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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厂报总编,可不能光呆在办公室编辑稿子啊。要学会亲自组稿才行。各支部都有宣传委员,要把他们都用起来,真正发挥他们的作用……最好是建立自己的新闻渠道……对了,厂报编用的稿子,有稿酬吗?”
“没有……”徐德玉有些奇怪,厂报编用稿件还要付稿酬吗?
“应该给。为什么不给呢?你跟崔部长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要建立稿酬支付制度,这样组稿就有积极性了。你说是吧?”
“还是您给我们领导下令吧,我说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要说我命令,就说是建议。另外,你们要搞个正式的文艺副刊,咱们红星是个大厂,人上一万,各样的人才都用,像微型小说啦,诗歌啦,散文啦,搞得丰富有趣一些。我注意你写的评论很好,有内涵,能抓住要点,缺点就是过于绵软了,以后可以犀利一些,针砭时弊就需要一针见血,不能过于温和。刚才我说的文艺副刊,内容一定要紧扣公司的生产经营,优先选用那些针砭公司时弊的文章……年终可以评选出优秀的结集出版……这就是文化建设啊,红星这样的大厂,必须有自己刚健质朴的企业文化,企业只有形成自己的文化,生命之树才能常青。”
他干吗跟我说这些?企业生命之树常青,蛮有诗意的。但我的生活不需要诗,需要的是更现实的东西……徐德玉看见了熟悉的景物,知道车子就要进厂了,她的眼睛落在前排,落在汽车档位闪亮的镀件和仪表盘上。她第一次坐这样高级的轿车,宣传部没有自己的车,偶尔出差(到市里开会居多)向厂办要车,派来的都是“低档”车,最高级的不过是帕萨特,而这辆车显然比帕萨特高级多了。也对,这是公司一把手的坐车呀,最近她听说了车的事,说身边这个人把厂办那辆奔驰顶账顶走了,那辆车原来是宋总的坐车,他嫌不吉利,不要。
车子已经驶进了厂门,但很快停下了,陶唐推门下车,对王富民说,“你送小徐回家,不要管我了……”
她扭过头,看见他对厂徽前的一堆人喊了句什么。车门已经关上了,她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她也想下车,但车子已经启动了,王富民问,“你家住哪儿?”
“61号楼……我就在前面下吧。”
“陶总要我送你回去,老远一段路呢。”
“陶总的书拉车上了。”
“没关系,我会送去小招的。”
徐德玉忍不住查看了下乳白色塑料袋里的书,见是一套白居易集。还真是诗集呢……她想。(未完待续。。)
第104章吕家的喜事
吕绮直接去了父母家,跟父亲说了那件事。她担心父亲要她解释清楚两件事,第一件是陶唐和市委陆书记的关系,第二件是陶唐和自己的关系。
第一件她说不清楚,第二件更说不清楚。
好在感到意外但很快又显得非常高兴的父亲只是问了第一件。每天到离退休活动中心的吕父听说了污水二站的故事,但老头不太信,认为以讹传讹的成分很大,问吕绮,吕绮也说不清楚,她知道的不比其父多,但陆书记给陶唐撑腰是不需要怀疑了,这足以证明两人有旧。刚才陶唐通报她吕纬有可能被选为陆书记的秘书时她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但陶唐没说。好在吕父并没有追问第二件事,这让吕绮感到轻松。
当时老头正在阳台上浇花,听了消息起先很高兴,随后又严肃起来。
“这么说,小纬有可能当上市委陆书记的秘书?”
“只是有可能。陶总就是这么说的。”吕绮斟酌着话语,“之所以告诉我,我觉得是要我们带话给小纬,好让他有些准备……”
父亲的喜悦消失了,非常快,“你觉得他能胜任吗?听说那个差事可不那么好干。”
“无论如何,这对于小纬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吕绮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兴奋,“小纬苦恼他的工作已经很久了。”
“是啊是啊……”吕父把塑料喷壶递给吕绮,“你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回来。”
晚饭是在父亲家吃的,老太太把女婿从牌桌上也叫了回来,范永诚闻知这个消息更是兴奋。连声说好,太好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范永诚乘机建议晚上喝点好酒,其实他并不喜欢饮酒。
等着儿子回来的吕老头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我看你们都是辖高兴,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见得是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呢?爸,您就是老脑筋。悲观主义者。”范永诚递上一支烟,替岳父点着了,“不要担心小纬的能力。他会胜任的。”
“为啥人家要换秘书?想过没有?至少说明这位陆书记不是个好伺候的人。就吕纬那散漫的性子,合适吗?干不了就不如不干!我说过多次,人贵有自知之明。”
“你就是老脑筋!永诚说的一点不错。”老太太从厨房出来,“永诚。再给小纬打个电话。如果他还早,咱们就开饭。”
“还是等等他吧,以后我还得巴结小纬呢。知道怎么称呼他那个岗位吗?二号首长!权力大的吓人,光是掌握陆书记行踪一条就足以让人巴结了。”范永诚笑嘻嘻地摸出手机给小舅子打了电话,然后报告岳母,“快了,马上回来了,已经进厂门了。”
“永诚。我要批评你几句。”吕老头板下脸,“你刚才那个想法就不对。巴结他什么?别说他还没当上市委书记的秘书,就是当上了,你有什么事巴结他?嗯?”
范永诚还是笑嘻嘻的,“爸,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你这个当姐夫的,要给他做个榜样。我听说你们这次质量外审捅出了不少篓子,是真的吧?”
“也不能说捅了篓子……就是不合格项开的比往年多了些。那是因为上面不准补课,不能怪我们……”
“本来就不该补课!”老头的声音尖利起来,“尽管我没有在质量部干过,但你们搞的那一套我懂。就是造假、骗人嘛……不思进取!工作有麻烦,怎么还有时间去打牌?”
吕绮觉得父亲有些过了,急忙替丈夫说话,“他最近一直加班呢,刚消停些。爸,您老人家也太严厉了吧?”
“还有你!正想说你呢!”老头儿又指向了女儿,“现在你也算领导干部了,副处级,不低了,而且你年龄也不小了,孩子都上高中了,做什么美容嘛……”
吕绮哭笑不得,“且不说企业的行政级别早取消了,美容跟年龄级别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在老百姓眼里,你就是领导。领导打扮的花枝招展,像话吗?最近听说党委准备下一个整顿干部作风的文件,明确了几不准,这样做就对了,早就该这样做了!听说你那个同学天天穿着工作服骑着自行车去车间,跟工人们一起吃大食堂,这才是领导干部的样子嘛。你要向人家学习……”
每当父亲祭出他自己的法宝,吕绮就感到厌恶。没错,是厌恶。她悲哀父亲这代人已经被时代彻底抛弃了,从前提倡的道德规范和社会价值实际已荡然无存,却死守着不放,就像在混凝土浆中栽种花草,那是种不活的。现在能够守住底线就很不错了……但她知道自己是说不服父亲的,“爸,人家是一把手!我不过是计划部的一个副主任……”
说起工作服吕绮就气恼,她是最在意穿着的,但最近公司下发了一个通知,要求所有人员在工作时间必须“正确”穿戴工作服。而以往吕绮除了下车间(很少)和参加全体中层大会外,基本是不穿工作服的。她的工作服总是挂在办公室的衣架上。
“一把手能做到的,你为什么做不到?我要是陶总,非狠狠处理你不可。”吕父瞪着女儿。
“爸……”
门铃响了,吕纬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
从父母家里出来已经是十点半钟,吕绮和范永平拒绝了吕纬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提议,步行回家。
夏天已经到来,在红星夏天的夜晚散步是一种极大的享受,特别当风儿吹响树叶的时候,总让吕绮想到俄罗斯风光,尽管她从来没有跨出过国门一步。发规部有出国的机会,部里现任的四个领导。除了她都因公出国过。
如果有机会出国并且可以选择的话,吕绮会选择俄罗斯,而且是乘坐火车纵贯西伯利亚大铁路。几天几夜的旅程里她是不会寂寞的,她会耐心地用心地欣赏俄罗斯的风光。在十几年前,吕绮发疯地喜欢过俄罗斯文学,发疯地读可以买