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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樾河区。平时不出门,雇了两个保姆,怀疑其中一个是受过训练的保镖。她从来不去总部,这点可以肯定。”
“那个孩子,真是他的?”
“当然。姐夫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弄错的。”魏舍刚狐疑地看着姐姐模糊不清的面容,“姐,你可千万别干糊涂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想哪儿去了?!你说她不管公司的事?但他新用的秘书,那个叫戴学东的,不是那个女人的弟弟吗?”
“是堂弟。小伙子很精明干练,不像是废物。”
“怕的就是精明干练。他当然不会用废物。”魏凤茹的语气严厉起来,“你不在总部,你知道他每天琢磨什么?我才不信那个妖精会没想法。骗鬼去吧。”
“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想开些。其实,像姐夫这样的,算不错了。”魏舍刚想到了自己,并不比唐一昆好多少。
“别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没有我,没有咱家的资金支持,他唐一昆能搞到今天的局面?他养小的可以,但别想把东湖的一分一厘留给那个野种!”
“怎么会?我们这不是未雨绸缪吗?等小天再大些,我就安排他跟我干,练练手,也好接姐夫的班嘛。”
“舍刚,我一直不想说,他不喜欢小天。”
“这是瞎说了。”
“不是瞎说。他嫌小天软弱,说小天不像他。”
“孩子会变的,交给我,我来带他。”魏舍刚又点了支烟,“姐,我也想劝你几句,你千万别生气。姐夫是有错,但错误是拥有他地位和财富的人普遍会犯的,在我看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不会,也不可能把公司交给外人。实际上,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有花花绿绿的传言了。你别跟他置气了,这只能便宜那个姓戴的女人。你看,他现在总不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姐,你就是太强势了些。”
“强势?我不是强势,而是过于软弱了。”魏凤茹的语气严厉了许多,“舍刚,我也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魏舍刚避开了这个令他尴尬的话题,“姐,你还是要经常到总部去,你还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嘛。总窝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你说的对。”魏凤茹点点头,“舍刚,我没别的想法了,打理这摊子,我不如他,也不如你。但我决不允许我们辛苦打造的江山丢给外人。你给我上点心,别让我伤心。”
“放心吧。关于加强与红星合作的事,希望你和唐一为谈谈,你说话比我好使。”
“未必。不过话我是可以说的。”
第三十章自杀事件
周二上班,陶唐看到他安排的调查问卷已经摆在了桌上,问李志斌,回答说是常副书记刚送来的。
问卷列了20个问题,林林总总,涉及公司发展、经营、科研、薪酬及物业等五个方面。陶唐阅后静静地想了一会,动手将其归纳删减为11个问题,又添加了营销方面的两个问题。然后去了常文海办公室。
“常副书记,问卷我看了,基本可以,略微修改了一点。你去征求下赵书记和郭主席的意见。如果可以,就拟个通知发下去吧。”
常文海看过修改后的问卷,“陶总修改的好。我马上办。我想开个支部书记会布置一下,以免走偏。”
“也好。”陶唐在常文海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老常,你是哪年进厂的?”
“87年,整整26年了。”
“我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不是,老家在江南省。毕业分配红星,成家后就不愿动了。现在算是平泉人啦。陶总您就是本厂子弟,这次回来感觉厂子的变化大吗?”
“大,变化是全方位的,特别是设备方面。小时候去给加班的父亲送饭,他是铸工,工作环境极差,现在好多了。”陶唐摆摆手,拒绝了常文海递过的烟卷,“好不容易戒了,不想开戒啦。老常,刚才琢磨问卷的题目,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咱厂眼下最大的问题有哪些?”
“陶总这是考我了。”常文海把抽出的烟摆在台历上,“我觉得第一是消除宋悦和杨文欢带来的不良影响。现在下面议论纷纷,好像班子全烂掉了……对工作非常不利。第二呢,就是工资太低了些。哦,我指的是一般员工。留不住人是个大问题啊。”
“嗯。那么,如何消除宋杨的负面影响呢?”
“这我可说不好……”
“我呢,想结合问卷调查,在五一后召开几个包括离退休人员参加的座谈会。这个,我还没有和赵书记商量,你看如何?”
“当然可以。”常文海心想,你是董事长兼总经理,怎么尽琢磨党群口的事?
“另外,群众文体活动要抓一抓。现在正是好季节,让职工的业余生活丰富起来嘛。过去红星的篮球水平很高,那时候红星的球队可以代表平泉的最高水平,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越说越来了,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但常文海不能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每年工会都有文体活动的计划,我让他们给您报一份吧。刚才说到篮球,您说的没错,我来厂的时候篮球队确实很强,现在不行了。”
“老常,我是一直搞行政的,基本没干过党群工作。但我从来不敢小瞧党群工作的威力,这是软实力啊,特别对于我们这样的大厂。你放心,我绝对支持群口的工作,又花不了多少钱。”
“有您这句话,我的工作就好做啦。”
“好了,不打扰你了。”陶唐起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李志斌报告,“刚才接到六分厂电话,他们一个职工自杀了。”
“自杀?怎么回事?”陶唐吃了一惊。
“我也不清楚。”
“你去了解下,现在。”
李志斌走后,陶唐有点郁闷。自杀不是公司的责任,但令人极不舒服,批阅文件的速度也就慢了许多,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常文海并没有提到此事,说明分厂并未在第一时间报主管群众工作的常文海。他想给常文海说一声,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等他把两个文件夹的文件全部批阅完成,李志斌回来了,陶唐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九点一刻。
“什么情况?”
“死者叫王洛川,六分厂车工,今年二十九岁。昨天晚上,他在所租的房子里,用胶带封死了门窗,用煤气自杀了,留了遗书。现在分厂几位领导已经赶过去了。”
“知道原因了?”
“我看了遗书,也听高书记,哦,就是六分厂支部书记高继明介绍了王洛川的情况,应该是家里太困难,对象又吹了,想不开……”
“怎么个困难法?打听清楚了?”
“他父母都在农村,他是技校毕业招入的,母亲瘫了,生活不能自理,父亲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有个弟弟,还是小儿麻痹,基本没有劳动能力……”
“明白了。走,带我去他家里看看。”
“要车吗?”
“要什么车!”陶唐的声音闷闷的。李志斌本来想问要不要通知主任们和其他领导,看陶唐脸色阴沉,没敢提。
俩人骑了自行车赶到二号院,死者门口已聚了一大堆人,听说陶唐亲来,六分厂厂长朱玉、书记高继明立即迎了出来。
“保卫部检查过了,基本判定是自杀……已经报110了……警察应该马上就到了。”朱玉汇报道。
陶唐阴着脸,没吭气,从闪开的人群中走进死者所居的屋子。一张床单蒙住了死者,他上前掀开了单子看了一眼,又盖上了。然后打量了几眼屋子里至为简陋的陈设,出了屋子。
“他家里知道了?”
“还没有通知……”
“确定死亡原因后,你们作为他的直接领导,要亲自去他家里。”
“是。”朱玉和高继明齐声答应。
“他之前有没有异常的征兆?”
“没有……”
“没发现还是没有?”陶唐提高了声音。
“没发现……”
“遗书呢?”
一个工人模样的人递过一张稿纸。
“你是?”
“陶总,我是分会主席秦特殊时期……”
陶唐看过遗书,脸色愈发阴沉,“他是被困难逼死的。我有责任,你们的责任更大!”
朱玉和高继明低下了头。
常文海、周兵以及张兴武赶来了,陶唐对常文海和周兵说,“这是个沉痛的教训。妥善处理后事吧,常副书记你来负责。我先回去了。”说完掉头走了。
陶有道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