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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再对你们重说一遍,在信笔行文时,我对于任何意见都不保证,
我不负任何责任。在这些空想里边,或许有些推论甚至幻想是我所偏爱的,
但是没有任何偏爱不能立刻捐献给宗教或祖国的。
第九节
我设想在一个岛上有十二位善良的哲学家,他们在岛上只见过植物。这
个岛,尤其是这十二位哲学家,是很难找到的,不过这种虚拟还是许可的。
他们都赞赏在植物纤维中间流动的生命。这种生命有时像是消失了,随后又
重现出来。他们因为一点也不知道植物怎样出生,怎样吸取营养和怎样长大,
就把这个现象叫做“植物灵魂”。有人问他们说:你们怎样理解植物灵魂呢?
他们便回答说:这是一个词,用来表达这一切现象借以进行的那种未知的动
力。一位机械师问他们说:但是你们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仗着摆、杠杆、齿
轮、滑车来自然而然地运行吗?哲学家们必然要说:不,在这种生长作用中
还有普通运动以外的东西,有一种秘密能力,是一切植物用以吸收那种营养
植物的汁液的;这种能力,任何机械学也不能说明,是上帝赋给物质的,它
的性质,你我都不懂。
这样大事讨论之后,我们的议论家终于又发现了动物。噢!噢!他们考
查了很久之后说,原来是些个跟我们一样的有机物!它们不可否认地也有记
忆,常常比我们的记性还好。它们也有我们的七情六欲,也有知识;它们能
表达他们的需求;它们也像我们一样传种接代。哲学家们把这类生物解剖了
几只,在它们体内也发现有一颗心脏、一个脑髓。他们说:怎么?这些机器
的创作者做什么也非无的放矢。怎么能给了它们种种感觉器官却又叫它们什
么感觉也没有呢?这么想也未免太荒谬了。他们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
也把它叫灵魂,——因为没有适当的名称,——什么接受感觉的东西,而且
还有一定程度的思想意识。但是这一本原又是什么呢?是跟物质迥然不同的
东西吗?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吗?是介乎我们根本不认识的物质与我们也并不
熟悉的心灵二者之间的一种“存在”吗?还是上帝赋予有机物质的一种属性
呢?
于是他们便用虫子、蚯蚓来作试验:他们把蚯蚓截成好几节,惊奇地看
到几小时后,节节都生出头来,原来的这只动物繁殖了,竟利用了它自己遭
受的破坏反倒增多起来。难道它有许多灵魂在等待着人家把第一节上的头给
斩断下来后,再来把这些节繁殖的蚯蚓活跃起来吗?这些节蚯蚓就类似那发
枝生杈、插扦繁殖的树木;难道这些树木也有许多灵魂吗?并不见得;所以
很可能这类动物的灵魂跟我们名之为植物灵魂的种类不同,是上帝愿意赋予
某些部分物质的一种高一级的能力;这是上帝万能的又一证明,也是令人崇
拜的又一理由。
一个性情激烈而又思路不清的人听见这些话,便对他们说:你们是些罪
大恶极的人,为了你们灵魂的利益简直应该焚身灭体,因为你们否认人的灵
魂永生。我们的哲学家们面面相觑,大吃一惊;其中一位便态度温和地回答
他说:做什么急着要烧死我们呢?您根据什么会想到我们以为您的狠心灵魂
是会死亡的呢?那个人就又说:因为你们相信上帝使那些跟我们同样都是有
机物的畜生能有感觉和观念。可是畜牲的这种灵魂跟它们一同消灭,所以你
们相信人的灵魂也是要消灭的。
哲学家又说: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说我们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在畜牲体内会
与畜牲同归于尽;我们确知物质不灭,我们以为可能是上帝在动物体内放了
些什么东西能永久保持——倘若上帝愿意的话——那种具有观念的能力。我
们远不能说事情是这样;因为人不可以那么自负;但是我们也不敢小看上帝
的权能。我们说很可能是动物——它们也是物质——从上帝那里得到的一点
儿智慧。我们天夭发现物质的一些属性——也就是说上帝的赠品——是我们
以前意想不到的。我们先把物质定为一种广延;随后我们又认识到必须给它
加上一种体积;过后又要承认这种物质还有一种所谓“堕性”的力;认识了
这一切之后,我们又大吃一惊,原来还要承认物质有引力。
当我们想要把我们的研究向前推进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在
某些方面类似物质,但是又缺少物质天然有的属性。例如简单的火也像其他
物体一样刺激我们的感官:但是它又丝毫不像其他物体那样有向心力;正相
反,它从中心沿直线向外四散跑开。他似乎并不像其他物体那样受万有引力
的规律支配。光学有一些神秘之处,只有大胆设想光线彼此渗透才能加以说
明。在光里必然有什么区别于已知物质的东西:光似乎是一种介乎物体和其
他我们不知道的什么别种“存在物”之间的东西。很像是这类别种“存在物”
本身又是介乎其他创造物之间的中介,如此类推,就有一系列实体,数目之
多,达到无限。
遇到的这个东西仍然是个中间物,离最后的还很远!
这一观念似乎足以代表上帝的伟大了,倘若有什么东西可以代表的话。
在这许许多多实体当中,上帝必定能选择一种他安置在我们体内的所谓人类
灵魂的东西;我们所读到的圣书告诉我们说灵魂是永生的。理性与启示一致;
因为任何一种实体怎么能消灭呢?任何习俗会毁灭,“存在”却依然如故。
我们不能理解一种实体的创造过程,我们也不能理解实体的消灭;但是我们
却不敢肯定万物的绝对主宰不能把感觉和知觉也赋与所谓物质的东西。你们
坚信你们灵魂的本质在于思维,我们却不是那么坚信:因为我们一观察胚胎,
很难相信它的灵魂在它的羊膜里边有许多观念;我们十分怀疑人在深沉的熟
睡中,在昏迷不醒状态中,会进行什么沉思默想。所以我们觉得思维很可能
并非是能思维的“存在物”的本质,而是造物主赐与我们称之为“能思维”
的“存在物”的一种赠品;这一切都使我们猜想上帝倘若愿意,便可以把这
个赠品赐给一个原子,而且永久保存这个原子和赠品,或是随意把它毁灭。
困难问题不在于揣测物质怎么能思维,而在于设想任何一种实体如何思维。
你们有观念,只是因为上帝愿意赐给你们观念:你们却为什么阻止上帝把观
念赐给其他种类呢?你们竟然敢于相信你们的灵魂恰好是跟那最近于神明的
实体是同一种类的,岂不是十分大胆了吗?这类实体很可能是很高的一级,
所以上帝肯赐给它们一种十分完美的思维方法;如同上帝也允许那些比较你
们更低级的动物具有一些很低级的观念。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生活,怎样繁衍
生命,而你们却要我懂得我是怎么样有了观念的。灵魂就是上帝交给我们管
理的一座钟,他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这座钟的发条是用什么做的?
这一切又有什么使我们能得出结论说我们的灵魂是要死亡的呢?再说一
遍,关于信仰告知我们的那种永生,我们也有跟你们一样的想法;但是我们
相信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怎么能肯定上帝没有权能把思维赋予他所愿意的某
一“存在物”呢。你们限制了上帝广大无边的权力,我们却把他的权力扩展
到无往而不在,无远而弗及。请你们宽恕我们相信上帝全能,就像我们原谅
你们缩小上帝的权能一样。你们却必然知道上帝所能作的一切,我们却一点
也不了然。让我们大家彼此像兄弟一般生活着,平安无事地崇敬我们的共同
始祖;你们用你们学博识广而大胆的灵魂致以崇敬,我们用我们孤陋寡闻而
胆小的灵魂对之崇敬。只要我们活一天,我们就从从容容地过一天,不要为
了什么难题而争吵,在明日的永生中这些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于是那个粗暴的人,理屈词穷,无言以对,又哓哓不休地说了半天,竟
致老羞成怒起来。我们的几位哲学家读了几个星期的掌故史书,熟读以后,
便对那位根本不配有一个永生灵魂的野蛮人说:
朋友,我们在书上读到整个上古时代一切经过跟我们时代一样;还有出
乎其类崇道修德的人;而且在上古时代决不会有人因为哲学家们抱有不同的
见解而对他们进行迫害。你们却为什么为了我们根本没有见解而加害于我们
呢?我们在书上读到整个上古时代的人都相信物质永恒不变,那些理解物质
是创造出来的人并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