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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鸦片有止痛止咳,平喘安神的作用,和曼陀罗的药效很接近;我抽了几年鸦片,对麻药可能特别适应,同一个份量的曼陀罗可以放倒你们,不一定能放倒我……”绿娇娇的解释让杰克啮起牙斜了她一眼,安龙儿扑一声笑出来。
绿娇娇也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我在戒烟嘛,秀莲夫人也说了,戒烟的人都是晚上精神……”
大花背这时也跟了过来,和他们一起从张家楼的背后走向右侧。
张家楼的背后除了每个房间一个小窗,没有其他的门户。走到张家楼的右侧却看到一扇小门虚掩着。
大花背一头就从小门钻进去,它对这个路径显得很熟悉。他们三人看了看门的位置,这里是张家楼的西方,也就是全楼的右后角,和绿娇娇睡的东客房呈对角位置。
因为是秋天,地面干硬,看不出有什么人的脚印,只看到深一些的牛蹄印,好象还是刚刚有人赶牛经过的新痕迹。大家看了看地面,没有特别的情况,就慢慢走入这个小西门。
这个小门很窄,只能容一人出入,门是三寸厚的包铁木板,完全可以抵挡一般的战斗进攻。
这扇门虽然厚重,但是保养得很好,用一点力就可以推开门,门打开时也没有什么声音。
三个人走进小西门,看到一间黑麻麻的客房,客房里的布置和绿娇娇睡的东客房差不多,桌椅床柜都是上好酸枝木料,只是客房里被人翻得乱杂八糟,一地都是被子衣服,好象被人抢劫过一样。
从这里看向张家楼内,一扇房门开了一半,可以看到楼内的大院和厨房,再走前几步,还可以看到绿娇娇住的东客房。
站在这里的绿娇娇,几乎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有人从这个房间把秀莲夫人的尸体背到大院里扔下,心里不寒而栗。
杰克和安龙儿听绿娇娇说过晚上的事情,都意识到这个房间可能是发生命案的地方,默不作声地四处观察。
绿娇娇发现在床边的茶几上有四个小酒杯,放在一个托盘上,拿起酒杯闻了一下,竟是客家娘酒的味道。
突然大花背发出一阵连续的疯叫,绿娇娇差点把酒杯摔到地上。在这个平静诡谲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好人都得吓成傻瓜,大家急忙从西客房跑出露天院子看出了什么事。
从院子的正门冲进来一群男人,其中有六人抬着一块大床板,床板上躺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皮肤苍白的大胖子,他正是昨天中午开始失踪的得盛伯父。
杰克几步冲到院子中间,把这些人拦在入门的位置,不让他们接近秀莲夫人的尸体。
一个衣着斯文的老伯走出来说:“张秀才呢?我们找到他伯父了!”
张福龙正从楼上快步走下来:“林老爷,我在这里,这位洋人是我朋友,他在帮我处理秀莲的事情……”
林老爷是村里的举人,也是主要乡绅之一。张家秀莲夫人意外死亡首先通知得村里的乡绅,再通报到韶州府。现在林举人安排人火速飞报韶州府的同时,首先赶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却把得盛伯父也带回来了。
林举人说:“有乡亲在村里的小河上发现你家伯父淹死啦!”
二楼上传来轰隆一声,大家抬头看去,原来是走出二楼回廊看情况的佩云,看到得盛伯父的尸体后昏倒在地。
绿娇娇连忙叫上阿香,跑上楼扶了佩云进房间,然后在佩云刚才昏倒的回廊看下去。
绿娇娇一直没有见过得盛伯父,现在他就躺在一楼的地面,从上向下看去,一具肥肿难分的尸体,似乎面无人色地站在绿娇娇面前;绿娇娇马上想呕吐,她这才明白佩云为什么会昏倒。
她走下一楼厨房喝了那碗戒烟药,稍为精神了一点,看到杰克和张福龙已把林举人和村民推出张家楼外,现在正站在门外说话。
伯父的尸体就放在入门处,远离秀莲夫人的尸体。
尽管不认识得盛伯父,也不知道他的为人,绿娇娇心底里还是希望漂亮善良的秀莲夫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要接近长得这么丑的死鬼。
(七十)无用之绳
杰克和安龙儿在张家楼大门外,和张福龙、林举人等一群乡亲聚在一起,听张福龙和林举人说发现尸体的情况。
绿娇娇看看楼下阿花阿香忙着做饭,佩云又在房间里歇着,二楼应该没有什么人,她眼珠子一转,决定趁没人注意,去看看二楼的各个房间,可能会有些发现也说不定。
自己的东客房没什么好看的,她刚才扶佩云进东南客房也看了一下,房间分了厅和房,比自己住的东客房大一倍,房里全是佩云的衣服杂物,这个小女孩看来也是大小姐出身,不大会收拾。
从佩云的房间看出去,前面的田野空旷一片,只是向右看不到进村的路。原来张家楼大门右侧长的一大堆灌木茂盛非凡,一棵榕树爬在墙上,不只是四处伸展,还一直向二楼的高度长去,挡住了右侧的视线。
她突然醒起那里正是张家楼的厕所和排水位置,肥水如此充足,那些灌木怎能不猛长。
绿娇娇沿墙边慢慢地走向二楼的南客房,尽量不引人注意。
这里是张家楼的右侧,对下一楼就是厕所,不过因为厕所干净通风,所以二楼也不觉得有臭气。而大门右侧爬墙的榕树一定就在这个房间的窗下。
用手推一推房门,原来门上挂着一把锁,门的做工很好,从门缝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听宁儿说,伯父就是住这个房间,因为不知道他回不回来所以一直不敢进去收拾……如果一直不打开这个房门,官府的捕头来了一定会进去翻东西。看来一会要找宁儿拿钥匙进去看看。
绿娇娇回头看了看二楼的回廊,还没有其他人,于是继续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南客房背后是宁儿的房间,这里位于张家楼的西南方。因为张家楼的露天中庭有左右两道楼梯,宁儿的房间正对着右侧的二楼梯口。绿娇娇想,如果昨晚的脚步声不是宁儿,她会不会听见呢?
门没有上锁,她轻轻推开门看了看里面,房间里干净清香,在窗台上还插着几支野菊。虽然只是从田野里采的野菊,但是这三支花却插得错落有致,说不出的好看。如果从这个房间往下看,就会看到张家楼的右侧村道,有客人来张家楼的话,宁儿会首先看到。
绿娇娇轻轻拉上门,转身要看下一个房间,却突然看到宁儿抱着孩子,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她双眼哭得通红,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就会有眼泪流出来,脸上的脂粉被眼泪划出一道道白痕。
绿娇娇被宁儿突然一吓,人一哆嗦就靠到墙上:“啊!呵呵呵……我……”
宁儿幽幽地说:“绿小姐想看什么?我带你看……”
“宁儿,我昨天晚上听到有人从这道楼梯走上来,你在房里听到吗?”绿娇娇看人都到面前了,不妨问多一句。
宁儿的神情显得有点奇怪:“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过这家里这么多人,晚上照看小孩和上厕所也会上下楼梯……”
“那倒是……宁儿,后面这个房间是张先生的房间吗?”绿娇娇指着后一个房间问道。这个房间在张家楼的西面,楼下就是有个小侧门通向外边的一楼房间。
宁儿慢慢地拍着小孩说:“这是福龙的书房,我们平时很少进去,不过这房间平时不锁,里面只有书,我带你进去看看……”宁儿刚才哭得很厉害,现在现出很疲倦的神情,说话有气无力。
绿娇娇还发现,宁儿抱着的小孩很瘦小,而且一直在睡觉。听说这孩子有痨病,痨病的人会夜咳,如果晚上一直咳嗽睡不着的话,白天的确会长睡不醒,可是昨天晚上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孩子夜咳。
绿娇娇跟宁儿走进二楼西书房,这个书房一半地方放着书架,书架上除了四书五经之类的八股文,还有很多医书。另一半地方放着药架,架上有很多用纸包好的草药,闻到一股很重的草药味。
绿娇娇说:“张先生还爱好医术啊?”
“是啊,福龙从小抽鸦片,后来为了要生孩子就狠心把鸦片戒了……谁知道孩子出生就得了痨病……福龙……到处找大夫和验方……”正说着宁儿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
绿娇娇从身上掏出手绢给宁儿抹一下泪水,抱着宁儿肩说:“张先生一定会尽全力治好孩子,他是个好丈夫……嗯?”
宁儿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背向着绿娇娇自己擦眼泪。
绿娇娇再回头看看房里,西墙角的地上有一捆粗布绳引起她的注意。布绳很粗很柔软,每隔一尺打一个大结,分明是用于攀爬。学医寻方要爬什么呢?绿娇娇自然而然地看向窗户。
张家楼是碉堡式的青砖楼,每一扇窗都不是很大,一般只有一尺宽。张福龙的书房两个方向共有四个窗子,都是窄窗加上架成方格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