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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捂住挡风，深深吸了口，烟雾迷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的太阳，天空乌云当中，显露出一丝红色，他看了看，说道：“快离开吧，又要降雪了，本来想救人，却救了个不值得救的人。等弗尔纳德醒了，我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谁愿意上来帮我作证？！”
“我这有照相机。”
韩宣低头摘下挂在胸口的袖珍相机，刚才向詹森借来，为旅鸽拍照的。
本来这次带它过来是想拍点雪景，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拿出胶卷换个新的进去，乔治接过相机，丢给站在瞭望台边的柯南。
他熄灭香烟，苦笑道：“以前公园里不许有明火，估计这天气烧不起来。”
几分钟后，直升机响声传出。
在空中盘旋几十秒，又往东边飞去，这里没有可以降落的地方。
在红白色救援机后面，还跟着架黄色直升机，那是冈萨雷斯家的没错。
柯南背下来一位脸色苍白，穿着两层睡袋，拉链一直拉到鼻子的年轻男性，估计才二十岁左右。
几位建筑工人跑去帮忙，接过弗纳尔德，放在雪地上听心跳。
韩宣看见他呼吸时冒出微弱白雾，耳朵冻得发紫，破了个口子，但没血冒出来，估计被冻坏了，能不能保住难说，这是冬天人最容易冻伤的地方之一。
他脸上还有些血，外面那层睡袋上也有，溅起的圆形血斑，或许是枪击留下的。
假如胡德已经被冻死了，他拿对方的东西保暖，情有可原，但现在证据表明弗纳尔德显然是在强抢，是谋杀！
即使蒙大拿州民风淳朴，由于枪支过度泛滥，每年也会出现几百起枪击事件。
只不过那些是新闻，而此刻这种事情，活生生出现在韩宣眼前，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老爹搂着他说道：“回家吧，往直升机飞的方向走，冈萨雷斯的直升机来了。詹森，一起来，可能要分几次坐，他家直升机带不了那么多人。”
“等等，还有点事情需要帮忙，老板，你先带他走吧。”詹森艰难扯出个笑容。
韩父点点走，踩着雪咯吱响，往东走去。
乔治和杰森小心注意周围动静，其他的工人待会儿再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让孩子看见不太好，怕他产生阴影，救援机不但要运弗纳尔德，还要把胡德带回去……
韩父见到儿子表情，明白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口说着：“有没有事？”
“没事，不用担心我，过会就好了。”
韩宣吐出口气，这才明白看美剧和现实里发生谋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动物们冻死了心理上稍微能够接受，但人死了却会觉得害怕，因为清楚自己也会有那天，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不愿意去想，潜意识抵触这件事情。
对于刚才的场景闭口不谈，好像没有发生过。
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两架直升机隔十米左右，停在平坦的雪地里。
这里昨天应该是个小湖泊，今天就能停几吨重的直升机了。
余光见到有人在招手，韩宣发现黄色直升机里的驾驶员，竟然是冈萨雷斯本人。
小型直升机，总共才四个座位，等他们全都坐上去，挤得满满的，门差点关不起来。
冈萨雷斯笑着问道：“听说你们参与救援了？其他人呢？公园警察局刚刚发布了消息，我牧场的人原本准备过来帮忙，但是天快黑了，他们不敢进去，真丢人。”
“找到那两个人了，别废话，快飞！”
韩父说道，往前探身，“你什么时候拿到驾驶证的？”
冈萨雷斯见到他隐秘眼神，识趣闭嘴，转移话题道：“两天前，我驾驶员感冒起不来，其他人都不会开，只能我来了，你们是我第一批乘客！”
杰森瞪大眼睛，赶忙起身按了个按钮，螺旋翼刚转动又停下，“才拿到几天就敢在寒潮时候开？碰到暴雪一阵横向风吹过来，绝对完蛋！跟我换个位置，我来开。”
“你？”
冈萨雷斯没拒绝，开门把位置让给他，嘴里碎碎叨叨，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
杰森驾驶直升机很平稳，离地百米左右低空飞行。
往窗外看，视线范围内都是白茫茫一片，专门绕着光棍山转了圈，带他们看看滑雪场。
半腰杉树林，被砍出八条几米宽的滑雪道，缆车停在山脚，酒店后面是木屋，数数超过七十栋，算上独立的小院子，占地面积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米。
天黑的早，木屋全都亮起了橘红色的灯，估计是早上来电之后没关总闸，一直开到现在。
不得不说詹森把它们设计的很漂亮，一座冰雪小城，但韩宣此刻却没心思欣赏它们……
第390章 集体自杀的旅鼠
白头海雕从直升机不远处飞过。
它发现了只让它格外眼馋的猎物，一只超大号的兔子。
在白头海雕看来，对方长的像狗，但依然是只兔子，轻而易举就能抓到。
迅速出手，笔直往下俯冲，快接近地面时候扑打翅膀减速。
伸出爪子想把这只大兔子抓起来，带到空中摔死。
要是别的兔子可能就被它得手了，可惜这是只会武功的痞子兔，连维尼都敢打的逆天存在。
大兔子往前跑动，等白头海雕快抓到自己，立即转向。
瞧见白头海雕降落到雪地里，咧开三瓣嘴，面露嘲讽，飞快往回跑，在天上能让你得瑟，到地面还敢嚣张？
白头海雕刚准备啄它，兔子立起身子，狠狠给白头海雕脑袋一个上勾拳。
趁它晕乎时候按倒在地，两颗大门牙咬住撮鸟毛使劲拔了，后腿还蹬它几脚。
战斗持续十多秒时间，以海雕落败告终。
韩宣清楚看到了这幕，不由觉得好笑，要是别人知道代表美国威严的国鸟白头海雕，被只兔子给欺负了，脸还往哪里搁。
老爹从上飞机就开始盯着他，瞧见儿子笑容，心情沉重。
早知道真不该带他过来，看雪也能笑出声，好好的天才现在变傻子了，摸下巴琢磨起，要不要给他煲点心灵鸡汤，讲些安徒生童话之类的……
直升机飞过雪原，冈萨雷斯羡慕道：“韩，你的牧场可真大，要不是没有钱，霍尔夫人出售史密斯牧场时候，我都想跟你竞价了。”
韩父笑着说：“你的牧场四万多英亩呢，不算小了。”
“一般般吧，最近媒体上关于神秘物质的消息传得很火，我们两家牧场紧挨着，怎么雪山牧场含量那么高，我的牧场里却没有？听说牛肉价格时候我高兴坏了，可惜送去检查，Act含量只有你们家八分之一不到。人家只认雪山牧场的牛肉，我跟以前收购商商量，提高牛肉价格，他们只肯比去年加20％，气死我了！当邻居十几年，有什么秘诀悄悄告诉我呗？我绝对不向别人说！”
冈萨雷斯转过头，眼睛发亮，写满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不是我私藏，真的没秘密啊，都是用森河里的水，我们两家只隔着条河而已，我也搞不懂为什么。”
韩宣用手指戳戳老爹，让他配合自己，插嘴说道：“可能是土壤问题吧。雪山牧场以前牧草就长得比你家好，种子供应商都一样，我们家的牛仔你也认识，要有秘密你早知道了，或许雪山牧场的土壤里含有那种物质也说不定。”
“真神奇，那就算了，美国第一大地主约翰·马龙先生，想用十亿买下你的牧场，真不卖？韩？”
“不卖，那些钱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赚回来，又不缺钱。他是想要养牛和羊的秘密，这样在他那两百万英亩牧场里推广，或者把其他牧场的牛肉，贴上雪山牧场的招牌，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韩父笑道。
已经能看见别墅，整个罗塔湖被冰封。
岸边长了一圈积雪覆盖着的白桦树林，鲜黄色的叶子冻成冰雕，挂在枝头，可能等五个月后冰雪消融才能落下来。
鳄鱼问题不用再担心了，在这种温度里，有鳄鱼也会冻死，即使躲在洞里也没用，小鳄鱼抵抗不了这种天气，大鳄鱼脂肪不够，熬不过冬天。
旅鼠们全都跑了出来，一大群一大群寻找食物，见到有鹰过来也不逃走。
以前从不知道雪山牧场有这么多旅鼠，它们基本都晚上出没。
这种十多厘米长的可爱老鼠，繁殖能力相当惊人。
一只母鼠每年能生下八九十只小旅鼠，功能强大点的，甚至能超过百只。
年幼的旅鼠一个多月就会性成熟，数量呈几何直线增加，假如三月份只有两只旅鼠，到八月底九月初，就会变成规模超过一百六十万只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