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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对方,任凭他那只带着冷腻感觉地右手慢慢抚上她地脸,一路向下。随他怎么揉搓挑弄,她只是面无表情,眼里也没有一分热度,就好像他抱着的只是一具冰雕木像,毫无生机、毫无知觉。
水使地右手熟练的在那冰冷肌肤上游走,动作轻柔而灵动。可他使了百般手段,却没有任何效果…………对方毫无反应!
他挑起眉,看着怀中少女一副任他施为的模样,心中不悦之极。这带给他最大期待的玩物,没有倔强、没有反抗,也没有屈服、没有求饶,她就像放弃了一切、漠视着一切,对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境况全不在乎。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挫败感…………他想践踏的只是这少女的尊严与灵魂,并非那具伤痕累累的不完美身体!
冷哼了一声,他手臂一抖,赛菲尔被重重甩到地上,很快便又回到那间狭小的黑石监牢。
“我会等待明天的来临……那些逃走的人会来救你吧?可爱的莉莉,我非常期待看到,在那个时刻到来时,你脸上的表情……”
听着那冷冷的声音逐渐远去,赛菲尔低垂的眼睫毛微微一抖,僵硬了许久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监牢中地黑色石壁又开始吸收她的力量。赛菲尔几乎瘫软在地,心中默默想着:安妮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剩余队员返回北大陆了吧?对,她是个谨慎的聪明人,不会出现在明天的刑场上………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远处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片刻后传来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赛菲尔?”
不用睁眼,赛菲尔便从声音辨出了来人地身份。但她依旧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你真的是……降灵族的人?”清秀少年慢慢走到铁栏前,面上表情显得十分矛盾,目光中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痛苦,“你是个逃亡者?”
隔得近了,少年能看清白发少女的侧脸,那种绝望的苍白,让他的整颗心顿时揪作一团,嗫嚅半晌也挤不出一个字。不如…………偷偷放了她吧?少年被心中陡然升起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垂下眼不敢多看。他怎么可以冒出这样荒谬地念头!
可,这个想法一旦浮现在脑海,便如藤蔓一般在脑中肆意生长起来,怎么都压制不住。明天就是火刑,真的让她去经受那样可怕的酷刑吗?…………但,如果放了她,毫无力量的她逃不出北斗城不说。一旦事情败露,驭兽全族都会被屠杀殆尽!
不,不,这是个荒唐的想法,我不能做那样的蠢事!少年拼命说服自己,但心中的酸痛却是越来越深。就在这时候,赛菲尔突然开口了。
“你知道吗,我其实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地秘密……”蜷作一圈的白发少女忽然转过头来,挑起唇角低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无尽的魅惑。却又透出一股冷硬的金石质感,听起来十分怪异。
这种不同寻常的表现带给少年一种不妙的感觉,他想要立刻逃离此地,但对方那诡异的笑容似有魔力般,让他的双脚几乎无法挪动一步。
“你可知道,虎牙是怎么死的?”她笑得更加灿烂,直露出满口白牙,然而蓝眸中却带着一种冰冷欢畅地奇异目光,似乎她能确认,那即将出口的话语将狠狠刺破对方的胸膛。
看到那抹惨白面容上陡现如此诡艳肆意的笑。清秀少年的心头不由自主的涌起惧怖之感,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让我来告诉你吧……”赛菲尔依旧放肆笑着,但她的眸光却是更加幽深晦暗,仿佛无底的黑洞。
不,不要听。我不能听!少年的心中在疯狂呐喊。可他却来不及掩住耳朵,便听到了那句寒意十足地话:“是我杀了他。”
世界仿佛在瞬间颠倒过来。一时间,他只觉头晕目眩,脑中一片混乱。
“是我杀了虎牙,你的亲叔叔,驭兽族的前任族长。”确定无疑的话语终于让少年清醒过来,他呆呆盯着那张灿若桃花的灼灼笑颜,就像看到了一个来自地狱深渊地恶魔。
“我杀了他,小孩子地偷袭很容易得手,那头看起来可怕的白老虎也不会伤害一个小孩子,不是吗?”那声音似乎永不会停止,不紧不慢,却又毫无感情地回荡在他耳边,“说实在的,你的族人先杀了我的族人,我为他们报仇而去杀死虎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不对?”
她笑得快意,却又充满讥讽:“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他的眼神慢慢冰冷,慢慢绝望。在他的心中,有种名为美好的东西陡然从中破成两半,随即彻底崩塌。蓦的,他扭头朝石阶跑去,速度越来越快。他无法忍受,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不能再听到那些会令他发疯的话语!
目送对方踉踉跄跄的跑远,直到身影完全消失,赛菲尔微微捏紧了双拳,疲惫的闭上了眼。
天渐渐亮了,北斗城正中央的星辰广场上早早聚了一圈人,他们来到这里,是要亲眼看着那个给他们带来最大恐惧的恶魔被活活烧死。
这天的天气并不好,即使已经接近午间,灰蒙蒙的天依然阴沉得可怕。围绕着中央那座刚刚搭建好的平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广场两侧,等待火刑时刻地到来。
正午时分,一缕阳光陡然从厚重的云层中投射下来,广场上的沉闷气氛也为之一变。随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广场上的嗡嗡声越来越大。这些维持秩序的人是从南边紧急调来地士兵和异术者,有些人抵达此地不过数分钟。对此处地形完全不熟悉,只得靠人数优势组成一道人肉屏障。
紧接着,一个身形纤细的白发少女被几个身形粗壮的女子半扶半抬进来,紧紧绑到了平台的火刑上。原来这就是那个屠城的恶魔啊!围观的人们惊讶的交头接耳。令他们大感心安的是,这少女明显虚弱无比,连自己行走都无法做到,想来对他们也不会再有威胁了。
赛菲尔依然穿着那件单薄地白色长裙,毫无感情的蓝色眸子定定望着天空。过了片刻。有几个人走到平台上,其中一人身披火红披风,便是此次火刑的行刑者。赛菲尔斜了他一眼,轻轻吐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
在这个世界,火刑是一项用来惩罚异端或罪大恶极之人的残酷死刑。由于行刑者是善于控火的异术者,那受刑的人会从脚慢慢灼烧。由指尖、趾尖、掌心、足底慢慢扩散到身体表面,一寸一寸炙烤皮肤、血肉、骨骼、内脏,最终内外尽数化为灰烬。顶级行刑者能恰到好处的控制火势与着火区域,不会因为烧坏神经而影响痛感,让受刑人一刻不停地煎熬在烈焰焚烧的极致痛苦中,直到最后死去,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千万倍。
事实上,赛菲尔并不知道这里的火刑有多痛苦可怕,她只是不愿看到当自己被灼烧时,边上底下那些人的脸。这会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很像英勇就义的烈士…………而她其实只是因为极度悔恨、苦痛与绝望,而决心放弃生命的懦夫而已。
“蓬!”行刑者的手掌中燃起一簇火红,伴随着他慢慢握拳,赛菲尔那赤裸的双足之下,也燃起炙热的红莲之火。一阵剧烈地痛感从脚心传来,瞬间便传至体内各处,连心脏都仿佛要烧灼起来。这种难以忍受的烧灼之痛有若焚心蚀骨,令她几乎要叫出声来。
就在她那积蓄的痛感快要到达顶峰之际,脚心的烈焰却突然消失了。行刑者真是个高手,这样的急撤却让她足下的痛更加清晰持久。令她的脸孔都忍不住扭曲起来。
不到半秒,足底陡然一热,火焰再度烧灼起来,刚刚降低的痛感再度爬升,而且骤然加剧。这种痛简直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饶是赛菲尔经历过数次痛到极点的伤疾与折磨。这样地火刑仍是叫她险险晕了过去。
然而…………她终究没有叫出声来。
这样的沉默安静。显然令台下的围观民众无法尽兴,“多烧点。烧死她!”之类的叫喊此起彼伏。
行刑者拍了拍手,转到火刑柱的背面,打算开始烧灼受刑对象绑在柱上地十根手指。可就在这时,行刑者裹在红色披风里地身体蓦然僵直一瞬,然后便“轰”的一声砸到在台面。还没等平台上下地人反应过来………
“赛菲尔!”
似乎从遥远天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音清冽得仿佛山间的幽清山泉。赛菲尔双肩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霍然睁眼,她的眼中立刻映入一个修长挺拔的白衣身影。那无比熟悉的长发,映着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的银,素来幽冷的墨眸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亮得叫人害怕。
忽然间,赛菲尔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剧烈颤抖起来,连同自己的整副身躯、整个灵魂。渐渐的,那颗心变得潮湿而温热,她从头到脚都在不由自主的哆嗦。
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