
殷震廷眼见此情形,越加得意,手中的乌鞭已扬至头顶,只等落下。
最后又问了一遍:“君,不是不肯是不是?”见莫严君仍旧不肯答复,点了头道:“那好!”手中乌鞭陡的降下。
与此同时,只听得莫严君大喝一声:“住手!”
那十几名黑衣随从的手掌,已经各自扣到被制住的店客咽喉上,只待寸劲儿一发,人便毙命。
殷震廷嘴角摛着残酷的笑,等着莫严君开口。
莫严君强忍着愤怒,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算我求你,放过他们。”
她很清楚,如果她没有开口,他是真的会下令杀了这些人的。
她也知道,他正是倚仗着人多,秋又只是一力护着她,无心他顾,这才如此肆无忌惮。
虽是愤怒至极,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为了她送命。
“哟,好硬的语气哟,哪里像是求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索债的呢。”殷震廷敲打着手里的软鞭,夸张的道。
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想让她开口求他吗?又有何难!
现下暂且护住这十数条性命,其他的容后再说。
思绪一定,莫严君哀下脸来,柔和着语气,说道:“国君找的人不过是严君一人,与他们又有何干系?还请国君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
“嗯,既然是莫相开口了,那本王自然是要给几分薄面的。那好,就先且饶过他们吧。”殷震廷点了下头,冲着十几人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那十几人,跟随在他身边,俱以日久,自然心领神会。
松开手中挟持之人的咽喉,那些店客只刚来得及喘了口气,就被他们疾出的手指,锁住了穴道。
见到如此情形,莫严君暗自一愣,脸上未带分毫,说道:“国君不是答应了严君,要放过他们,这又是做什么?”
“噢,本王是担心这一路上寂寞,找些人陪着。想必莫相也不会反对吧?”
莫严君闻言,冷笑道:“国君此言,说得严君倒是糊涂了。国君若是回穹栌,捎带上龙陵的子民做什么?”
“莫相当真是见外了不是,什么穹栌、龙陵的,入了谁的地界,便是谁的子民。现在他们虽然还是龙陵人,等到了穹栌,说不定喜欢的赶都赶不走了呢。”
“国君不要忘记了,此时,国君还站在龙陵的土地上,离穹栌还有些距离。”
殷震廷没有再言语,森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莫严君迎之以对,毫不相让。
紧跟着她身后的骆秋沙,更是冷眼直对着他。眼角的余光,四下扫着那些名黑衣随从。凝聚浑身的煞气,找不丝毫的破绽。
想是殷震廷也看出了这一点,脸色阴沉而萧杀。
沉默了良久,方才低低的吩咐道:“看好这些人,不要放走一个。”
“是!”一干黑衣人恭敬的低头应道。
殷震廷举步走向客房,回过头看了一眼莫严君,说道:“怎么,莫相,不回房吗?打算就这么一直干坐着?”
莫严君没有回他的话。
他又说道:“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天儿又这么的冷。想要赶路,怕是不行吧?再说,这些人待在这里,你莫相也不太放心吧?”说完,也不待莫严君有所回答,哈——哈——
大笑着走进后院儿。
他是拿准了莫严君的这个弱点,才能如此张狂。
莫严君瞅着他离去的背影,脸沉似水。
十几名黑衣随从,分做两拨,一拨人处理地上的尸体,另一拨人负责收押被点了穴道的店客。
那名店小二被解开了穴道,浑身发着抖的被驱赶着过去侍候殷震廷。
一时之间,无人再去理会莫严君和骆秋沙。
十几人所处的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火炉里的柴禾燃得‘噼哩啪啦’的响,响得人心情越加的沉闷。
“咳——咳——”
刚才强架着的精神,也在这一刻松懈下来。莫严君再也忍不住身体的虚弱,咳嗽的坐了下来。
骆秋沙心中一痛,眼中闪过一抹决意的光芒,身形遂付前行。
“秋,咳——,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走的。”莫严君未及回头,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
骆秋沙的步子阻了一下,再次前行。
莫严君抬起头,对他笑笑道:“秋,为什么不听呢?外面雪下得那么大,天气又那么的冷,行不多久,便会冻僵的。既便不是为了他们,我这样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呀。”
骆秋沙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殷震廷要挟。
越是待下去,越觉得无法忍受。
两只握紧的拳头,已经用力到苍白。
莫严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骆秋沙万分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