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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他却是垂直了双臂,没有再拢回衣袖,态度上竟然恭敬了许多。
他的这番变化,让白衣男子因为心底莫名涌出的不安,而感到不快。
叫过了小二,问明了客房内的炉火已经生好,便站起了身打算回房。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来了!”一直站立在门边的那名黑衣男子,低喃了一声。掀起了门帘儿,便走了出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为何一直守在门边,却原来是为了等人啊。
这么冷的天儿,又下了这么大的雪,他窝在这里,究竟等的是什么人 ?'…'
众人心底带着疑问,目光齐刷刷的投和门口。
须臾,厚实的门帘被人从外面左右拉开。
一件黑绒布貂毛滚边儿的全身斗蓬,裹着一名身材高大,穿着棕红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宽宽的斗蓬将他的侧脸,罩个严实。大片的雪花落了他一身,看情形是赶了很远的路。
跟随在他身后,又涌进来了十几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也都一身黑衣斗蓬装扮,只是面料质地却远不如他来得高贵。
原本宽敞的客栈,因为他们的进入,顿时感觉到有些满腾。
过来两人站在他的两侧,动手解开他身上的斗蓬。
众人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等着一看斗蓬下的尊容。
慢慢的,斗蓬被脱了下来,男子的容貌也显于众人眼前。
但见他浓眉口阔,长发垂肩,满身霸气,不怒而威。
站在火炉边上的白衣男子,从他进来时起,便开始隐隐有些不安。直到他脱去斗蓬,显出手中紧握着的那支乌黑黝亮的软鞭时,再也忍不住心底涌出的寒意,脸色瞬时煞白。
这时,先前一直站在门边的那名黑衣男子,低头恭敬的走了过来。贴着霸气男子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霸气男子浑身一颤,疾转过头,一双亮如闪电的矩目,直射向白衣男子方向而来。
几乎是没有丝毫偏差的,迅速的捕捉到白衣男子欲行撤离的眼神。
带着震惊和极度的狂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白衣男子只觉得眼前忽的一暗,打了个趔趄,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
身后,带着暖意的手掌,将他扶住。
慌乱的心,稍为安定下来。
霸气男子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直直望着他煞白的脸,眼中的惊喜慢慢转为怒火,喷之欲出。
既然避无可避,就只能迎面而上了。
白衣男子暗自吸了口气,慢慢的定下了慌乱的心神。对着他那熊熊熊燃烧的目光,迎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一个稳固若磐石,一个热炙似烈火,紧紧交缠在一起,谁都不肯稍有退缩。
一干黑衣随从更是紧盯着那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的灰衣男子,片刻也不敢松懈。
看得众人,一颗心弦跟着拉紧,气氛越发的紧张。
“哈——哈——”突的,霸气男子仰头就是一阵大笑。
直笑得声嘶力竭,方才停住。
“真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相见。是不是啊,君?”霸气男子问罢,又是一阵大笑。
“陌路常有故乡音,人生何处不相逢?兄台严重了。”白衣男子肃着一张脸,声音极冷的回道。
“怎么,把我当成陌路之人了吗?”霸气男子又向前凑了一步,又道:“君,我们许久未见,今日重逢,就算不能相拥而泣,也总不该绷着一张脸吧?”说着,伸出手去,就要摸白衣男子的脸。
站在身后的灰衣男子,一直便紧盯着他,见他刚一抬手,脚下步伐错动,身形一闪,便绕到了白衣男子身前,极快的挡住了他下落的手掌。
那霸气男子,眼见自已的胳膊被人擎住,也不生气,只是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嘴上‘啧-啧-啧-’的说道:“真是让人意外啊,君公子也在这里啊。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死,好大的造化啊。”
灰衣男子没有搭腔,只用一双冷眼,狠狠的瞪向他。
那十几名黑衣随从,眼见自已主子的手臂被人捉住,急欲想上前解救,都被霸气男子一挥手,挡了回去。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君公子只是时间长了没见面,打个招呼而已。”霸气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眼见灰衣男子没有松手的意思,转头对向一旁的白衣男子说道:“怎么,君,真想让你这兄弟一直捉着我不成?”
白衣男子没回他,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拽了一下灰衣男子的手腕。
灰衣男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手撤了回来。
霸气男子得回了自由,手中的软鞭放在手掌心上轻轻的击打了几下,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
一指空着的位置,冲着白衣男子说道:“坐啊,君!”微倾着身,烤着炉火,悠闲自在的像在自已家的炕头儿上。
那白衣男子眼睛一眯,撩起衣摆,重新又坐了回去。行举优雅而适宜,并未因为过于紧张的气氛而有所改变。
霸气男子微微一笑,露出欣赏的目光,口中赞道:“君就是君,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么的冷静优雅。不愧是龙陵的国相,本王的爱臣。”
听闻他番言语,客栈内余下的几人,全数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
眼前这脸上带着病容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刚刚才被谈及的莫严君莫丞相?
还有,这一身霸气,带着尊贵的男子,莫非就是当今的皇上?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
正当几人惊讶着,怀疑的时候,那霸气男子的视线,便射了过来。
被他这一扫,几人惧是心惊胆颤,膝头一软,‘扑通’一声便行跪倒。
“参——参见皇——皇上!”颤抖着声音,参差不齐的响起。
几人的举动,引得那霸气男子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都起来,我们龙陵还没有他这样的皇上。”白衣男子冷肃着一张脸,喝斥着几人。
怎么,不是皇上?几人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刚想起身,却听那霸气男子说道:“怎么着,莫相生气了?”
欲起的身形,再次跪了回去。
“你们几个还不起来?”那白衣男子的声音更加清冷。
“怎么,君,本王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是龙陵的相辅,本王的爱臣吗?”
那白衣男子沉默了,没有回答他。
跪在地上的几人,低垂着头,也看不见两人的脸色。
到底是不是皇上?几人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国君,当真是爱说笑了。我莫严君自是龙陵的国相不假,何时又是你穹栌国主的爱臣?国君既然能远道而来,想必是久住穹栌闲着发慌了,来我龙陵观赏美景。我主一向好客,广纳四海宾朋。若是得知国君来此,定是欢喜不已!”
白衣男子,也是莫严君,一番话将两人的身份道明。
原本跪在地上的那几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由地上爬了起来,不甘心自已被别国的主人戏耍了,怒不可遏的狠狠瞪了霸气男子,也是穹栌国君的殷震廷一眼。
想要张口怒骂几句,被近上前来的黑衣随从紧盯着的利芒,刺得又咽了回去。
第34章屠客
“莫相当真是好差的记性!怎么才刚从我穹栌北院大王的位置上退下来,便翻脸不认我这君主了呢?如此无情,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殷震廷不紧不慢的话语,说得莫严君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那几个被戏耍了的店客,本就是一肚子火气,听完这番话,越发的气愤。
先前那三十四五岁的汉子,本就是一付直爽的性子。眼见深为爱戴的莫丞相,受到这样的欺负,加上刚才那一股子怨气再憋得很。这下子,一古脑子的崩了出来。
一指安稳坐在那里的殷震廷,大喝道:“呔,你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大王,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莫丞相干吗放着好好的龙陵丞相不当,跑去你那做什么狗屁北院大王。你——你戏耍了我们几个还嫌不够,又来辱我们丞相,真是——真是可恶透顶。”
余下那几人,也是被他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支持的重重的点着头,齐齐怒视着殷震廷。
“莫相好大的威望啊,在这么间小小的客栈里,都有这么多条狗帮着你吠呢。莫相想必很是高兴吧?”殷震廷好似没听到这一番指骂,连撇一眼都懒着去撇,只是对着莫严君开口道。
几人一听他如此辱骂,一个个脸色疾变,怒不可遏。
便听得莫严君一声轻蔑的冷笑,道“看来,国君从未来过我龙陵,自然不知我龙陵地大物博,四宇八方皆有热血男儿。莫说是人,便是一条疯狗,入了我龙陵之地,露出尖牙伤人,也会被乱棍赶了出去。”
“好!”那几名店客听得这个过瘾呢,一齐拍说叫好。
殷震廷哪时受过这等谩骂,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腾’的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