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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见过张钊,大家都知道见面是为了什么,没有寒喧几句就直入正题,张钊眼巴巴地看着绿娇娇说:“你们有多少货?出多少钱?”
绿娇娇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现在围金田的兵力布置情况是怎么样的?”
“小美女。”张钊的语气轻佻而自信,和他的驯良外貌完全不般配:“我们怎么运是我们的事,那些大事情告诉你,你也不懂……”
杰克很不喜欢他一直盯着绿娇娇的胸部,他挤在绿娇娇和张钊的中间说:“那么你告诉我吧,我懂。”
张钊抬头一看,铁塔一般的杰克脸带杀气地看着自己,他吞了一下口水说:“这是另一桩生意了,洋兄弟你是要运货还是要军情?”
绿娇娇又挤上来说:“我们要运货,你要送军情,再告诉我们你想怎么干,我们人货都要进金田。”
张钊一步不退,反而贴到绿娇娇胸前说:“小美女,金田有几万大军铁桶一般围着,进出都是不可能的,你进去了就走不出来,不如跟我算了。”
绿娇娇长得娇小,现在看到和自己的个头差不多高的张钊,和自己平视说话,让她觉得好象在学堂的时候跟男同学吵架,张钊说出什么狠话坏话都让她觉得可爱,她呵呵一笑说:“张大哥先让小妹试一下嘛,走不出来的话我就去找你收留。”
杰克一听马上瞪着绿娇娇,张钊倒是象赚了便宜似的笑起来:“好好,这话好听,我告诉你,现在西路是主要统领向荣,南路是副都统乌兰泰,那个家伙是个旗人,打汉人绝不手软;北路是黔军和滇军,虽说是外人,可是他们和太平军已经打了两年多,大家过节很多,这个洪宣娇他们很清楚;东路就是我了。那三面全是陆地,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是我这里倒是有两条水路从东通到西,先通到金田,再到向荣那里,所以就看你们有多少货,要怎么运。”
杰克看看绿娇娇,绿娇娇点一点头,杰克说道:“三车货,一车是枪,两车是火药子弹。我们六个人,两男四女。”
“有这么多女人吗?”张钊马上用力睁开小眼睛四处打探。
林凤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用很不高兴的声音问道:“大头羊,现在说正经事的时候少开玩笑了。”
绿娇娇却说道:“林大哥不用着急,张大哥是有办法的人,先听他说完吧。”
张钊对林凤翔说:“你看人家小美女多明白张大哥的苦心,你们要是全是男人倒好办一些,等哪天我运货了,加上你们的货,给你们每人发一套军服行头,站在船头就直接运过去了;可是现在你们又有洋人又有女人,你叫我怎么运?这四个女人要怎么解释?你别说什么男扮女装,这年头男扮女装早就行不通了,你看这两位美女的相貌,啧啧,加上这身段,卷着被子都可以被军营里的兵哥看出是女人。”
张钊的话诚恳而粗俗,不过洪宣娇和绿娇娇听起来倒成了赞美,不约而同地掩嘴笑起来。绿娇娇没有看错,张钊是色鬼,也是一个聪明人,他能说出问题所在,就会有办法运进去,剩下的只是价钱问题了,她很清知张钊吃哪一套,最对口那一套当然是撒着娇问他:“那你说怎么办嘛张大哥?”绿娇娇的声音果然拖得很娇嗲。
一天之后,张钊头戴顶戴花翎身穿官服,亲自带着三条运粮大船接货。由张钊亲自出马押货是绿娇娇的强烈要求,因为要走几十里河道纵深大军围困之地,没有张钊在场的话,每前进一尺,任何环节出错,都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危险。
而张钊乐意这样做,却是因为想自己独吞这一趟镖银。交给兄弟们去做的话,一来怕出事,二来银子要分少一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河道上长路漫漫,船上有这么多女孩子陪着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林凤翔已经先行潜回金田安排接应,其他人跟着张钊上了前面的大客船,后面的两艘货船混装着车马货物,船上更多的是张钊连船运来的真正的粮草。
三艘沉甸甸的船渡过浔江驶入内河,向万军围困的金田进发。船沿插满了写着“粮”字的三角小旗,船头站着张钊随身带的两个高大清兵,杰克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衫,坐在船仓里的酒席间,一脸无奈地看着张钊和四个穿戴得花枝招展的美女高声谈笑饮酒作乐。
绿娇娇面泛微红地对张钊说:“张大哥真是年轻有为,两个时辰就赚我们几百两银子,你让我们怎么活嘛。”
张钊因为皮肤白净,喝酒容易上头,早已经喝得满面通红,可是这并不是喝醉,他笑嘻嘻地说:“妹子你肯让我赚这几百银,到你口袋里就不止这个数了,我还不是在给你们打工嘛,要是我有你们的能耐,就不用当这跑腿的差事了。”
洪宣娇在太平军中地位一向比张钊高,张钊也知道她是天王的御妹不能乱搞,为了免生事端从来不会主动挑逗洪宣娇。所以洪宣娇不和张钊胡扯,只是细心地看着沿河岸的清兵营房和兵勇的状态,以她作战的经验,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手的实力和士气。
张钊的醉眼看着绿娇娇,双手一边一个搭着月桂和香桂的肩说:“你们太平军不能喝酒抽鸦片,还分了男女营,你们两姐妹也很久没有和男人亲热了吧,哈哈哈……现在不亲热一下,回去之后保证没有机会。”一边说,一边就把两个美女夹向自己的脸。月桂和香桂这时候可不能发作,只好带着厌恶的神色甩开张钊的手,坐到杰克身边。
洪宣娇转过头低声喝道:“大头羊,你别搞那么多事!”
张钊大笑一阵说:“走吧走吧,我还不喜欢这么高的女人呢,不过象小美人这种娇小玲珑的极品就不同了……”他突然恶狠狠地对绿娇娇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把你搞上床。”同时屁股一转坐到绿娇娇身边,一手握着她的左手,一手就去搂她的肩要抱进自己怀里。
绿娇娇看也不看张钊,从腰间飞快地拔出左轮枪抵住张钊的头,杰克的左手几乎在同时越过桌子一拳向他的脸打去。
“啪”一声拳响,洪宣娇出掌在张钊的脸前面接住了杰克的拳,然后手形一变,翻拳重重打入张钊的胸前。张钊胸前一窝,闷吭一声弯下腰绻在椅子上,双手在自己的胸前不停地揉着。
船头两个亲兵马上抽出腰刀冲进船舱,眼前看到的是杰克从腰间拔出左轮枪指着他们。
(一七六)搜船
船舱中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张钊喘着气的笑声,他伸手向两个亲兵摆摆手,示意没有危险,然后左手捧起右手贴到鼻子前,埋头深深一闻:“真香,这种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是真正的女人香,哈哈哈……”
他的话没有说完,杰克已经跳上桌子,一把掀翻张钊的顶戴花翎,顺手就抓住他的头发从椅子上扯起来,右手收枪变拳再一拳打在张钊胸前。他知道刚才自己是被气昏了,洪宣娇往张钊胸前打,就是不想让他的脸受伤,否则遇上清军的关卡盘查会引起怀疑,所以从现在起他也不打脸。
绿娇娇闪到一旁转过枪头,改为控制着船舱口两个亲兵,却看到张钊从袖中抽出短刀抵住杰克的裆部。不知杰克是不知道情况,还是根本不在乎这点威胁,他飞快地又在张钊胸前打了一拳。张钊硬吃过这一拳,再没有象刚才那样装模作样地揉胸叫痛,横着细眼睛对杰克怒目而视说:“停手,你再动一动大爷就阉了你,你别当大爷是吃素的!”话语间透出心狠手辣的枭雄气势,同时刀刃贴紧了杰克,只要他反手一拖,杰克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完了。
洪宣娇也喝住大家:“停手!”她抓住张钊和杰克手两边推开,把张钊推回椅子上去说:“快给杰克大人认个错,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什么人……”
张钊从地上捡起一个酒壶,把壶里的剩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我怎么知道谁能搞谁不能搞,个个都不能搞的穿那么漂亮上我的船干什么。”
要他认错其实是不可能的,他会认错的话在上帝会早就向洪秀全认了,也不会赌气出来投降清军。这时从岸上传来一声枪响,大家马上从窗户看出去,只见岸边有一排清兵在甩挠勾上船要把船拉到岸边,后排是洋枪队,最后面是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军官。
这军官是围困金田的北路军总兵李瑞,尽管两岸都在清军的控制之下,可是他每天仍在河边勤快地巡查。他坐在马上细心地从船窗看船舱里的情况,觉得这船是有点古怪。
船慢慢拉到岸边,他也摧马走过去,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张钊头发散乱,被一个长相艳丽的高挑女子扶着走出前甲板,那女子比张钊高出一个头,两人一高一矮站在一起显得相当滑稽。张钊一见到李瑞就扬手打招呼:“李总!祝你福如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